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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三叹


清风三叹

作  者:曹乃谦 著

出 版 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01月

定  价:36.00

I S B N :9787020132737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随笔/散文  >  中国现当代随笔    

标  签:文学  中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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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这部长篇散文是曹乃谦“母亲三部曲”的终章,依旧以作者与养母间的浓浓亲情为线索,讲述在1978年前后的生活细节和工作细节。37岁时,曹乃谦因为与朋友打赌而开始了文学创作,从此便开始以自己充满雁北风情的写作,朴素而深情地描绘着真、善、美的人间真情。

    曹乃谦的文字,蕴含着中国式的留白,裹挟着深沉质朴的传统情怀和对生命的真挚情感,诠释出永不过时的文化生命力。

老母离世后,儿子在人生旷野中踽踽独行,回忆母子情深,回望人生之路的纯诚淡然,让人格外动容……


TOP作者简介

    1949年农历正月十五出生于山西应县下马峪村。退休前供职于大同市公安局政治部。1986年37岁时,因与朋友打赌而开始文学创作。现已出版长篇小说《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中篇小说选集《佛的孤独》《换梅》,短篇小说选集《最后的村庄》,散文集《你变成狐子我变成狼》《温家窑风景三地书》《安妮的礼物》《流水四韵》《同声四调》。


TOP书摘

    小华给我办公桌上留了个条,上面写着个电话号码,我跟上衣兜掏出随身带的二指宽小电话簿儿,找找,找见了,是老昝家的号码。

    老昝是我大同五中时的初中同班同学,叫昝贵,可我一直都叫他老昝。他家就在我家的房背后的八乌图井巷三号院住。我们两家的房,隔着个巷,墙对墙。初二时,我妈常到我爹的公社,去种地,一走可长时间不回来。我跟我表哥两个人在圆通寺住,老昝几乎是天天到我家,找我们玩。

    我最怕跟他玩“弹脑瓜儿”了。

    弹脑瓜儿就是弹脑门儿,拇指与中指圈起来后,一发力,中指弹向了对方的脑门。

    我们也不是直接轮流着你弹我一次我弹你一次,我们先是说谜语,让对方猜,对方猜不住,那就算是输了,就得挨脑瓜儿。我说的谜语对方大部分是猜不住,那我就赢了,我就弹对方的脑瓜儿。可我弹出的脑瓜儿,没有力量,对方不疼。昝贵还挖苦我说,你弹的那脑瓜儿,就像是给我挠痒痒,半丁点也不疼。

    反正是我弹人家十个,不如人家弹我一个。只要是让老昝赢我一次,那可没我的好。吓得我紧紧地闭住眼,等着他弹。我准备好了挨他这一下,可他还不急着弹,还要“哈哈”地,对着他圈起来的中指指甲哈气。然后,“嘣”地一下,弹住我的脑门,我好像是挨了一斧头,疼得哇哇叫,大家高兴得哈哈笑。

    就连我表哥还有方悦哥,他们也都怕老昝的脑瓜儿。

    1965年初中毕业,老昝考入山西省中医学校,地址在太原南面的太谷县。上了一个学期,老昝跟学校回来了,我们院慈法和尚还说,等你三年学成了,我把《本草纲目》给你哇。可没过半年,文革了,师父被红卫兵逼得上吊自杀了。

    三年后,老昝分配在了岢岚县医药公司。1979年,老昝调回大同市医药公司,当采购。

    在我们都小的时候,慈法师父就说过,昝贵这孩子耳大,以后能当官。果然,1983年他当了大同市医药公司的业务副经理,二把手。他不是走门子当的,他没门子。他是邓小平复出后,建议领导班子老中青结合,还建议要有真文凭的内行上来。老昝又有真文凭,又懂行,就自然地当了官,应验了慈法师父的预言。

    他家就有了电话了。

    我们朋友们谁家也没电话,就他有。

    可我看看表,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办公室。我就给他办公室打,没人接。怎么回事,工作时间他咋就在家里?我就又给他家打。

    通了,是在家呢。

    我故意说着普通话,说我找昝经理。我的语音能力差,贵贱学不会普通话。一说,就带出了醋味儿。

    他说,啊是招人,我正还想找你。我说,你咋猜出是我?他说,你这处理同普话不仅带着醋味儿,还带着应县小石口的蒜味儿。老昝说话好挖苦人,我经常是叫他说得我干瞪眼,不会回答。

    我问说你咋在家里?他说,你来我家一趟,我给你个好东西。

    我说啥好东西?他说,给你个棋墩。我说啥棋墩?他说你下了多少年围棋不知道什么是棋墩?来吧,来了就知道了。我说非得现在就去?他说,对,还要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云子。

    老昝是到太原开会去了,昨晚刚回来。

    他说的棋墩,十五公分厚,上面画着围棋格格。他说,你是山汉不懂的,人家国家级的围棋比赛,都是用这种棋墩。

    他说的云子,是在两个草编的筐筐里放着。我捏出一颗黑色的云子,对着光照照后,下在天元上。

    哇!感觉真的是不一样。

    昝贵说,怎么样,跟你家的那张塑料棋纸铺在饭桌上的感觉不一样吧?

