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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


纸飞机

作  者:左昡 著

出 版 社:新蕾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04月

定  价:28.00

I S B N :9787530765579

所属分类: 少儿  >  少儿文学  >  儿童文学  >  中国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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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荐

TOP内容简介

  1938年秋,轰鸣而至的日本战机炸毁了重庆城的宁静,也撕碎了女孩金兰的童年。旷日持久的大轰炸夺走了她的家人,却也让她拥有了超越血缘的亲情。他们手牵着手,在残垣断瓦之上重建家园;肩靠着肩,彼此扶持渡过最艰难的岁月。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人们抱定“愈炸愈强”的信念,坚守着,抗争着,直至曙光驱散黑暗,暖春重回人间。

  一首首短歌谣,唱出苦难的重庆,也唱出不屈的中华。一架架纸飞机,寄托着对亲人的思念,对胜利的期盼,以及对和平的向往。

  家不散,城不死,国不亡。泪水与伤痛过后,在万千中华儿女心中永恒闪耀着的,叫做坚强,叫做希望。

TOP作者简介

  左昡,1981年生于重庆市渝中区,北京师范大学儿童文学博士。现居北京,出版社编辑。曾出版多部童话、图画书及童话集作品,其中童话《住在房梁上的必必》荣获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2012年冰心儿童图书奖、2013年CCBF“金风车”中国原创图书奖等,《像棵树电影院的奇闻轶事》荣获2008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克里克里的晚餐》获2013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并有多部作品入选多种年度选本。

 

TOP目录

第一章 四季歌【戊寅年 1938】

第二章 山水歌【己卯年 1939】

第三章 日月歌【庚辰年 1940】

第四章 天地歌【辛巳年 1941】

第五章 四季歌【壬午年 1942】

TOP书摘

  想着想着,我拿着纸片当扇子摇啊摇,有一点点风,也是热热的。我渐渐迷糊起来……

  呜——呜——呜——

  是谁在大声地号叫?还叫个不停?

  吵死了。

  “兰兰,兰兰!杨金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喊我。我不想醒。我刚睡着呢。讨厌。

  呜呜呜——呜呜呜——

  号叫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哎呀,不行,我得醒了,醒过来!

  我被人猛烈地拉起来,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人的后背。我尖叫起来:“啊——放开我——放开——”

  我不喊了,我看清楚把我扛在肩上的这个人穿的是长衫。

  曙光巷里只有一个人是穿长衫的。

  金先生。

  我也听清楚了,那呜呜直叫的不是什么动物,是空袭警报,叫得这么快的,是紧急警报。我的全身都开始害怕地抖起来。

  金先生却没有抖,他把我稳稳地扛着,走下楼,走在巷子里,走得很快。我的头摇摇晃晃地垂着,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头下脚上,倒过来的世界。

  倒着的敞开门的家,倒着的歪倒在墙根的水桶,倒着的摇晃的窗户,倒着的一条空巷子,然后我倒着看见从“地上”长出了巨大的火焰,一声接一声的巨响,震耳欲聋。我大声地尖叫起来,把头埋在金先生的背上,我在发抖,剧烈地抖。我感觉我快要从我的身体里抖出来了——我希望我快点从我的身体里抖出来,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在燃烧,空气烫得好像是一百个夏天累在一起,轰隆,轰隆,我倒着看出去,到处都是东西在往“天上”飘,有门,有窗户,有木头,有瓦片,还有床、柜子、竹竿上晾的衣服,都燃烧着在往“天上”飘,轰隆,轰隆地飘,重重地飘。

  我已经叫不出来,热浪堵住了我的喉咙,我看见金先生的长衫也烧起来,他抱着我的手松开来。

  “憋气!”金先生在喊。

  我感觉我被掼了出去,就像我扔出去的纸片。我在半空中倒着身子,看见金先生倒着站在水池底下。

  然后,我落水了,我大口大口地吞了两口水,清醒过来,闭上嘴巴憋住气,在水里睁大了眼睛。我看见金先生像一根柱子一般落入我身旁的水里,气泡从他周围像珠子一样一串串冒起来。他在水里睁不开眼睛。我游向他,他在往下沉。

