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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记(增订版)


上学记(增订版)

作  者:何兆武 口述,文婧 执笔

出 版 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03月

定  价:32.00

I S B N :9787020114665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古籍  >  古籍与文献整理  >  古籍整理    

标  签:文学  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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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上学记》是著名学者何兆武先生的个人口述史。何先生生于1921年,在北平读小学和中学,在西南联大读大学和研究生,共七年,读过四个系,之后在清华大学任教。《上学记》写的就是何先生1949年以前的求学生涯,其中西南联大的七年是主要篇幅。何先生以治哲学史和思想史的思想底蕴,以谦和率真的学者姿态,以历史亲历者的回忆和感受,讲述在特殊的年代,尤其是抗战烽火中,一代人的青春和理想、知识和风雅。书出版后,好评如潮,当然也引起了一些争议。但何先生说:“为尊者讳、为贤者讳,并不是真正对人的尊重。一个人的思想本来是活泼的、与时俱进的,又何必一定要把它弄成一种思想上的木乃伊,让人去顶礼膜拜呢?”

  对于今天的读者而言,《上学记》不止是一本口述史,更是一本打开历史之门、知识之门,乃至真理之门和思想之门的启蒙之书。当然,该书也因对某些老师的个人感受和真实评价而引发争议。

  有评价将何兆武的《上学记》、齐邦媛的《巨流河》和王鼎钧的“回忆录四部曲”并称为“海峡两岸知识分子的必读书”。


TOP作者简介

  何兆武,1921年生,原籍湖南岳阳,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先后就读于土木、历史、哲学、外文四系。1956至1986年,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员,1986年后,任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译作有卢梭《社会契约论》、帕斯卡尔《思想录》、康德《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罗素《西方哲学史》等,著有《历史理性批判散论》、《历史与历史学》等。

  文靖,1975年生,本名文静,毕业于清华大学自动化系、哲学系,曾任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编辑,现为自由撰稿人。

TOP目录

修订版序言 何兆武

序 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幸福和自由 …葛兆光

 

第一章(1921-1939)

我的祖上没有名人

三民主义的少年兵

“一二·九”见闻

上学记·甲

 1.力矫时弊,以古为则?

 2.无事乱翻书

 3.天籁幻想

鬼子来了

返乡

也是故乡,北京

湖南印象

上学记·乙

 1.中央大学附中

 2.西洋教科书

 3.逃离“修道院”

 

第二章(1939-1946)

上学记·丙:迁徙的城堡

 1.自由散漫的作风

 2.三个大学从来都“联”得很好

 3.自由,学术之生命力

 4.逃课、凑学分与窗外的聆听

 5.图书馆不是藏珍楼

 6.茶馆听吹牛,里根挂二牌

 7.兼职做教师

 8.闹恋爱?

 9.“天人交感”下的人生转变

大学之谓:忆先生

 1.一包热情的闻一多

 2.民主人士张奚若

 3.战国派雷海宗

 4.吴晗印象

 5.冯友兰先生

 6.金岳霖先生

 7.中国通温德,白俄噶邦福

 8.曾昭抡先生

 9.数学系

 10.物理系

战火硝烟

“一二·一”运动

 1.“打到孔祥熙!”

 2.一多先生被刺

 3.一个人的政治底线

五柳读书记

忆同窗

 1.“科里红”何佶(吕荧)

 2.殷福生(殷海光)印象

 3.大才子王浩

 4.因言获罪的陈良璧

 5.老友郑林生

 6.高干子弟?

