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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的灵魂:自由只是一种错觉


木偶的灵魂:自由只是一种错觉

作  者:[英] 约翰·格雷 著

译  者:于晓华 

出 版 社:新华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07月

定  价:38.00

I S B N :9787516633502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哲学/宗教  >  哲学    

标  签:西方哲学  哲学?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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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人人都认为自己想要自由,但是人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这本富有启发性、自由漫谈式的书中,约翰·格雷汲取宗教、哲学和奇幻文学形形色色的思想,引述从古到今众多思想家、历史学家、小说家、诗人的作品,探究人类自由的真谛,提出了很多发人深省的观点:

  人的自我意识可能是自由生活的障碍。人的躯体要呈现出纯粹的优雅,要么毫无意识,要么有无限意识,也就是说,不是木偶,即是神。

  理性主义者倾向于认为,心灵的无意识部分是我们身上残留的动物属性,通过进一步进化可以消除。但是,使人类成为人类的,绝非显意识思维,而是我们的兽性心灵。无论科学、艺术还是人际关系无不产生于隐约意识过程中。走向完全意识未必能够让作为人类主要特征的创造力得到提升。

  作者由此质疑,人类想要的,究竟是更多的生活选择权,还是彻底摆脱选择这一负累,就像街头艺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TOP作者简介

  约翰·格雷(John Gray),英国当代著名哲学家,曾任牛津大学政治学教授、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访问教授、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欧洲思想史教授,被《卫报》称为“英国非常有思想的人”,2014年被《前景》杂志评为当年世界10大思想家之一。著作颇丰,重要作品有:《伪黎明:全球资本主义的幻象》《黑弥撒:末日宗教与乌托邦之死》等。

 

TOP目录

第一章 远古的混沌

进步的呼唤

冻结的马匹和满是砖砾的荒原

隐形墨水,剥下的人皮和白蚁

皇帝的陵寝

二乘以二等于五

暴君能为你做些什么

鱼类哲学和自由主义者

纸做的衣服,豪华钢琴和十亿片草叶

金融炼金术士

人文主义和飞碟

 

第二章 超越思想的尽头

弗洛伊德的雪茄和通向涅槃的漫漫长路

从幻想到虚构

终极虚构

快乐,没有你也能过的虚构

荣格的雅利安无意识,或者神话的非指

不久将来的神话

特隆和没有两个下午的历史

词语和灰烬

无神的神秘主义

 

第三章 另一种日光

浸透光线的棱镜

动物的沉默

参观大英博物馆

无限的城市

濒死的咳嗽声和绿色的外套

失踪之谜

站在身边的陌生人

 

致谢

TOP书摘

提线木偶的自由

  木偶看上去也许是无自由的化身。无论是被一只藏在里面的手控制,还是由线牵动,木偶完全没有自己的意志。一举一动另有意志支配 —人决定着木偶的举动。由于完全受控于自身之外的心灵,木偶对于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选择权。

  若非木偶是没有生命的物体,这种处境将是不堪忍受的。要感受到自由的缺失,你首先必须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者。作为木头与布料组成的人造物,木偶没有感觉或意识。没有灵魂,故而无从了解自己不自由。

  但在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看来,从另一个角度看,木偶代表着一种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自由。在 1810 年首次发表的散文“木偶戏”中,这位德国作家安排叙述者在城市的公园里漫步,邂逅刚刚被任命为剧院首席舞者的 C 君。对于在城里露天集市搭起的木偶戏台前几次瞥见 C 君的身影,叙述者表示很惊讶,一位舞者竟然来看这类“低俗的滑稽戏”。

  C 君回答说,舞者可以从这些木偶戏中受益良多。提线木偶 — 由人从上空操纵 — 在舞动时,动作难道不是经常优雅至极吗?就浑然天成的优雅而言,没有人及得上木偶。木偶是这样的:

  无法矫揉造作 — 如您所知,每当灵魂……没有处在动作的重心上,就会出现矫揉造作。无论铁丝还是绳线,操纵木偶的人能够施力的只有手中控制的那个点,木偶其余的肢体则随势而动:呆滞、纯粹地摆动,完全遵循重力法则;这是我们在大多数舞者身上难以发现的非凡素质……木偶拥有抗拒重力的优势。物质的重力是舞者的最大障碍,木偶对此却浑然不晓:这是因为,向上拉起它们的力量大于往下坠它们的力……提线木偶像小精灵一样,只轻盈盈地掠过地面,瞬间的停顿给肢体以新的推力;我们人类却借助这瞬间的停顿支撑身体,从舞蹈的施力中恢复过来:这一瞬间本身显然不是舞蹈,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尽快对付过去了事。

  当叙事者对这番怪诞的论见表现出瞠目结舌时,C 君“吸了一嘬鼻烟”,说他应该“仔细研读一下《创世记》的第三章”。叙事者领会到他的意思:他“非常清楚意识对人的自然优雅造成的破坏”。不过,他仍然将信将疑,于是 C 君向他讲述了自己拿着剑与一头熊对峙的经过。作为一名老练的剑术高手,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刺中人的心脏,但是那头熊似乎轻描淡写就躲过了他的所有杀招:

  我时而猛刺过去,时而虚晃一招,汗水涔涔滴下:全都白费力气!那头熊不仅像当世一流剑客那样,躲开了我击出的所有剑,而且当我使用虚招的时候,它甚至不予理会 —世上没有剑客能够像它这样:它直视着我,仿佛能够读懂我内里的灵魂;它站在那里,举起爪子摆好架势,只要我不是真正刺出,它就纹丝不动。

  这样一种动物的优雅是人类仿效不来的。熊也好,木偶也罢,都没有自省之苦。在克莱斯特看来,这正是它们享有自由的原因所在。人类要达到这种状态,只能经过蜕变,产生无限意识才行:

  就像两条线穿越无限后交叉继续前行,突然又会在另一端重逢,又或者像凹面镜中的图像,在奔向无限远后倏而又靠拢奔向我们,因此,我们或许可以断定,当意识穿越无限后,优雅自会回归;因此,人的躯体要呈现出纯粹的优雅,要么毫无意识,要么有无限意识,也就是说,不是木偶,即是神。

  两人的对话是这般结尾的:

  “不过,”我心烦意乱地说:“难道我们非得再吃一次智慧之树的果实,才能回转到纯真的状态吗?”“确实如此,”他回答说:“那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历史篇章。”

  这篇散文是克莱斯特的晚期作品之一。1777年,克莱斯特出生于普鲁士军人阶层,他的性格不适合任何常规职业。家人逼迫他做公务员,他自认为适合当作家,但难以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在欧洲各地的辗转中烧掉了很多作品。克莱斯特一度似乎放弃挣扎,在拿破仑的军队准备征讨英格兰时试图参军。克莱斯特是一位毋庸置疑的天才作家,生平留下七部剧作、八篇精彩的短篇小说、一些散文和书信,可能还写过一部长篇小说,但是在 1811 年自杀前亲手毁掉了。他生性焦躁不安,在这世上找不到安身之所。

  借助戏谑的玄妙对话,这篇散文颠覆了现代人对自身的所有看法。木偶 — 一个毫无清醒意识的机械装置 — 如何比人还要自由?难道不正是意识使得我们有别于芸芸众生,让我们得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吗?然而,按照克莱斯特的描述,木偶的机械性绝非奴隶状态。相比人类,提线木偶的生命看上去倒是一种令人羡慕的自由状态。

  自我意识可能是自由生活的障碍,这并非新的观点。早就有人提出,寻常意义上的意识让人类陷入矛盾,一面是肉体作机械运动,另一面是精神自由奔放。正因为这个原因,在古往今来的神秘主义传统中,自由意味着一种超越普通意识的内心状态。

  现代思想认为,自由基本上是一种人际关系。这种意义上的自由有多种类型。想做什么或者产生想法时没有人为障碍是一种自由,有时称为消极自由;不仅不受阻碍,而且可以像理性的人那样行事,也是一种自由;作为社会或国家的一员行使自由,决定社会或国家如何治理仍然是一种自由。但是,在克莱斯特以及持类似看法的人看来,自由不单纯是一种人际关系:自由最重要的是一种超越苦恼的灵魂状态。

