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京都议定书》

　　当我读完格瑞希拉和克里斯坦合著的《拯救（京都议定书）》一书的时候，首先浮现在我脑海的是“及时”两字。此时，人类正处于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因为自1992年里约气候大会以来大气中新增加的温室气体迅速使气温升高至接近人类可以承受的上限。但是，如果国际社会还不能就未来的气候制度框架达成一致的话，于2009年年底举行的联合国哥本哈根气候谈判也许会和京都谈判一样喜忧参半。分歧产生的根源之一可能是各方并没有对支持还是反对《京都议定书》问题做出理性的思考。

　　我曾参与了从京都谈判到联合国气候框架公约第六次缔约方会议（COP6）的国际气候谈判。很遗憾，欧盟和美国没有在第六次缔约方大会上就如何执行《京都议定书》达成协议。当时，美国正处于克林顿执政的*后时期和乔治·布什竞选的*关键月份。尽管当时我不太赞同《拯救<京都议定书>》提到的“总量控制与交易”途径，但是，我还是尽我所能保护它的成果，至少是在前途渺茫的情况下做出了积极的努力。格瑞希拉以及她的同事，如迈克尔·格鲁勃（Michael Grubb），确实逐渐使我从碳交易机制中看到了一线希望，而此前我一直认为碳交易机制要比协调国内碳税制度复杂得多。

　　我理解《京都议定书》的怀疑论者，尽管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全面的又不面临明显的政治接受力问题的替代品。依我之见，主要的风险不在于对《京都议定书》的质疑和寻找它的替代品，而是这样做时忽略了它的精髓、它的整体一致性以及它表现出的深刻的政治合理性。这会使我们把时间浪费在不顾一切地试图重塑它，或者浪费在永无休止的意识形态纷争之中。

　　《拯救<京都议定书>》就是这样及时，因为它帮助我们正确理解《京都议定书》是什么，它为什么会产生，在当前环境下它是如何被接受的。它是对哥本哈根会议前后关于气候制度的各种观点的如实解读。它的优点就是科学地分析了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全面解释了“总量控制和交易”途径的经济、伦理与政治内涵，详尽地回顾了气候谈判的长期过程，评价了碳交易市场的现状，剖析了建立将温室气体排放控制在一定水平之下的气候制度过程中的潜在障碍。作者还分析了人类陷入如此困境的主要原因，如在贸易与环境之间做出错误选择，以及欧盟提出限制通过清洁发展机制（CDM）的碳进口——这降低了转向低碳发展道路的积极性，破坏了全球性交易的政治接受力。

　　正如格瑞希拉和克里斯坦所指出的，《京都议定书》需要修订。除了CDM改革等一些技术性问题（但很重要）外，《京都议定书》的修订意味着调整其结构，使其具备应对金融危机和强化国际经济实力再平衡的特征。从某种意义上说，哥本哈根谈判是不合时宜的。“总量控制与交易”的优点就在于能够实现南北之间的财富转移，这种财富转移不是通过收入转移而是通过对不同的国家采取不同的碳排放限制实现的。但是，即使在贫富差距就是南北差距代名词的20世纪90年代，北方的公众舆论也普遍认为那些财富转移不是用来“出售”的。目前，正当北方富裕、南方贫穷的格局被迅速崛起为候补经济力量的中国、印度以及巴西打破之时，出售它们也被证明是很难的事情。然而，金融危机恢复了哥本哈根谈判的及时性，这也许正是第7章的引人入胜之处。

　　在这种情况下，读者应该重视第7章提出的一些观点。它先从不确定性的角度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世界经济需要一些机制去树立信心和刺激能够发动世界经济可持续发展引擎的巨额投资。与碳交易市场相联系的全球新型金融机制能够促进节能减排领域的投资，同样也可以促进世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拯救<京都议定书>》建议，《京都议定书》途径可以扩展到解决其他环境问题，以便于在推进世界经济发展的同时保持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

引言 一种毒瘾

第1章 全球气候危机

1．1 转折点及潜在的灾难

1．1．1 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

1．2 我们能适应全球气候变化吗

1．3 小结：我们到底知道什么

第2章 为未来保险

2．1 能源困境

2．1．1 解决方案需要全球共同努力

2．1．2 “搭便车”问题

2．2 如何给未来定价：一种经济视角

2．2．1 对未来的贴现

2．2．2 风险评估

2．2．3 我们能负担得起未来吗？

2．3 风险太大，不容忽视

2．4 为子孙后代保险

2．4．1 谁该为未来买单？

2．5 短期解决一长期挑战

2．5．1 那么，短期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第3章 通向《京都议定书》之路

3．1 权威人士关于《京都议定书》的大事年表

3．1．1 科学基础的奠定

3．1．2 气候变化开始受到全球的关注

3．1．3 国际磋商正式开始

3．1．4 重点从科学转向了经济学

3．1．5 争论逐渐升级

3．1．6 《京都议定书》初具雏形

3．1．7 阐明我的观点

3．1．8 结局

3．2 后京都时代

3．3 国际气候谈判的重要里程碑

第4章 《京都议定书》及其碳交易市场

4．1 《京都议定书》的碳交易市场如何运作

4．1．1 步骤一：逐个国家规定排放限制

4．1．2 步骤二：分配排放权

4．1．3 步骤三：灵活性与效率

4．2 清洁发展机制与发展中国家

4．2．1 避免产生问题

4．2．2 批准与实施

4．3 碳交易市场的现状

4．3．1 碳的交易价格与市场的稳定性

4．4 下一个是什么？

第5章 《京都议定书》不确定的未来

5．1 一位权威人士关于巴厘谈判的诠释

5．1．1 关于后《京都议定书》时代的新建议

5．2 “怎么是你，布鲁斯？”