 

第三章(1946-1950)

教书台湾

日日江楼坐翠微

上学记·丁:革大学习

零敲碎打

 

后记:把名字写在水上

增订版后记

TOP书摘

  一个人的政治底线

  过去的学生运动,凡游行我都参加,因为像“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主张我们当然拥护。但除此以外,别的活动我都不参加,从中学到大学都是如此。第一,自己不是那块材料,既不会唱、不会讲演,也不会写文章做宣传。第二,从小我就有一个印象,政治是非常之黑暗、复杂、肮脏的东西,一定要远离政治,父亲也是这样告诫我的。所以实际上,我就给自己划了条底线:爱国是大家的义务,反对侵略者是国民的天职,游行我参加,回来也是挺兴奋的,宣言里也签名表态,但是实际的政治活动我不参加。

  我的二姐何兆男(后改名何恺青)在北大读经济系。那时国民党还控制着北京,宪兵第三团团长蒋孝先是蒋介石的侄子[1],时常到学校里抓人,凶极了,我二姐就被关了一年。所以她本来应该1936年毕业,结果1938年才毕业。三姐何兆仪读北大化学系,她是地下党,“一二·九”的积极分子。那时候蒋的所谓中央势力撤退了,宪兵第三团也走了,情况好一些。1936年抬棺游行,她被宋哲元的29军抓起关了十多天,蒋梦麟校长把他们保了出来。可是文革的时候,又说我三姐是美帝特务、苏修特务,弄得她得了神经病,不久就去世了。我曾想,假如当初她只念她的化学,解放后也一直搞她的专业,虽然不见得一定能有什么成绩,但无论如何最多只是个走白专道路的帽子,不会有那么沉重的精神负担。我的妹妹1942年入学,联大中文系,也是“一二·一”的积极分子。她和爱人肖前1946年底去了解放区,改叫柯炳生,算是投向革命阵营的,不过下场也都不好。解放以后,我的妹妹曾是人民大学语文教研室的党支部书记,拔白旗的时候受命去组织批两位老先生。1959年毛退居二线,刘少奇到了第一线,定了许多新的办法,加之“自然灾害”和三年饥馑,政治上缓和了很多。白旗不拔了,又让她向遭批判的老先生道歉。她想不通,自杀了。或许这样也好,不然你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承受不了,文革时候多厉害?那早晚也逃不过去的。

  我姐姐熟识的那些同学里,如果继续革命的话,好多都是名人了,但也多是坎坷一生。关士聪先生和我姐姐很熟,地质系的,后来是中科院院士。西南联大五十周年纪念的时候,我在昆明见到他,谈到我姐姐时,我说:“一个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搞政治的材料就别去搞,结果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有什么好?”他不同意,说:“不能那么说,当时都是爱国。”这一点我也承认,当时都是爱国。可你应该适可而止,自己是不是干政治的材料,得有个判断。你要把政治作为职业的话,就得有长远的眼光,不能仅凭当时的一阵热情。毕竟爱国之后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都是想不到的。

  42级物理系里有个同学叫李振穆,也是我的中学同学,比我高两班,上大学的时候比我高一班。李振穆学习很不错,而且是非常进步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地下党。1941年皖南事变的时候,传闻要抓共产党,学校里有一批进步的学生就都跑了。他也跑了,只念到三年级。我几十年没见过他,他大概也不认得我了。文革开头的时候,有一次在党校开斗争大会,让我们单位的人都去参加,我也跟着去了。台上揪了六个人,这边三个是“三家村”,吴晗、邓拓、廖沫沙。那边三个不大认得,可最后一个是李振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几十年没见,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他是哪一路的英雄,旁边的人告诉我,说:“这个人是北京市委高教局局长,叫李晨。”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改了名字。

  文革一开头,凡教育界、文艺界岗位的负责人几乎都被说是刘少奇资产阶级司令部的人,没有不挨斗的,所以那时候我倒没觉得意外。可是后来又过了几年,美籍华人纷纷回国,包括一些大名人,我才觉得李振穆有点儿冤。当年李振穆一直是进步的,学习也挺好,怎么就成了黑帮?挨批挨斗、吵架、关牛棚,给整得挺惨。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有的美籍华人学者以前一直比较右,还参加过三青团的夏令营,那是国民党的特务头子康泽主持的,和戴笠等等一些人被称作蒋介石的“十三太保”。当然,参加的学生也不一定就是三青团,不过那个组织的性质总是国民党官方的。再者,解放后强调的思想改造,首先就要明确为谁服务的问题。他们后来一直在美国,无论怎么说都是为美帝服务的,还入了美籍,结果回来却成了座上客?所以,一个人的一生有幸、有不幸,看你选择哪条路了。如果李振穆当年不参加革命,就学他的习,只念他的物理、走白专道路,念完了书出国,也不回来,我想他也会是知名的科学家了。而且应该混的不错,假如又是美籍学者,回来也被待如上宾,这样倒挺好。可是他选择了革命的道路,结果沦为阶下囚,成了黑帮上去挨斗,……,人间似乎有点太不公平了。

