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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卡明斯:诗人的一生(精装)


E.E.卡明斯:诗人的一生(精装)

作  者:【美】苏珊·奇弗

译  者:杨静

出 版 社: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丛 书:大师馆系列

出版时间:2016年04月

定  价:52.00

I S B N :9787531686736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传记  >  文艺体育  >  文学家    

标  签:传记  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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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荐

TOP内容简介

      卡明斯对诗歌创作的格式、发音、拼写和句法进行了大胆的实验,创造了一种全新而又特殊的诗歌表达形式。人们对他的作品褒贬不一。在卡明斯1962年68岁去世后,他已经成为继罗伯特?弗罗斯特之后美国最广为人知的诗人。在这本内容丰富、启发人心的传记中,苏珊?奇弗将追随诗人以及其作品的演变,带领我们领略卡明斯的人生——在充满田园风情的坎布里奇度过的童年;在哈佛的青春岁月。那段时间,他沉浸在埃兹拉?庞德激进的诗篇中,受其影响,这位年轻的诗人与传统自然派诗歌的彬彬有礼分道扬镳,开始转向更加富有冒险精神,更加具有性别特征的诗歌形式。在书中,我们将追随卡明斯在1917年赶往巴黎,最终来到格林威治村,和当时其他现代主义诗人相聚,他们中有玛丽安娜?穆尔、哈特?克莱恩等。

      这本书展现了卡明斯作为一个普通人和诗人的一生,也对他所开创的新道路、留下的丰富遗产进行了细致的梳理和精彩的评论。

TOP作者简介

      苏珊·奇弗(Susan Cheever),生于纽约,毕业于布朗大学,她是古根海姆基金会的成员,出任雅斗公司董事会主席。奇弗目前在本宁顿大学和新学院大学的文学硕士班任教,长居纽约。

TOP目录

目录

前言 探访马斯特斯学校/001

第一章    奥德修斯回到坎布里奇/001

第二章    欧文大街104号/019

第三章    哈佛/044

第四章    西部前线/070

第五章    巨大的房间/093

第六章    格林威治村:伊莱恩和南希/111

第七章    安妮·巴顿和约瑟夫·斯大林/131

第八章    《我是》和玛丽安·莫尔豪斯/150

第九章    不用谢/169

第十章    埃兹拉·庞德和《圣诞老人》/192

第十一章    丽贝卡和南希/210

第十二章    “我想我爱上了你”/229

第十三章    阅读:事业新生涯/251

第十四章    胜利和失败/270

尾声 卡明斯在21世纪的声望/279

编后记 帕钦普莱斯/281

鸣谢/283

附录/285

插图注解/285

参考文献/289

TOP书摘

第一章

奥德修斯回到坎布里奇

没有老朋友们的欢迎,也没有残忍的请愿者让他去欺骗,但是E.E.卡明斯却是个精神过敏者。约翰·H.小芬利教授在纪念堂介绍卡明斯的时候一直在说,卡明斯在30多年之后返回哈佛就像是奥德修斯回到伊萨卡岛。但是,58岁的卡明斯穿着他称之为“铁娘子”的从脖子一直到臀部的紧身衣,带着他美丽的、思乡的平民妻子,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凯旋或者是荷马式的味道。

他的听众当中有很多女人,然而,就像是狂喜的佩内洛普最终认识到她长期缺席的丈夫,“当他登上舞台的时候,有一阵肃静。”乔安妮·波特说,她是拉德克利夫的学生,跟随芬利教授学习希腊语,她是被母亲拉来听演讲的。“他迷人、有魅力和吸引力。他站在台上的时候,充满了男子汉气概并且非常性感。我想,他会使很多男人感觉不舒服。”

距离卡明斯曾经欢欣地站在这个巨大的舞台,进行的那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和有争议的哈佛班级出色演讲,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回到那时,1915年,他已是一名真正的哈佛学子。在欧文街和法勒街的十字路口,远离纪念堂街区的一个大木屋里,他长大成人,毕业之后,他又在哈佛多待了一年,取得了古典文学的硕士学位。

在1952年10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当一弯新月高高地悬在哈佛院子的上空,他再次回到荣誉之中,作为著名的查尔斯·艾略特·诺顿演讲者,在哈佛桑德斯剧院华丽的纪念堂里做了享有盛名的六次演讲(演讲费总计15 000美元),这是一座有着华丽装饰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哥特式巨大建筑,为了南北战争中联邦政府死者的荣誉而建。

