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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盲


七盲

作  者:玲珑

出 版 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05月

定  价:42.00

I S B N :9787218125527

所属分类: 文学  >  青春文学  >  浪漫文学  >  古代言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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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七盲:隐世高僧。每六十六年一劫,届时七窍不通、五识不辨,七窍皆盲,唯心不盲。二百年来,不老不死、非仙非妖。

 

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取蕴苦。

 

世人只知道他叫七盲,却不知道这名字的来由。

 

佛说人生有八苦,可这苍茫世间,又何止八苦。

 

本书主要讲述了七盲如何在开解世人的过程中逐渐放下心中执念的故事。除此之外,全书还辅以来往香客、精怪传说等故事,向读者铺开一张人生八苦的尘世画卷。

 

TOP作者简介

玲珑,汉族,籍贯黑龙江,现于体制内从事文秘工作。喜自由,爱谈笑,好武侠,偏爱有年代感的东西,喜逛旧货市场。

每天读点故事app签约作者,文风考究,字字珠玑。

 

TOP目录

1.聚散

2.往何处去

3.往昔

4.画中旧事

5.儿女情长

6. 不舍

7.花开富贵

8.哪有来客

9.活着

10.相思如意

11.少年非关

12.故人之难

13.初见人世

14.百态难言

15.山中一醉

16.谁的错

17.自欺欺人

18.病事

19.笑谈引疑

20.救人

21.迷失

22.人心之锢

23.父子

24.长梦难醒

25.路漫漫

 

TOP书摘

 

1

燕雀南飞,天高云淡,木摇草落,秋风寂寥。

富贵扶着扫帚站在院中,眼看层层落叶随风翻滚,却是呆立不动。

“为何不扫地?”七盲端着热茶路过。

“师傅,这枯叶既然落在咱这院里,算得随缘;被风吹得四散,当是随性。万物有灵,无论生老还是病死,都当顺其自然,草木亦该如此,荣枯随顺而去,对也不对?”富贵眨了眨眼回道。

“对。”七盲抿了口茶,连连点头。

“那为何还要扫?”富贵抿嘴偷笑。

“为防火!”七盲斜眼看了看富贵,捧着热茶走了。

 

2

晨钟声声,白露凝滴。富贵的稀粥将将熬好,八苦寺已来了香客。

颤颤巍巍的老者,两眼昏黄,迎风垂泪,兀自在大殿里跪下,一个头叩下去,好半天才撑起来。

“小、小师、父……”老者伸手招呼富贵,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力,不过三个字,却要喘上两口气才说完。

富贵满心惦念着厨房里的白粥,并未注意老人疲弱的模样,若不是来了香客,他这会儿本该在饭堂里的。

然等他反应过来不对劲时,那老者已瘫倒在了蒲团上。

客舍秋凉,老人的衣服却已尽数被汗湿了去,不知是走了太远的路,还是病痛太过,老人不醒,也是无从得知。

“张大夫,这位老施主可是劳累过度?”引灯大师坐于榻旁,低声问询。

然话虽是这样问,可那老者脸色蜡黄,两颊凹陷,紧闭的双眼向外凸起,露在外的胳膊更是枯瘦无肉、青筋暴起,皮肤上一块块的淤青聚在干枯的皮下,像一块块烙进去的火印。如此情境,绝非劳累所致。

“老人家五脏受损,脾胃虚亏,气血难以供需自身,便是说他病入膏肓,也非夸辞,此时来看,不过是耗着心血强撑罢了……”张大夫收回诊脉的手,替老者掖了掖被角,沉声摇头。

富贵听得大夫的话,看向榻上紧闭双眼的老者,恨不能打自己几巴掌,若不是他一心想着早饭,早一步扶了人起来,想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不由懊悔道:“竟然摔得如此之重啊……”。

“小师父弄错了,这怎么会是摔得?是老人家得了不治之症,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按说他的身体,实在不知是怎么撑着上山的……”张大夫说着已开始收拾诊箱。