  五柳读书记

  我也喜欢读书,但是杂乱无章、漫无目的,没有一个中心方向。这是我的大毛病,大概也取决于我的人生观,或者思想作风。前些年我回湖南老家,和几个老同学聚会了一次,有个老同学就开另一个老同学的玩笑,说:“你当年费那么大劲追求某某女同学,结果也没有成功。现在想起来,简直是浪费青春。”我倒表示了不同的意见。这件事情本身自有它感情上的价值,而不在成功与否,不能说成功了才有价值,不成功就是浪费时间。我以为,读书也是这样。读书不一定非要有个目的,而且最好没有任何目的,读书本身就是目的。读书带来内心的满足,好比一次精神上的漫游。在别人看来,游山玩水跑了一天,什么价值都没有,但对我来说,过程本身就是最大的价值,那是不能用功利标准来衡量的。

  至少有两个很熟的同学好友批评过我,说我这种纯欣赏式的读书不行,做不出成绩的。的确如他们所说,我一生没做出任何成绩,可是我总觉得,人各有志。陶渊明写过一篇文叫《五柳先生传》,说这位先生“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我认同这样的五柳先生。学术不是宗教信仰,不能说某某书字字是真理,每个字我都要同意。只要它给了我启发,它的讲法让我值得去读,我就很满意了。这本书这么讲,我很欣赏,另一本书那么讲,我又非常欣赏,甚至我的理解未必是作者的原意,可是心里非常高兴。这就好像听音乐一样,听的时候也挺入神的,非常着迷。其实我不懂音乐,也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可是自得其乐,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古人说:“为学当先立宗旨。”我一生阅读,从未立过任何宗旨,不过是随自己兴之所至,在琳琅满目的书海里信步漫游而已。偶然邂逅了某些格外令我深受感触的书,甚至于终生隐然或显然地在影响着我,并非是我径直接受了作者的意见,甚至未必认同他的观点,但他的思想启发了我,而且启蒙得很深。

  外文系图书馆是我们常去的地方,一次我看到一本书,题为The Tragic Sense of Life(《人生的悲剧意义》),一时好奇就借回去读。当时我也和许多青年人一样,常常想到人生的意义。人生一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本书作者Unamuno(乌纳穆诺)是20世纪初著名的学者、文学家和哲学家,曾任Salamanca大学校长,那是西班牙最古老的大学。他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公开反对佛朗哥的军事独裁,被软禁后不久就死掉了,挺可惜的。大概受到吉诃德的影响吧,乌纳穆诺认为人生一世所追求的乃是光荣。我问过很多同学和老师,他们都不同意这个观点,唯有王浩认为是这样。后来我把此书给汤用彤先生看,并且问他的意见,汤先生的回答是:文字写得漂亮极了,不过不能同意他的观点。汤先生说,人生追求的不是光荣,而是peace of mind(心灵的平静,心安理得)。我又把汤先生的话转述给王浩,他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理解,但peace of mind一定要through glory才能得到。”【致编辑:through glory等于已经翻译了,此处就免了】我想,一位老先生饱经沧桑,所以追求的是peace of mind。而王浩当时年轻气盛,且又才高八斗,所以一定要通过“光荣”才能使他心灵恬静。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有很大的不同,归根结底或许是一种心灵状态,我想这也和个人的条件有关。王浩非常有才气,他有资格去争,我知道自己没那个水平,所以想也不想了。

