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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酒神同行


与酒神同行

作  者:韩博

出 版 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08月

定  价:58.00

I S B N :9787533949242

所属分类:   

标  签:旅游?地图  旅游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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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诗人韩博的旅行随笔集《与酒神同行》,是一本文化考察手册。作者通过多年走访意大利、波兰、塞尔维亚、英国、阿根廷和瑞士等地,对当地风土人情、文化背景、社会风貌等方面获得直观上的感受后,提炼出各地特殊的文化内核,并用诗一样的语言和有代表性的照片,展现出这一精神内核。比如意大利就是古典文明与文艺复兴的底色,波兰则是罗马天主教文明的遗泽,塞尔维亚以东正教文明为其特点,英国则是莎士比亚为代表的新教文明,而阿根廷和瑞士则分别展现了欧洲文明的“新世界”和达达主义为代表的现代文明。

    在这样看似各自独立的文化版图中,作者以“酒神精神”为线索,串联成一个相互关联的文化锁链。

TOP作者简介

    韩博,1973 年生人。诗人,旅行作家,戏剧编剧、导演,艺术家,媒体工作者,美国爱荷华大学荣誉作家。出版有中文个人诗集《借深心》《飞去来寺》等,诗歌作品被译为多种文字,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和西班牙出版。曾获刘丽安诗歌奖(1998 年)和诗东西PEW 诗歌奖(2012 年)。

    曾前往三十余个国家和地区,出版有《他山落雨来—欧洲小城》《混沌浮山南—尼泊尔秘境》《山川任悠远—瑞士中南行》《西风裁翡翠—爱尔兰中南行》《与酒神同行》《涂鸦与圣像—异托邦城市简史》等系列游记。

 

TOP目录

001|狄俄尼索斯的六种侧影

005|意大利饮食之诗

075|波兰的十三月

113|通往库斯图里卡之路

173|眼波摇尾献媚的莎士比亚

203|新世界的旧舞步

237|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达达们团结起来到明天!

TOP书摘

夏天的夜草

    “请原谅吧,先生、女士们,我们这些缺乏灵感的小人物,竟敢在这么一个破戏台上搬演如此伟大的景观:难道这个斗鸡场似的小园子,能容得下法兰西的辽阔战场吗?我们能把那使得阿金库尔的空气为之震惊的大批将士的头盔,都塞进这个木造的圆形剧场吗?啊,请原谅吧!既然圆圆的一个零放在一串数字的末尾,就可以代表一百万之巨,那么就让我们这些与这个伟大故事相比非常渺小的人,来激发你们的想象力吧。请假想在剧场的围墙之内圈住了两个强大的王国,它们那高耸而紧邻的疆界只被一条狭窄而险急的海水隔开。请用你们的假想来弥补我们的不足……”

    威廉·莎士比亚的原作中,《亨利五世》如此开场。这段台词来自一个类似于“说书人”的角色,营造着贝尔托·布莱希特在20世纪推崇的那种“间离效果”——当然,许多国粹主义同胞断定布莱希特的贡献受惠于中国传统戏曲,尤其是梅兰芳先生,但我总觉得这样的见解来自一口深且枯的井底。只需翻开2000多年前的希腊悲剧或喜剧,类似《亨利五世》中的“间离”已不鲜见,比如阿里斯托芬调侃苏格拉底的《云》,歌队忽而如此跳脱出剧情:“诸位观众,我当着养育我的酒神,很坦白地对你们说真话。我既然把你们当作很聪明的观众,更把这个剧本当作我最好的喜剧,就让我得胜,让人家承认我很高明……”

    布莱希特究竟受惠于谁,一目了然,莎士比亚也是如此,他们都是狄俄尼索斯的葡萄园中的采摘者,甚至塞缪尔·贝克特也是,他恢复了一种对于逼真问题漠不关心的简朴传统,回到朗诵,将独白伪装成对话。源自狄俄尼索斯庆典仪式的希腊戏剧,先是被罗马人照单全收,弘扬至条条大路通往的帝国边疆,而后熬过欧洲中世纪的“黑暗年代”,又被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唤醒,它在复苏之后始终扮演着西方舞台的主导性角色,成为所有继承者与反叛者的传统。