“多少开些健脾开胃的方子吧,再下些安神的药材,能睡就让他多睡睡吧。人世长苦,到了这时候,少遭些罪也好……”引灯大师开了口。

张大夫叹气道:“大师心善。”

谁都知道,这一方药,无甚用处。

 

3

老者足足昏睡了两三个时辰,直等得晌午才醒过来。

却是无论如何不肯开口,何方人士,家人何在,要往何处去,种种问题一概不答,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气,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肯明言。

“师父,你说那老施主是遇到什么伤心事要来出家的吗?”富贵听着药罐里咕嘟作响的水声,扭头问七盲。

药香满屋,秋阳微暖。七盲看着药炉里的火苗,没有作声。

“师父,你说那老施主是不是早年在咱们这求了愿,后来应验了却没还愿,这会儿病了想起这事,来还愿的?”富贵兀自接着猜,双手拼命扇动蒲扇,想把药炉里的火扇旺。

七盲仍旧不语,扭头看向门外的落叶,昨日才扫过,今日又已是满地萎黄。

“师父,你说那老施主是不是从……”富贵的猜测还没有结束,然这一次还不等他说出来,就被七盲打断。

“罚你晚课后抄写《金刚经》,抄不完不许睡觉。”七盲的声音不轻也不重,不容置疑。

“哎?师父……”富贵张着嘴,一时忘了闭上。

“他病卧在此处,便是随缘;他不语何因,便是随性;他在寺院里是来是去,是走是留,都是随顺。你熬药就是熬药,何苦这么多无端猜测?整日打着我佛的幌子打机锋,不知修心净性,你这一张嘴舌就是灿出莲花来也是徒劳!”七盲语气严厉,说罢便踏步而去。

徒留富贵对着药炉发呆,脸颊通红,不知是愧的,还是炉火烤的。

 

4.

星繁似海,月弯如钩,这样的夜若不是风太过清凉,当真惬意。

富贵惦念老者一人独睡不安,抱着经书往客舍来抄。

富贵小声吟一句,便提笔写一句,说是抄经,不如说默写来得贴切,自小到大他不知抄了几百次的经书,倒背也能如流。

老者睡了一天,这会儿倒也精神,便扭着身子靠在榻上听富贵默经文。

好一阵子,突然开口道:“小师父,那经里写的可有人是不死的?”,苍老的声音散在秋夜里,听得人心头起了一层皱。

富贵愣了一愣,微微摇头道:“没有,经里不写这个的”。

“是嘛,没有啊,没有……”老者重复了几声,不再言语。

富贵抄经完毕,夜已入子时。静谧的寺院里除去佛塔上的铜铃声,便是落叶翻滚的响动,偶有野猫路过,踩滑瓦砾翻滚作响,刹那也就淹没在了漫天的黑里。

富贵起身时却发现老者仍旧歪靠在那里,昏黄的眼珠时不时转上一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施主,夜深露重,早些歇息吧。”富贵打了个问询便要回僧舍,不想却被老者叫住。

“小师父,请留步,老朽恐怕要打扰几日了,这些银财权当作是食宿花费吧。”老者费力地从腰间解下钱袋,塞给富贵。

“老施主,何必客气,寺中人少,客舍常空,您安心住下就是,这些钱财我若是收了,方丈也定是要退还的。”富贵连忙推脱。

“那便算作香火钱吧。”老人摆了摆手,无论如何不肯收回。

富贵只好作罢,拿回僧舍给七盲看,打开钱袋,里面是一些铜钱并着三四块碎银子,约莫也有七八两重。

七盲开了开唇,未及说话又合了上,重把银子放回袋中,递还富贵。

“不入账吗?”富贵挠头,按规矩,香火钱是要入账的。

“明儿下山去挑副棺木吧。”七盲答非所问。

那些银钱,若说是食宿费用,未免太多,若说是香火钱,常人大都只把银两捐赠了事,何故连那十几枚铜钱都算上,想来这已是老人身上的所有积蓄。

 

