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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法利夫人(平装)


包法利夫人(平装)

作  者:[法] 福楼拜 著

译  者:周克希

出 版 社:上海文化出版社

丛 书:企鹅经典丛书

出版时间:2017年09月

定  价:49.00

I S B N :9787532163359

所属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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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包法利夫人》讲述的是一个受过贵族化教育的农家女爱玛的故事。她向往小说和杂志上描写的法国传奇浪漫的爱情,羡慕上流社会的“优雅生活”,在发现当乡镇医生的丈夫包法利的平庸之后,终于陷入感情上的空虚。两度偷情,后因债台高筑,无力偿还,自杀身亡。 

TOP作者简介

居斯塔夫?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1821—1880),法国著名作家。十九世纪继巴尔扎克、司汤达之后跃入法国文坛的第三位杰出的现实主义小说家。他的代表作《包法利夫人》至今仍作为经典享誉世界。福楼拜毕生从事写作,虽然作品数量并不很多,但这为数不多的作品已足以使他超过许多同代作家而步入大师的行列。福楼拜以其客观、冷漠的风格,深刻影响了后来的世界文学,因而在二十世纪名声大振,被当代文学评论家奉为现代派艺术的先驱。


TOP目录

第一部

第1 章 3

第2 章 12

第3 章 19

第4 章 24

第5 章 29

第6 章 32

第7 章 38

第8 章 44

第9 章 53

第二部

第1 章 65

第2 章 74

第3 章 81

第4 章 92

第5 章 97

第6 章 105

第7 章 118

第8 章 126

第9 章 149

第10 章 159 

第11 章 168

第12 章 180

第13 章 194

第14 章 205

第15 章 215

第三部

第1 章 227

第2 章 242

第3 章 252

第4 章 255

第5 章 258

第6 章 274

第7 章 291

第8 章 305

第9 章 323

第10 章 332

第11 章 338

 

导读 339


TOP书摘

第1章

我们在自修室上课,校长进来了,后面跟着个没穿制服的新生,还有个校工端着张大课桌。打瞌睡的同学惊醒过来,全班起立,仿佛刚才大家都只顾用功似的。

校长做个手势让我们坐下;然后,转身对学监低声说:

“罗杰先生,这孩子交给您了,他上五年级。要是功课、操行都不错的话,就让他转到高班,按年龄他该进高班了。”

那新生缩在门后墙旮旯那儿,几乎谁都看不到。这乡下孩子约摸十五岁光景,个子比我们大家都高。头发齐额剪平,像个乡村教堂唱诗班的孩子,看上去挺懂事,神情却很窘迫。肩膀不算宽,可是那件钉着黑纽扣的绿呢上衣大概袖笼太小,裹得紧绷绷的,袖口还露出一截红通通的手腕,想必平日里是裸露惯的。浅黄色的长裤用背带吊得高高的,露出了穿蓝袜子的小腿肚。脚上那双皮鞋挺结实,敲了好些鞋钉,但擦得不亮。

大家开始背书。他竖起耳朵听,专心得像在教堂里听讲道,既不敢架起腿来,也不敢把胳膊肘支在课桌上,到两点钟,下课铃响了,他还不起来跟我们一起排队,学监不得不提醒他一声。

我们有个习惯,一进教室,就把帽子扔在地上,好腾出手来;而且帽子非得一进门就扔,从凳子底下穿过,一直飞到墙脚跟,扬起一片灰尘;这叫派头。可是这做法,新生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不敢照做,直到祈祷完毕,他仍把帽子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这顶帽子是个杂拌儿,有点像毛皮高统帽,有点像波兰骑兵帽,又有点像圆筒帽、獭皮帽或棉便帽,反正看上去挺寒碜,那副讳莫如深的丑样儿,活像一张表情让人莫名其妙的傻瓜的脸。帽子里面有撑条撑着,胖鼓鼓的像个椭球,底下先是三箍轮缘形饰边;而后交替镶拼着丝绒和兔皮的菱形方块,中间用红道隔开;

再往上就是口袋似的帽筒,顶上是块硬板纸的多边形,上面绣着图案复杂的饰带,然后从帽顶垂下一条极细极细的长绳,下端荡着一个金线编成的小十字架。帽子倒是新的;帽檐闪着光。

“你站起来。”老师说。

他站起来,帽子掉了下去。全班都笑起来。

他弯身去捡帽子。邻座同学用胳膊肘一捅,帽子又掉了下去;他又俯身捡起来。

“就别管你那顶头盔了吧。”老师说,他是个挺风趣的人。

同学们哄堂大笑,弄得这可怜的孩子狼狈不堪,不知那顶帽子是捏在手里好,还是撂在地上或戴在头上好。他重新坐下,帽子放在双膝上。

“站起来,”老师说,“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新生嘟嘟囔囔说了个名字,谁也没听清。

“再说一遍。”

还是那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淹没在了全班的喧哗声中。

“大声点儿!”老师喊道,“大声点儿!”