  他不会游水。

  我把他往上拽,他的身体跟着扑腾着,我们俩终于浮出了水面。滚烫的空气扑面而来,我们只来得及吸了一口气,就赶紧又憋气潜到水下面。

  不断有东西从上面砸下来,砸到水里,我拉着金先生躲到角落,不时浮上来吸一口气,又赶紧潜下去。可是水里也越来越热,我们潜在水里的时间越来越短。我觉得我们像是被煮在锅里的两粒肉丸子,全身都逐渐紧绷起来。

  当我们浮在水面的时间渐渐变长时,我才真正地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想起在上丰都天子殿看到的那些壁画——那不是地狱,这里才是。火的地狱,活的地狱。

  曙光巷的房子倒的倒,塌的塌,全都在燃烧,火焰在这些木板房子上疯狂地扭动、嘶吼——是真的嘶吼,我以前并不知道火原来是有声音的,可现在我听见了,呼呼的,就像是发怒的野兽。整个世界都是野兽。有些人就在这野兽群里跑,喊,倒下。在火的吼声下面,人的吼声就像是从脚底下拔出来的竹刺,特别的短,特别的小,却又特别的刺人,特别的疼。

  我根本听不清是什么人在吼,也看不清哪个是人——那可能前一秒还是个人,后一秒却被震成了几块,飞到树枝上,道路旁,塌墙下……有一团东西朝我们在的角落直直地飞过来,我拉着金先生赶紧潜到水里,却在水里看到那东西像是长出了触须,一根一根地往水里伸。我想吐,但我被水堵住的喉咙吐不出来。我张大嘴,吞了一大口水,却和呕吐一样恶心。

  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躲在水下面;即使是被煮熟,也比变成那样的东西好。

  金先生在水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让我感觉我是个大人,而他变成了孩子。他不断地呛水,比我更加频繁地浮上水面去呼气,突然地,他在一次露出头去之后猛地一歪头扎进了水中,同时砸到水里的是一个胳膊长短、脑袋粗细的东西,那东西一到水里就往下沉。我睁大眼睛盯着它,终于看清了,那竟是一个搪瓷大痰盂。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个白色带红花的,最常见的痰盂。

  金先生显然是被它砸到了头,被一个痰盂。

  他紧握着我的手松了劲,人靠着水池壁往下溜,头那里裹着一团红雾。我使劲抓住他的胳膊,可我拎不动他。我摇他的肩膀,摇他的脸,他却没有反应。我浮上水面,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深深地潜下去。我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一直咬一直咬,直到有一缕红腥荡入水中。他终于动了一下,然后就手脚胡乱地扑腾起来,我拉着他往上浮,我感觉我自己哭了,但眼泪流在水里,一点也看不见。

  等我们露出头来,金先生使劲地往外吐水,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很快就流得一脸都是,他脸上的大胡子也早就被燎得焦焦的。我就用湿答答的袖子不停地给他擦,擦,露出他的脸来。我觉得只有让他露出脸来,我才能确认他还是金先生,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在这时,金先生咳咳咳地笑了。

  他骂:“《灵飞经》,超逸出世,狗屁!”他望着天,举起手指着烟雾腾腾,如同夜晚的正午天空,“天地不仁,天地不仁!”

  金先生的声音迅速地被爆炸的声音吞吃了,但这声音久久回荡在我的心里。

  “别怕,孩子,别怕。”金先生转过头来,扶着我的肩膀。我这才发现,我一直在发抖,抖得很厉害,水纹从我的身边一直荡漾开去,水池里映着的都是火光和烟雾,仿佛水池里还有一个更深的地狱。我抖着嘴唇对金先生说:“不、怕,我不、怕。”

  我现在已经不是怕,我的身体里流窜的是一种比害怕还要锋利的东西,贴着我的骨头刮着我,我感觉身体里到处都是缝隙,已经透着风,透着光,只要哪里再用力一点,就随时会被撕开来。我不知道被撕开来是什么感觉,或者说还会不会有感觉,所以,我不是怕。

  我是比怕还要怕。

  可我没有说出来,我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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