    当我坐进翻新不过5年的皇家莎士比亚剧院的主剧场,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西西里岛上陶尔米纳山顶的古代剧场,尽管这是一处以交互式观演舞台为核心的新剧场。它替代了建于1926年的维多利亚式镜框舞台,力图复原莎士比亚时代的观演感受——观众席呈半环形,上下3层,每位观众都距离舞台很近——但这不正是希腊剧场的衣钵所在吗?一如美国舞蹈家伊莎朵拉·邓肯所说:“大量的观众能在里面同时看、听和感受,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产生的情绪也是相同的。”它虽然身为室内剧场,却力图发掘辽阔高远之感的空间表现可能,除了拥有纵深感极强的舞台平面尺度,亦留足颇为高挑的立体空间——舞台表面至屋顶为7米,舞台表面之下仍是7米。在2014年某一剧目的演出中,舞台的局部被改造为水池,池中粉墨登场的水流,来自皇家莎士比亚剧院身旁的埃文河(Avon),正是这条河流养育了莎士比亚,他甚至因此而被称作埃文河畔的天鹅(Swan-Upon-Avon)——当然,这是一个文字游戏,因为他的故乡名叫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福德(Stratford-Upon-Avon),莎士比亚生于斯逝于斯,距离他当时的戏剧舞台伦敦180公里。

    不过,埃文河上的确有不少的天鹅,它们就像候场的歌队演员,缓缓滑过仲夏夜之梦一般的水道,若是半梦半醒之间,不慎瞅见游客手里的面包,它们忽就偏离优雅的航线,不惜主动“间离”一回。“诸位观众,你们就是养育我的酒神”,埃文河畔的真正天鹅颠三倒四扑扑棱棱直向岸边聚拢而来,“眼波摇尾献媚”,它们的眼波中流露出威尼斯商人之于钱袋或哈姆雷特之于命运的浓烈兴趣,却让自我暗示的观众觉得那几乎是一份真挚的情感:“我要把这花液在他眼上/试一试激动爱情的力量。”

    埃文河又窄又冷,让我想起19世纪前拉斐尔派艺术家约翰·艾弗里特·米莱斯的画作《奥菲莉娅》中的那条小河,《哈姆雷特》的女主人公落英缤纷地溺水身亡,“这是表示记忆的迷迭香;爱人,请你记着吧:这是表示思想的三色堇”。前拉斐尔派艺术家仰慕早期意大利艺术,重视自然光线,他们先于法国印象派几十年即已选择户外创作,据说充任奥菲莉娅模特的女子便因在一条真实的冰冷河流中浸泡过久而落下重病。前拉斐尔派还借鉴文艺复兴初期“湿绘壁画”的方式,先将画布全部涂白,趁底色未干即着手敷绘,从而营制出通透光亮的画面效果。

    莎士比亚亦是愿意追随地中海传统贯通之线的慕古之人。尽管他被同代乃至身后的智识阶层嘲笑,断定其对于希腊和罗马文化的了解相当粗疏,但他坚持声称自己的写作是“略带拉丁化的”,而且,他的确在作品中化用了普鲁塔克作品的译文以及意大利的古代小说。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与拉辛和席勒一样,都是古代戏剧典范的受益者。美国学者理查德·保罗·罗(Richard Paul Roe)通过实地考证,写就《寻找莎士比亚:探访莎剧中的意大利》一书,他详尽比照现实场景与剧本中的细节,精确至树林的位置及河道的变迁,推断出莎士比亚的确曾前往亚平宁半岛追慕古迹,他的行踪先是遍布当时的伦巴第和威尼斯公国的领地,而后经托斯卡纳南下,直至西西里岛。如果理查德的考证属实,也就不难理解莎士比亚为什么会将1/3的戏剧作品的场景设定在地中海世界,比如《无事生非》之于墨西拿,《驯悍记》之于帕多瓦,《罗密欧与朱丽叶》之于维罗纳,《奥赛罗》之于威尼斯,《皆大欢喜》之于鲁西荣、巴黎、马赛、佛罗伦萨,等等。