他从坎布里奇开始自我放逐—这是他憎恨的一个城镇,因为它的知性主义、清教徒的神经质、种族歧视、理直气壮的对外面世界的仇视—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诗人,对他而言这似乎是必然的。很快,在他1915年的班级演讲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服役之后,卡明斯永久地逃向了迷人的且打破规则的格林威治村,在那里,他可以和别的现代主义诗人一起出去玩,比如玛丽安·莫尔;和作家们聊天,比如哈特·克莱恩;被狄兰·托马斯和埃德娜·圣·维森特·米莲羡慕;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谈情说爱;去国家冬季花园欣赏滑稽戏的表演;向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进行医疗咨询。对于离开他的家乡坎布里奇,他没有后悔,那相当于拿它和雅典作比较。他最早的诗歌之一,一首十四行诗,才华横溢地表达了他的需要:

 

坎布里奇的女人们,住在家具里的灵魂

丑陋,有着一颗舒适的心

(同时,还有教堂新教徒祝福的

女儿们,无形无色生机勃勃)

她们相信基督和朗费罗,都已死去

她们一成不变地对那些事物保持雅兴—

就在我写这首诗的当下还发现

有快乐的手指在编织着,是为波兰人吗?

也许。当永恒的脸害羞地传播

N夫人和D教授的流言蜚语

??坎布里奇的女人们并不在意,坎布里奇

的上方 是否 有时候

在它盒子般的淡紫色没有棱角的天空里,那

月亮发出咯吱咯吱声 就像

一块生气糖果的碎片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来了,站在一顶精雕细琢桂冠下面的讲台,它被打磨得很亮,闪着淡淡棕色的光。他站在那些重要的灵魂面前,包括他自己年轻时声名狼藉的阴影,甚至是在卡明斯出生之前,他那令人敬畏的父亲—爱德华·卡明斯教士,一位哈佛的教授,哈佛大学83级学生,已经在桑德斯剧院的舞台上表演了他的大学作品,莎士比亚的“尤里乌斯·恺撒”。

在卡明斯第一次的查尔斯·艾略特·诺顿演讲之前,他已经度过了夏天的大部分时光,他试图通过写作、改写和排演全部的演讲来平静他的焦虑—作为一种特有的逆转,他给它们加的标题是“非演讲”—那些他准备朗诵的诗歌。他决定在第一次演讲中论及他杰出的父母:在新罕布什尔出生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丽贝卡,她的家族来自“五月花号”。他的父母是哈佛大学的皇室。夫妇俩经由他们的朋友和来自坎布里奇的邻居—哲学家威廉·詹姆斯介绍相识。卡明斯如何能够经受得住这个神奇而令人迷惑的地方,使它变成自己的舞台?

“请让许多的手指穿过(我没有价值的完整),从8到9,这个即将到来的星期二。”卡明斯写信给他的好朋友埃兹拉·庞德,他不能到现场,因为他被监禁在华盛顿的圣·伊丽莎白医院。男人们都爱嘲弄他们的同僚T.S.艾略特,他在之前曾作了诺顿演讲,他们称他“老负鼠”。

两个星期前,卡明斯在格林威治村庆祝了他的生日,之后搬到坎布里奇的怀曼路6号租住地,在他进行演讲期间,他和玛丽安·莫尔豪斯住在这里。他裹在紧身衣里,弗兰克·奥伯医生已经为他的疼痛开了药方。[格林威治村,他和玛丽安住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酒醉的约会。由于粗心大意,他在本宁顿学院朗诵之后,把“铁娘子”落在了那里。卡明斯实在太尴尬,不好意思给多特·凯斯)打电话,他把它落在了她的卧室里,最后,玛丽安给她打电话并取回了它。]

“他走路的时候,身体挺直,举止高雅。当他站在讲台上演讲的时候,表达得非常好,他的孤僻特别显而易见。”他的朋友希尔德加德·沃森(写到,她是桑德斯剧院的听众。“他看上去并不紧张,”休·范·都生回忆道,他是一名哈佛大学新生,自从缅因州的邻居夏天推荐给他卡明斯的诗歌,他就成了卡明斯的崇拜者。“他直立、高挑、清瘦,有点秃顶、冷静而镇定,坐在一个小桌子旁边,在灯下阅读。”范·都生对于卡明斯在台上的行为感到十分激动,他执拗的新英格兰礼仪,他高贵的口音带着马萨诸塞州的鼻音,他富有生气的阅读。“他极有个性,”范·都生说,“即使是他的暴躁,也以一种幽默的方式呈现。看到英雄本人,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0月的一个晚上,桑德斯剧院挤满了人,许多学生被拒绝在门外,另有一些学生爬防火梯或是敲着窗户,希望被允许进入,坐在走廊里。哈佛大学二年级学生本·拉法奇坐在拥挤的观众席上,他显然是被卡明斯弄得很不舒服的人之一。演讲者的水平达不到荷马式的本·拉法奇所想,实际上,他给人以令人失望的虚弱印象。“卡明斯完全不是我所期待的照片中的那个男人,至少从我所拥有的一张他的照片看起来是这样,这张照片在奥斯卡·威廉姆斯的《现代诗歌宝库》中。”拉法奇属于少数派,但是他的失望持续着。后来,在卡明斯的招待会上,他回忆道:“我发现,从美学观点来说,莫名其妙的是,看起来他妻子的个头要远远高出他不少。我特别失望的是他的头部,在照片里,看起来是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可是现在看上去却是在他虚弱的躯体上摇晃。”