  及至后来我又读到乌纳穆诺一些作品,才发现他并不如《人生的悲剧意义》一书中所给我的印象。实际上,他是在追求那种不可捉摸、难于把握而又无法言喻的人生的本质。这里不可能有逻辑的答案,所以他就寄托于文学的寓言。我的兴趣是要猜一个谜语,但那并没有谜底,乌纳穆诺似乎在暗示我:人生不可测度,不可立语言文字,所以人生的意义是无法传达的。我仿佛得了一种觉悟,之后就想给《红楼梦》做一番解读。《红楼梦》一书的大旨不应解说是一部政治作品(索隐派),也不是一部自传(考据派),它的主题是一部爱情故事。它可以从诸多方面展现,但中心的线索则是宝黛的爱情。人生,尤其人生中最难以捉摸的爱情是不可言喻,甚至是不可传达的,所以只能借某些外在的迹象去猜测、去摸索。两个人一直在追求、摸索,心灵渴求而又无从把握,此其所以成为艺术的绝唱。

  1940年夏,也是出于偶然的机缘,我读到了傅雷先生译A. Maurois(莫罗阿)的Meipe,中译名为《恋爱与牺牲》。傅先生的译笔极佳,简直是我们翻译的典范。比如他把Donne(邓恩)的诗句I’ll undo the world by dying译作“我愿一死了却尘缘”,把violon plaintif译作“如泣如诉的小提琴”,使我叹服不已。莫罗阿是20世纪上半叶新兴的传记文学作家,与英国的Strachey(斯特雷奇)、德国的Ludwig(路德维希)齐名,但我觉得都不如莫罗阿那么灵心善感。

  《恋爱与牺牲》是我读到莫罗阿的第一本书,傅雷选了他四篇传记小说,书名也是后起的。这本书我非常之欣赏,因为它改变了我们通常对人生的看法,仿佛为我开辟了一个新世界。中国的文化传统是道德本位、伦理挂帅的人生观,政治是伦理道德的核心,伦理道德是政治的扩大。所谓“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就是从善恶分明、忠奸立判的眼光评判人。如果一个人是好人,就好得不得了,拼命美化他,要是坏人就臭得不得了,使劲骂他。这是非常简单的二分法,太狭隘了。但莫罗阿几乎同情每一个人,甚至一切人都是可爱的,一切不幸都是必然。当我们对一切人和事都以宽厚同情的眼光来看待,整个世界便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个温情脉脉、处处值得我们怜悯和同情的世界。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真实的人生是多元的,远非我们想象的那样脸谱化。后来,我又找到莫罗阿的成名作Ariel,即《雪莱传》。雪莱一生都在挨骂,学校以宣传无神论的罪名开除了他,又因为恋爱的事情私奔,名声扫地,二十九岁就早早故去。可是莫罗阿用他一贯的温情,把雪莱比作莎翁《暴风雨》中的天使Ariel。这本书我反复读过好几遍,并介绍给许多同学,化学系的章锜惊叹道:“Maurois真是个轻愁的天才!”友人物理系的王景鹤在解放后的“思想改造”中,还把受莫罗阿的影响写进了自我批判。

  不久,我又邂逅了白俄D. S. Mereschkowski(梅勒什可夫斯基)的作品,更加引我入胜,再次为我开辟了一片意想不到的天地。我读他的第一部作品《诸神复活》,也是无意之中看到的,是他最有名的三部曲《基督和敌基督者》中的第二部,书名亦作《达·芬奇传》。译者郑超麟先生是位元老级的托派,解放前关在国民党监狱里,解放后关在共产党的监狱里,前后数十年始终不肯低头忏悔。他的学识丰富,译笔亦佳,唯独遇意大利人名最后一个音节-tti时,总译作“啻”(音chi)而不作“蒂”,令人感到有点别扭。我喜欢遐想,喜欢对历史做一些可能的假设,追索微言大义之所在。梅氏此书虽系为画圣达·芬奇立传,但似乎有意在预示一个第三帝国的诞生。历史上第一帝国是罗马帝国,那是一个剑的帝国,它以剑征服了世界。继之而来的是基督教帝国(Christendom),以十字架征服了世界。文艺复兴以来,古代的异教诸神又复活了,但它以光荣与骄傲背叛了基督教,终于也会引致灭亡。于是,继之而来的也许是一个第三帝国,把剑和十字架结合为一。然则这个帝国又是谁呢?当时我以为,最能够以担当此任的非苏联莫属,而走在前列的欧美列强已经被物欲腐化了,不足担此重任。但在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里,随着庸俗唯物论和金钱拜物主义的冲击,这种半预言、半神话的期待便兵不血刃地破产了。