  在古代欧洲,斯多葛派断言,一个奴隶可能比苦恼的主人更自由。中国的道家设想有一类圣贤,他们对于世事的变幻奉行顺其自然的态度,不纠结斟酌。一神论信仰的门徒持有类似的信条:自由,他们说,就是服从上帝的意志。追随这些教派的人最想得到的不是选择的自由,相反,他们渴望的乃是摆脱选择的自由。

  很容易认为向往这种自由的人愿意被暴君统治而不足取,毕竟这是过去许多人希望并且至今仍有许多人希望拥有的自由。想要选择的自由或许是一种普遍的冲动,但绝不是最强烈的冲动。这不仅是因为人类有许多欲望排在这种自由前面:比如果腹之食和安身之所。更重要的是,如果自由意味着让别人随心所欲地生活,那么一定会有许多人愿意不享有自由。

  相比之下,寻求心灵自由的人不关心自己生活在何种政府治下,只要不妨碍他们心灵升华就好。这看上去也许是一种自私的态度;但是,在普遍动荡、政治体制没有长久指望的时代,奉行这种态度是有道理的。一个这样的时代是古代欧洲晚期,那时,基督教与希腊 - 罗马哲学以及各种神秘宗教相互斗争。另一个时代恐怕是今天,人们对政治解决途径的信心逐渐消退,复兴的宗教与时下盛行的科学信仰竞争争斗。

  在古典时代晚期,人们公认,自由不是人们之间现实可行的一种状态;世事难以捉摸。当时流行的一些神秘主义思想更加激进:自由意味着逃离尘世。当 C 君对叙述者说,他应当研读“创世记”的第三章时,克莱斯特暗示的正是这类传统中最极端的一个 — 诺斯替教。

  在“创世记”的神话中,亚当与夏娃生活在伊甸园中,无须操劳;一条蛇引诱他们,言之凿凿地说,只要吃下知识之果,就可直追神明。于是,他们吃下了那个苹果。由于忤逆上帝,亚当和夏娃受到惩罚,终生操劳,无休无止。按照传统解读,吃下禁果是原罪;但是按照诺斯替信徒的理解,两位人类始祖食用禁果是对的。命令他们不得食用禁果的上帝并非真正的上帝,只是一名德穆革— 一个专横的、陶醉于手中大权的低级神,而那条蛇则是来解救亚当和夏娃,帮助他们摆脱奴隶状态。诚然,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后,就堕落了。这确实是人类的堕落 —坠入日常意识的幽暗世界中。但是,这种堕落不一定是结局。只要将知识之树吃个痛快,人类就能够重返意识的纯真状态。C 君断言,那时就是“这个世界历史的最后一个篇章了”。

  C 君对自由的呼唤 , 是人类迄今对自由最坚决的一次呼唤。古代诺斯替信徒认为,人类是德穆革 — 一个恶意或者无能的神 — 的拙劣作品,真正的上帝从世界上消失了,选择这个过程恰恰证实人类存在根本性缺陷。真正的自由是不再为选择所累 — 只有离开自然世界才能达到这种状态。这些被遗忘的有识之士认为,需要用形而上学暴力冲击上天才能实现自由。

  今时今日,许多人奉行诺斯替教派的世界观却不自知。他们相信科学唯物论可以透彻地解释人类,拒不接受所谓的自由意志。但是他们又不能放弃做命运主人的希望,只好认为科学终归有办法让人类的心灵逃脱物质形态的束缚。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尤其是西方国家,知识能够赋予人类其他物种无法拥有的自由,这种诺斯替信条已经变成大行其道的宗教。

  如果克莱斯特笔下的提线木偶有哪个产生了自我意识,一定会皈依诺斯替主义。最激进的科学唯物论认为,人类就是提线木偶:遗传线操纵下的木偶,通过偶然的进化,产生了自我意识。

  诺斯替主义狂热的鼓吹者不知道,那些无法无天的世俗思想家也对这种神秘主义宗教心醉神迷。现在,诺斯替主义成了以机器自居者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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