    我又下了几颗棋子在墩上。

    好好好!就是不一样。

    他说我就知道你喜欢,也给你准备了一个。

    我一下子想起,说,春天我做家具时不懂的这棋墩,要不的话,让木匠师傅给做一个。

    昝贵说,行了,别费思量了,我给你一个。

    老昝去太原前,已经让木匠师傅给做了一个了,但还没有往上画格格。这次他正好在太原买到了,就背了回来,决定把他做的那个给我。

    我看了看,厚度大小跟他买的那个差不多。

    我说太好了太好了。

    过了些时,我求人把棋墩画好了。

    我给他打电话,说我的棋墩做好了,请你过来验收验收鉴定鉴定,试试新。我又说上次忘跟你说了,我家做了三个新书柜,这下把书基本上都摆出来了,你来看看。他说,最近忙,等抽出空儿就过去。

    当官的就是忙,老昝在过了年后的正月时,才抽出空儿来了我家。他先跟提兜里掏出两个草编的盒盒。我一看,就说,云子?

    老昝说,有了棋墩,还能再用你那轻飘飘的塑料棋吗?

    我说,这是你的那副?那你呢?

    他说,这你甭管。

    我说,太感谢老昝了。

    他说,俗气,咱们弟兄还用谢吗?走,看看你的书柜去。

    一进我的小屋,他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不由地往后站站,说,哇!好好好!

    他把我的书柜都打开看了看,你这是多会儿攒下这么多书?是不是跟孔乙已学的?

    我说,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告诉他说,你上太谷药校那三年,后来又到了岢岚工作,那几年我一有机会就买书,我出差办案不到商店,就是到书店。还有就是,我到大同书店的知青门市部找小黄小杨,查订购书目,然后邮购。还有个渠道是,跟人换,我发现了好书有时候就买两三本,为得就是跟人交换。

    昝贵说,你有《吉尔?布拉斯》吗?我说有,我准确地给他找出来。他说,那你有《好兵帅克》吗?我又给他准确地抽出来。他说,我再考你,你有《一位女士的画像》吗?他这是故意不问代表作,而问的是作家的二流作品。我又给他抽了出来。

    昝贵点点头说,是不少。我说只要是世界名著里的名家的代表作,你随便点,都有。他说,不见得吧。我说可以打赌。我心想,尽管我的书不是很全面,但一般读者知道的世界名著是有限的,只要是他能说出来,我十有八九是都有的。因此我敢跟他说打赌这样的话。

    他说:“打赌你死输。你忘记了叫人家嫱嫱啥了吧?”

    他这是又在挖苦我,说我戒烟的事儿。

    我为了戒烟,下了有一百回决心,可是戒呀戒呀,戒不了。那次在二虎人家又说,这次一准戒。老昝说,戒不了呢?我说戒不了,叫嫱嫱叫姐姐。嫱嫱是二虎人的女儿。后来没戒了,见了人家嫱嫱,只好叫人家姐姐。后来又说戒呀,老昝说,戒不了,以后叫嫱嫱就得叫姨姨。我说行。可又没戒成功,见了嫱嫱,只好是叫人家姨姨。后来,我终于把烟戒了,但现在仍然是,叫二虎人的女儿叫嫱姨。没办法,赌话说在那里了,就得算数。

    我说:“这回我准能赢。你说吧,作家是谁,代表作是啥?我准有。”

    老昝说:“代表作我不知道,但作家我知道。”

    我说:“那你说,作家是谁?”

    老昝说:“作家是,曹乃谦。你有呢?这上面有他的书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愣了一下说:“行,半年之内我给你写它一篇小说给你看。”

    老昝说:“光是写出不算,发表了,变成铅字了才算。”

    我说:“好!今天是1986年的农历正月,从二月二龙抬头算起,半年内写出来,一年内发表了。”

    一进了农历的二月,我就开始动手。要是白天写,我就能坐在圆通寺我妈的炕头上写,在我妈那里写,我最能静下心来,最出数儿了。可是那些日局里面又要让干警们学习马列,还要求做笔记。

    白天我只好是在单位学习,还用我的方法,展开摊子,用毛笔在稿纸的背面抄马列。

    我只能是下班后在家里写小说了。我不好意思说是写小说,我跟四女儿说是单位让写个案倒,如果写好了,说不定能收进案例选编书里。

    我就让丁丁到大屋跟她妈去睡,我在小屋偷偷地写了起来。


TOP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页  数:313

开  本:32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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