……

第6章 拯救《京都议定书》

第7章 金融风暴：《京都议定书》对未来意味着什么

第8章 两颗抑制不住生长的种子

名词术语表

参考文献

　　《拯救<京都议定书>》：

　　心存疑虑的读者也许会问，为什么这个问题以前没有被发现？为什么全球自然资源产权问题到现在才出现？原因很简单，可以用类推的方法给出圆满的解释。在没有足够的交通量的时候，我们从不关心道路使用权，即所谓的交通信号灯系统。第一个在美国定居的人并不关心土地所有权，它是免费的，直到它变得稀缺。我们从没关心过地球上的大气、水体和生物多样性等全球自然资源的产权问题，直至人口增加到对这些资源构成威胁的时候。在地球的整个发展史上，人口从来没有达到像现在这样的规模，目前，世界总人口已经达到了67亿，预计到2042年将达到90亿。现在的人口增长速度在20世纪以前是从没有过的，由于这是一种全新的现象，我们的历史传统对这样的变化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没有应对这一新型全球挑战的全球性机构。现在我们迫切需要动员国际社会有组织地利用自然资源，就像当交通量达到较高水平时我们需要组织道路网一样。为了同样的原因：避免无谓的冲突、纷争、成本、痛苦和死亡。这就是为什么说全球自然资源产权问题直到今天才出现的原因。

　　从全球的角度来看，目前地球上的石油、水体及大气等自然资源要比资本重要得多。它们决定了经济全球化问题以及随之而来的环境风险和全球贸易与环境之间的冲突。在现代社会，资本已不再像在20世纪初的工业社会那样是主要的生产投入。在发展中国家，资本也不是生产和贸易的主要决定因素。在前工业化经济中，即所谓的南方，产权主要是指土地和农产品的所有权与交易权，更普遍地是指拥有和交易自然资源的权利。类似地，在从南方进口自然资源的后工业化经济中，主要的生产投入是知识，而不是资本。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此处对环境和贸易问题及其解决办法的解释主要集中于一种同20世纪初占主要地位的产权类型完全不同的产权类型。自然资源的产权更适合于被分为北南两部分的当今世界。

　　总之，当前关于环境问题的争端不再发生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而是发生在两种其他形式的经济组织——通过国际市场被联结在一起的农业社会与后工业化社会之间。环境问题贯穿于传统上按政治体制分类的左派和右派、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这使那些固守过时的左派和右派分类思维方式的人感到困惑。保护环境对双方都很重要。我们所面临的环境问题，主要是由于南方出口和过度开发自然资源、北方国家进口并过度消费自然资源所致。如果我们想了解和解决全球变暖、臭氧层耗损及地球生态系统的破坏等当代全球环境问题，我们必须重视这种二分法。我们必须认真看待北南双方市场关系的经济基础。

　　整个全球环境问题就是全世界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和过度消费的问题。南方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导致了北方对自然资源的过度消费。这就是全球环境问题的根本所在。可以这样来看：如果北方显著减少石油进口，南方显著减少石油生产和森林砍伐，从而让世界上的森林不断扩大，那么，全球变暖问题就不存在了，它就会消失。其他全球环境问题也会迎刃而解或明显改善。目前，世界上大多数濒临灭绝的物种都主要栖息在森林及其周围地区和水体中。如果它们的生态环境保持完好无损，它们也就会存活下去。

　　运用全球产权制度解决贸易与环境问题的过程已经开始启动。它的开始很不顺利，也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可。但是，这个过程太重要了，必须把它理解为能够促使全球产权制度得以采纳、实施的政策工具。

　　全球自然资源产权是《京都议定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其最显著的特征。《京都议定书》建立了全球化时代所必需的全球自然资源产权制度。

　　开创了全球大气产权制度的《京都议定书》等国际协议是掌握未来的关键。它们可以解决和协调贸易与环境领域的严重冲突。《京都议定书》还只是一个开始，它是将来许多国际协议的样板。然而，如果目前想为全人类美好的明天设计全球经济的话，抛开《京都议定书》这个样板必将一事无成。

　　《京都议定书》远不止是一个关于谁该排放什么的大气使用权及其交易权的分配体系。它还包含一个将北方和南方、贫穷国家和富裕国家加以区分的不对称待遇体系。根据设计目的，它是一个惠及贫穷国家销售商品的全球市场。贫穷国家拥有世界上绝大部分环境资源，它们可以利用这些环境资源向工业国家出售CDM信用。限制碳排放和解决全球变暖问题，无论是对于改善环境，还是对于消除全球不平等，都是在正确的方向上向前迈进了一步。这就是为什么《京都议定书》的碳交易市场能够经受住市场的推崇者和贸易怀疑论者的双重考验。它值得人们给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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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异16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