事实上,玛丽安的身高—比卡明斯5英尺8英寸的个头要高3到4英寸—这已经占据了他对她第一印象的很大一部分。1932年6月,卡明斯带她和他的朋友们去格林威治区的费利克斯吃晚饭,他们事先在她的一个表演之后去后台接她,她在那剧中扮演一个小角色。这是一次相亲。那时,卡明斯是诗坛奇才,他有两次可怕的婚姻。玛丽安是一名演员,尽管作为一名模特,她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长脖子、长腿、大眼睛,她的美貌得到了诸如塞西尔·比顿和爱德华·史泰钦这样的大摄影师的称赞。史泰钦说她是他拍过最好的模特[1],因为她总是能够把自己转换成穿任何衣服中的那个女人。“这个女孩对我来说太高了,”卡明斯首先想到。不过,他的疑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入神地听他讲话,后来,她在他的帕钦普莱斯的工作室里度过了夜晚。

在遇见玛丽安之前,卡明斯是一个孤独的人,时而有自杀的倾向,和一个女人结婚几乎能将他毁灭。他的第一任妻子,伊莱恩·泰勒,在他们的情事开始之初,就已经嫁给卡明斯的朋友和赞助人斯科菲尔德·泰勒,她也是卡明斯唯一的孩子南希的母亲,伊莱恩和卡明斯离婚后带走了他们的孩子;卡明斯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到过他的女儿了。离婚丑闻的另一个主角,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她试图窃取他在新罕布什尔的房产。最后,玛丽安善良的爱和对卡明斯天才的欣赏,使得他们成为一对甜蜜恩爱的夫妻。

哈佛大学学生是有名的挑剔听众,即使是20世纪50年代,在校长詹姆斯·布莱恩特·科南特的影响之下,而他将很快离开,加入艾森豪威尔的行政机构,来自爱荷华州康瑟尔布拉夫斯的保守派南森·普西取得了成功。“我们都很彬彬有礼,被压抑,”[2]范·都生回忆道,“这是在哈佛历史上唯一的时候,他们没有抢衬裤,甚至是新生也没有嬉闹。这种管理使得每一件事情都平淡无奇和乏味。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加欣赏卡明斯了。”

诗人和编辑哈维·夏皮罗记得听众拥挤在水灵灵的拉德克利夫女孩们中间—例如乔安妮·波特,她似乎没有理由地崇拜E.E.卡明斯,或者说没有夏皮罗可以看出的理由。这些女孩们都是一样的,当夏皮罗生活在格林威治村的帕钦普莱斯,从卡明斯的小屋旁经过时,会看到她们任何时候都会在卡明斯的窗下背诵他的诗歌,并留下一束束美丽的野花。夏皮罗相信,严肃的诗歌,在别的地方;卡明斯是为孩子们准备的。“兰德尔·贾雷尔宣布,20世纪50年代有关他的观点就是,卡明斯是一个永远的少年,你一定不要去打扰他。”[3]夏皮罗谈到卡明斯的时候说。除了唯一的诺顿演讲,夏皮罗没有打扰他。作为卡明斯的邻居,在将近10年的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夜晚,当夏皮罗从他的工作地“乡村之声”回到他帕钦普莱斯的家时,碰到卡明斯正在出门,口袋里装着一本随笔集,两位诗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自从2月份收到来自哈佛大学教务长保罗·巴克的邀请信,关于是否去做演讲,卡明斯感到精神上极度的紧张,他要求哈佛大学尽量减少他在坎布里奇度过的时间,因为在那里,他不得不和那些对他寄予希望的人纠缠不休。查尔斯·艾略特·诺顿教授教学委员会的主席,芬利教授提出要负责保持卡明斯心情愉快。他在信中聪明地、用羡慕和奉承来修饰,尽管讲师的职务是一个长期的任命,但是芬利容许卡明斯在10月份到达,第二年5月份离开,然后在圣诞节之后,过了1月份再回家。