  理想和金钱的角逐究竟谁胜谁负很难预言,而对历史做任何预言大概都是危险的。因为“历史是自由人的自由事业”(康德),没有说先天注定了非如此不可,所以就不完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且,仅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句话本身而言,怕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们年轻的时候非常幼稚,看了什么就觉着什么好。不过幼稚也有幼稚的好处,把什么都绝对化、纯粹化总是很危险的。学术思想上的门户和政治上的派别不一样,政治上的派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宣誓加入以后就得绝对服从,但学术思想并不是这样。比如我欣赏某个哲学家,并不意味着字字句句都得他的,而且只听他一个人的。我想,任何一种学术如果真能成立,而且能有影响的话,里边一定有某些合理的成分。杜甫诗云“转益多师是吾师”[2]【致编辑:“吾师”烦请不要改为“汝师”,否则上下文说不通】,就是说,我的老师并不限定是这一个或者那一个,而应该请教很多的老师。人类的文化也应该是这样,不能独尊一家,其余的都一棍子打死,那就太简单化了。好比我们吃东西,不能说牛奶有营养就光吃牛奶。你得杂食,各种东西的营养都吸收才行。

  很多作家都喜欢写神秘的作品,同样也很吸引我。比如乌纳穆诺有一篇小说《沉默的谷》,说有个地方非常奇怪,很多人进去看,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再比如爱伦·坡,还有一个人更奇怪了,就是俄罗斯的屠格涅夫。他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像《父与子》、《罗亭》、《前夜》,可也写过许多篇神秘的小说,如Clara Militch(《克拉拉·米利奇》)。我想,生命中的确有一些不是用说理、逻辑能够表达的,可是你能感受到。比如宗教,对于相信它的人来说,那就是真实,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对不信的人来说,可能就是胡说八道。过去人想得很简单,以为凭我们的理性就可以理解世界、理解宇宙,乃至人生的大道理。但是康德说,首先应该批判的就是你自己的这个认识能力。宗教相信上帝存在、灵魂不灭,那么到底上帝存不存在?这不是我们的理性能够判断的。有人简单推论说:“谁看见过上帝?谁摸过上帝?谁也没见过、没摸过,所以上帝就不存在。”但问题是:这种推理方式成立吗?是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不存在?我们看不见空气,可是空气存在。我们看得见彩虹,可是它不存在。有神论者可以说:“上帝就是看不见的。”因为上帝everywhere and nowhere(无所不在,却又踪迹全无),不是人所能理解的那种存在。Spinoza(斯宾诺莎)也讲上帝的存在,而他的“上帝”就是大自然。有人问爱因斯坦是否相信上帝,爱因斯坦回答说:我相信上帝,但我的“上帝”是斯宾诺莎的“上帝”。所以,这就看你如何理解了。如果说上帝是个白胡子老头儿,手里拿着根棍子,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但这种上帝大概是不存在的。如果认为上帝就是大自然的奥秘,那完全有可能存在。

  在这一点上,我欣赏《王子复仇记》里哈姆雷特对好友Horatio说的一句话:“这个广大的世界,有许多东西不是你那可怜的哲学所能想象得到的。”我也有同感。其实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我们的理性只能理解那么一点点。许多东西无从用常识表示,只有你在观念上达到更高的层次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如果我们勉强用通常的语言表达,那就把它非常之简单化了。

  [1] 此系误传,蒋孝先实为蒋介石族孙。

  [2] 原句:“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引自杜甫《戏为六绝句》之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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