5

香烛并着药香,木鱼伴着经文,如此便是月余。

纵是不曾停药,老者的身体也还是日益衰微,初时还可缓步往大殿去听早晚课的诵经。不过八九日已只能走得到僧舍长廊,百步远的路就气喘难匀。到月半时,老者已不大吃得动饭菜,富贵不得不在米粥里多加些青菜一起熬煮。时至今日,他已不常下床,一双腿脚瘦弱得立在地上都要颤个不停……

老者虽常卧床榻,但精神还算过得去,不睡时仍可聊上几句。

众僧都道他伶仃孤苦,重病难医,又无处可去,故而往八苦寺安养余日,日子久了自然也就再没人问起老者过往。

树上的枯叶越掉越少,地上的北风越吹越狂。富贵忙着翻找被褥,却在阁楼里翻出了自己儿时穿着的小衣裳,尺余宽窄,不及小臂长短,因着放了太久,棉布上已生出了霉斑。

“师父,这衣服怎么有个洞?”富贵举着衣服问七盲。

七盲抬眼望去,皱褶的小褂子上靠近领口的地方果真有个毛笔粗细的孔洞。

“烧的。”七盲眯了眯眼,忍不住翘了嘴角。

“谁烧的?”富贵歪着脑袋。

“你自己。”七盲起身搬起被褥往客舍去,老者体弱,是时候加一床被子了。

“我为什么烧自己的衣服?”富贵扯着衣服跟了上去。

“你五岁那年学人要烫戒疤,方丈不允,你自己扯了香去烫,结果烧了衣裳,哭得震天响,最后方丈把福田袈裟拿出来与你披上,才算止了住……”七盲的记忆力总是这样好。

“是啊,师父,为何我一直未烫戒疤?”

富贵倒有些喜滋滋的,那袈裟便是方丈也只在重要场合穿过几次,想不到自己小时候竟然就已穿过了。

“烫它何用?若果烫了便可清心乐福,众生又何必修佛?观自在菩萨听八方愿、应万世苦、渡无边人,可听说是因烫了戒疤?”

僧之香疤非一日点完,剃度后点一,曰“清心”;次年点二,曰“乐福”。

“师父,我明白了,出家人不该在意这些虚无的仪式。无常无我,般若实相,如此才可彻见五蕴世间法,传播佛法,普渡众生。”富贵满眼敬佩地看着七盲,见七盲含笑,才又问道:“师父也是为着这个,才不点戒疤的吗?” 。

“不,点了太久,长好了。”七盲一脸坦然,径直而去。

 

6

难得一日艳阳,算不得热却已足够让人欣喜。

七盲进屋时,老者出奇的精神,蜡黄的脸上莫名一抹潮红,两眼也有了神采,还自己走到了窗前的桌旁,摆弄着花架上开得正盛的晚菊。

“老施主,这回加了被褥,就不怕夜凉了。”富贵跟在后面,瞧着老者身体见好,很是愉悦。

“有劳、有劳,今儿这天真是……”老者对着七盲连连道谢,转过含着笑的脸瞧见了富贵手里的童衣,却突然噤了声。

“老施主,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可是?”富贵吓了一跳。

“不、不,今儿这身子舒坦许多,只是瞧见你那童衣,想起了我家的孩儿……”老者任凭富贵扶着上了床榻。

“人啊,一眨眼就老了,那会儿他们还没个门闩高,眨眼自己都当了爹娘了。也不知怎么的,这日子就这么快,过着过着,就到了这会儿了,庄家长了一茬又一茬,对子贴了一年又一年,也没觉出多长来,想想看,连我自己个儿也要没了……”老者说着说着眼眶就带了红。

“人生如此,老施主莫要太过悲伤才是。”富贵劝解着,心下却是惊奇,原来老者是有家人的。

“小师父,话虽如此,可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是另一番心境啊。你还年轻,不懂人老的难过,老了不好过,不好过。这胳膊,这腿,这鼻子、这眼睛,越来越不听使唤,越来越不顶用。纵是我有心上山下海,最多也只不过是站在门槛上望望。这一望,就望见不知多少的坎儿、多少的难,便哪也去不得、啥也做不得咯……”老者罕见地说了一长串话,平日里他说两句话都要喘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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