芬利写信安慰他,说到以前的一个演讲,是亚伦·柯普兰的一次演讲,当时演讲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开始演奏音乐。卡明斯受到启发,想到一个办法,先进行短暂的演讲,然后就进行诵读。在他的第一个演讲当中,会谈到他的父母,然后通读整首威廉·华兹华斯的《永生的提示》,一首他最爱的诗歌之一。

尽管到了20世纪50年代,卡明斯已经开始试验性地在大学进行演讲—对他来说,那将成为一种新的生涯,在他人生最后的岁月里,作为支撑他的力量—他定时、着迷一般地逐字排练,直到他每次演讲开始的那一秒。他被自己回到坎布里奇的期望和恐惧左右着,他仍然经常想改变主意,谢绝演讲,当他夏天在为此忙碌的时候,在回到他挚爱的新罕布什尔的家—乔伊农场之前。玛丽安写信给她的一位朋友,说他从来没有这样努力地对待另一件工作,像对待诺顿演讲一样。

然而,尽管有如此多的困难,卡明斯最终赢得了听众的出色评价。所代表的每样事物—论及“性”的时候,那揭穿的骄傲、开放的冒险和有趣的不受约束的态度,在他开放的措辞中—一种狡猾的幽默感被一种强大的挑战加了燃料。他站在讲台上面,在有50英尺高的精雕细琢的天花板下面,用三言两语便赢得了听众的心。“让我诚恳地警告你,在这些被称作演讲的开始,我没有假装成一个演讲者的意图”。他告诉学生们。

当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听众坐下来,听着衣服和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听众调整自己,排着队时;当他闻到熟悉的、淡淡的柠檬味和打过蜡的桑德斯讲堂的木材味道时,他的疑惑似乎不胫而走。作为预演,流畅地进行着,他戏谑地称自己为“一个正宗不学无术的人”。然后,他继续谈论起性。

“一会儿,一个真正的演讲者必须遵从精神礼仪的规则,隐藏起他个人的特质,可接受全体的概论,一个真正不学无术者的余孽能够相当不体面地自由谈论他的感觉。这个预期让我快乐,因为我珍视自由;从来不认为礼仪比自由更重要。”另外,卡明斯向兴奋的听众解释,他是一个热爱裸体女人的男人,沉迷于脱衣舞和滑稽戏表演,在那里,他有“多少次对那神殿的崇拜,进步的肉体的启示”。他得到了听众的关注,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了这个巨大的房间,那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幸运的学生,被你的思想安慰,弄得晕眩”,他的朋友珍娜·弗兰纳在读过《非演讲》后写信给他,这本书由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我想,那是一个奇迹??你没有被监禁”。因为,当卡明斯向听众解释,他一无所知,他不会进行大家所了解的常规演讲,他不会说起有关自己的情况,他将从不为人知的父母开始:丽贝卡和爱德华·卡明斯。

卡明斯如何能够侥幸逃脱?他学术的真诚—哈佛,又是哈佛—帮助了他,但他也是一个真实的凭借理性做事的人。在揭示他自己的文凭、赞美裸体的女人、宣传自由之后,卡明斯转而攻击了文学批评机构,通过阅读赖内·马利亚·里尔克的革命性的诗句。“艺术作品源自无限的孤独,通过批评考证是不能够接近它们的,哪怕是一点点。唯有爱能够理解、把握和公平地判断它们。”

在一次有着更多讽刺的情绪里,他背诵了一首尖锐的自传体诗歌,这首诗他写于多年以前,但是从未将它收入诗集里—《理智的民谣》。在此,他对哈佛大学理智主义的厌恶、高尚的对话和语言的回旋十分清晰了:

 

听着,你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傻瓜

一起来听一个聪明的故事

??

你们认识这些人:著名的批评家,

严肃的思想家,抒情诗人,

他们从西方到东方的有关艺术的演讲

—无礼的见证人上了它的当吗?胸部!

如果一位贵妇回避我们英雄的诗篇

他将会用来自泽西的一页敲打她的冷淡;

为什么,他过去经常对他的朋友们说,他习惯于

“使得一个初入社交界的少女追随于我”

并让许多的女继承人变得兴高采烈 意乱情迷

在听完一首埃兹拉·庞德的长诗之后??