新生横下心,拼命张大嘴巴,使足全身劲儿,像大老远喊人似的喊出这几个字:夏波瓦砾。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喧哗声犹如crescendo1那般愈来愈响,夹杂着阵阵尖利的噪声(有人乱嚷嚷,有人学狗叫,有人跺脚,有人一个劲儿地学舌:夏波瓦砾!夏波瓦砾!),震耳欲聋的聒噪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变成此起彼落的个别音符,但不时还会从一排座位冷不丁冒出没能忍住的笑声,仿佛一枚炮竹还没燃尽似的。

然而,罚做作业的警告雨点般落下来,课堂秩序渐渐恢复了正常,老师又要新生报名字,叫他一个一个字母拼读,临末了再重念一遍,总算听明白了夏尔?包法利这名字,当即吩咐这可怜虫上来坐讲台前的懒生凳。他立起身来,但还没挪步便又踌躇起来。

“你找什么呢?”老师问。

“我的帽……”新生怯生生地说,一边心神不定地朝四下里张望。

“全班罚抄五百行诗!”一声怒不可遏的吆喝,犹如那声Quosego,制止了一场风暴的发作。“都给我静下来!”老师气吼吼地嚷道,拿起刚从帽筒里抽出来的手帕擦额头。“你,新生,给我把ridiculussum 的动词变位抄二十遍。”

随后,声音放得缓和了些:

“嗨!你的帽子么,会找到的,没人偷你的!”

教室里安静下来。一颗颗脑袋俯在练习本上,新生一连两小时坐得毕端毕正,尽管有人用蘸水笔尖朝他弹小纸球,墨水溅在他脸上,可他只是用手擦擦,依然坐得一动不动,眼睛垂得低低的。

晚上在自修室,他从课桌里取出袖套,把文具整理好,然后仔细地用尺在纸上画线。我们可以看到,他很用功,每个词都查字典,弄得很吃力。他大概就是凭这股刻苦劲头,才没降班;因为,他虽说语法还过得去,可是碰到造句就不开窍。他的拉丁文当初是村里本堂神甫教的,

父母亲图省钱,一拖再拖,耽误了送他上学。

他父亲夏尔 —德尼—巴托洛梅?包法利先生,曾当过助理军医,一八一二年那会儿,在起征兵事件里受了牵连,不得不退役,当时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凭那副身材赢得一家内衣铺千金小姐的芳心,毫不费力地捞进了一笔六万法郎的陪嫁。他相貌堂堂,好说大话,靴子扣着马刺,铮铮作响,漂亮的颊髯连着唇髭,手上戴满戒指,身上的衣服光亮鲜艳,一眼看上去就是条汉子,那股见面就熟的热乎劲儿又像个旅行推销员。结了婚,头两年全靠妻子供养,吃得好,睡得好,捧个挺大的磁烟斗吸烟,晚上不到夜戏散场不回家,咖啡馆里更是常客。岳父去世,没留下什么遗产;他悻然之余,发愤办个小布厂,亏了些本,于是归居乡下,指望吃田产。可他对农事并不比印花布在行,几匹不打发到地里干活,整天骑到东来骑到西,苹果酒不装箱拿出去卖,

光知道一瓶一瓶喝个痛快,院子里最肥的家禽宰了自己吃,猪的油膘用来擦猎靴,没多久他就明白对这份田产也不能存什么指望了。

于是,他以两百法郎的年租,在科1 地区和庇卡底地区交界的一个村子,租下一座田庄兼住宅的场所;从此成天闷闷不乐,怨天尤人,悔不当初,四十五岁起就闭门不出,声称厌倦人世,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

妻子曾经爱得他死去活来;她对他一往情深,百依百顺,他反而对她愈来愈冷淡。当年她活泼、外向、多情,上了岁数却变得(就像酒走了味变了醋)脾气乖戾,好磨嘴皮,神经过敏。起初看见他满村子围着那些骚货娘们转,瞧着他天天晚上让人家从乌七八糟的地方送回家,烂

醉如泥,浑身酒气,她只觉得心痛如绞,但从不抱怨。而后自尊心抬起头来了。于是她压住怒火,抱定三缄其口的坚忍态度直至去世。她到处奔走,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她得去找诉讼代理人,见法庭庭长,得操心票据什么时候到期,设法把应付款展期;在家里又得熨烫、缝补、浆洗、督工、结账,而老爷却赌着气,见天不是懒洋洋、昏沉沉地躺着,就是冲她说些没心没肺的话,要不就是待在壁炉边上抽烟斗,往炉灰里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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