    莎士比亚生逢英格兰历史的转折时期,14至15世纪的英法百年战争结束之后,英国人开始潜心发展自己的民族国家,都铎王朝的亨利八世发起了由上而下的宗教改革运动,由此而切断了与欧洲大陆的直接联系,打破了教皇对英国的控制,重新确立了教会与国家的关系,激发出民众的民族意识,英国开始由一个弱小国家跃升为欧洲大国。莎士比亚身处都铎王朝最后一位君主伊丽莎白一世统治的时代,英格兰王国在丧失了欧洲大陆的立足点之后,逐步将精力转向跨越大西洋的海上冒险,虽然已经品尝到持续增长的力量与财富的甜头,但尚未获取日不落的海上帝国。莎士比亚的写作主要发生在首批英格兰殖民地在美洲建立的那几十年里,他敏锐地觉察到民族意识是一个与时俱进的主题,于是写出了歌颂明君、弘扬爱国的系列剧作,他的作品随着英语世界的不断扩张而借船出海,在随后的几个世纪中罗致几乎无人可比的全球影响力。

    为了纪念莎士比亚辞世400周年,皇家莎士比亚剧院推出了全新版本的《亨利五世》,甚至巡演至中国。亨利五世是伊丽莎白一世时代英格兰国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他在1413年即位之后,以全胜的局面继续着英法百年战争。而莎士比亚时代英国国民的爱国热情,则由皇家海军于1588年战胜西班牙“无敌舰队”,取得了海上霸权这一胜利激发。英国国民开始对本民族历史产生浓烈兴趣,舞台上的历史剧应运而生。莎士比亚的《亨利五世》,与《亨利四世》(上、下篇)以及《理查二世》合成四部曲,讲述从波令勃洛克篡夺理查二世王位成为亨利四世,至哈利亲王继承王位为亨利五世的历史。亨利五世曾远征法兰西,借阿金库尔一役,也就是“说书人”口中的“辽阔战场”,以少胜多,大败法国贵族骑士大军,并迎娶了法国凯瑟琳公主为王后。对于伊丽莎白一世时代的英国国民来说,亨利五世是民族凝聚力的最好象征,自然也成为莎士比亚笔下的“理想君主”,甚至带有“日不落帝国”初晓的意味。

    莎士比亚的时代,对于英国乃至世界历史来说,可谓承前启后。当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目睹父王的鬼魂,对心存怀疑的同伴声称:“你知道天地间有许多事情,霍拉旭,绝不是你们的哲学所梦想得到的。”尚意味着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所承诺的理性与信仰之间的协调一致并未取胜,宗教教条、魔法与迷信依然是莎士比亚世界的光与盐——甚至有人怀疑他就是藏身于那个新教国家的秘密天主教徒。但莎士比亚身后的那个“日不落帝国”已经暗暗地孕育其中,一如《亨利五世》的台词:“就像夏天的草儿在夜里生长得最快,不让人察觉。”莎士比亚经历过亨利八世的女儿伊丽莎白女王统治的鼎盛时期,对都铎王朝充满好感。所以在他勾勒的《亨利八世》中,这位君主把自己的智慧和美德遗传给了女儿伊丽莎白女王,以此奠定了英国繁荣富强的基础。他对于君主的塑造,甚至有些类似于希腊戏剧对于众神的塑造——众神赋予人间生活以意义与规范。不过,《亨利八世》于1613年6月26日在伦敦寰球剧院上演时,演到第一幕第四场,却因放炮引起火灾,导致剧场化为灰烬。这一场意外,虽然结束了莎士比亚本人的戏剧生涯,使他被迫回到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福德,重新做一只小地方的天鹅,却无碍于那片夏天的草地里继续生长出理性言语、蒸汽机、工业革命、科学技术与爱国主义,现代世界因为这些阿基米德式的支点而被撬动并成型。先是18世纪初期大不列颠列岛的统一,而后是海洋扩张与日不落帝国的逐步建立,当亨利五世敌手的后继者路易十四的绝对主义统治最终因灾难性的革命而不得不接受令人沮丧的失败,英国基于理性的立宪主义则不仅鼓舞了19世纪的主要强国,同时也影响了反叛英国的新大陆殖民地的宪法,从而影响到21世纪的超级大国。而伴随着这一系列人间权力变化的,依照阿诺尔德·约瑟夫·汤因比的观点,是人类与生物圈关系的根本改变,人类最终真正统治了地球——今日的种种绿色吁求,包括有机与环保的乌托邦指向,其实不过是希望按下某个重启键,回复到莎士比亚时代之前的人类之于生物圈的有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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