 

到了1952年,卡明斯已经逐步形成了自己的语言风格,或者说他的演讲已经通向某种强大和反常。然而,他的声音仍然轻轻地传达着他的诗歌,富有磁性且令人愉快。他读诗就像是没有配乐的咏叹调。如果你近身过去听他,经常会得到一个笑话或者灵感的奖赏,就像T.S.艾略特或是某位令人敬畏的英语教授从他那里所得到的顽皮印象一样。

在卡明斯58岁的时候,新添了一些病痛—主要是一系列违抗诊断的疼痛,他的身体还是一样的柔弱,阴柔多于阳刚,灵活多于雄壮。他有一种轻快和敏捷,对表演的场景起到巨大影响,并模仿那些他想嘲笑的人。他是一个对话的天才,创造了令人炫目的独白,在其中,语言如瀑布般地落下,丰富、华丽而闪烁。他的密友,雕塑家加斯顿·拉雪兹创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青铜的丰满女人,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花园的上方摆放着。而卡明斯则能够实现物体漂浮的特性并服务于才智。当他还是一个在校学生的时候,他的同班同学开玩笑说,上帝将会原谅他们以及个头矮小的卡明斯。“作为一个孩子,他是弱小的;在谣传面前退避。”他写到,他身体的纤瘦,在成长过程中,和他父亲的高大阳刚形成了鲜明对比。

向桑德斯讲堂的听众形容他的父亲,卡明斯引证了一封他写的关于令人敬畏的爱德华·卡明斯的信。“他是一个新罕布什尔男人,高6英尺2英寸,一个神枪手;一个著名的钓鱼高手;一流的水手(他的单桅帆船名字叫作‘女主角’);一个樵夫,在没有指南针的情况下,他能够找到走出原始森林的路;一个善于划独木舟的人,能载着你悄悄地接近一只鹿,而丝毫不会打破池塘表面的平静??”

他的儿子向他年轻的听众解释,大卡明斯是一位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他鼓励自己的会众在一个阳光充足的星期日,走到外面的美丽世界,以代替听他的说教。他是坎布里奇第一个有电话机的人,是最早拥有汽车的人之一。那是一辆东方四轮马车,靠摩擦驱动,由华生仪表公司制造,汽车由链条驱动,但不像自行车的链条;它有两盏煤油灯,两个座位,每小时可以开15英里—它在路上十分危险,经常被四轮马车所左右。汽车通过牵拉一根点燃在后端的皮带来发动,一种没有规律的工作方法。粗糙的轮胎和泥土路使乘行十分颠簸,汽车经常熄火,使得司机走路回家。爱德华·卡明斯喜欢机器,而且总是拥有最新的技术发明,丽贝卡·卡明斯把她的四轮马车起名为“蓝鸟”,给每一位她所认识的人乘坐。

在全家人去新罕布什尔的路途中,这辆汽车真正地发挥了作用。在购买这辆东方四轮马车之前,旅行是通过同样喜怒无常和行驶缓慢的火车进行的。在20世纪刚开始的时候,客运列车是一系列不舒服的汽车,无用的窗户甚至无法挡住从发动机上面冒出来的油烟,煤块燃烧后会冒出烟灰和煤渣。火车被拉着向前,给人印象深刻的圆形、向前移动的蒸汽火车头,烟从烟囱里冒出来,蒸汽来自于顶部闪闪发光的发动机,它经常不受人控制,有它自己的主意。当火车准备要停下来的时候,司机需要告诉伙夫停止铲煤,明智而审慎地制动,希望它能够靠剩余的发动机向前的功率来继续工作。“当看到某个火车进站的时候,真是既害怕又激动。”卡明斯的妹妹伊丽莎白写到。火车司机的身体会探出驾驶室,看上去十分的自豪,为能控制这样巨大的机车而骄傲。

现在,随着东方四轮马车以及后来的T型发动机小汽车福特汽车的出现,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购买了新式的汽车。卡明斯的家人能够开车去新罕布什尔,在部分修整过的被国家命名为第三大道的道路上,一路向北,然后往东,穿过风景如画的小镇—沃尔夫伯勒·奥西皮—直到再通过泥土路,抵达他们在乔伊农场的房子。

   随着技术的进步,T型发动机小汽车变成了行驶在波士顿的马路上越来越普通的常见物,爱德华·卡明斯开始认为富兰克林小汽车更适合他的身份。富兰克林小汽车由钢模铸造,命名为H.H. 富兰克林,被称为“漂亮汽车”。它是一款奢侈的汽车,是第一款机箱里有坚硬机轴的产品,用硬铝连接棒条,有一个钢质的车身柱子结构。富兰克林自夸说道,它有一个空气制冷发动机,那就意味着,它可以连续跑很长的路。

卡明斯的家人有每年一度的探险旅游,他们从坎布里奇十字路口的家到乔伊农场,还有后来卡明斯的父亲新建好的在新罕布什尔银湖岸边的房子,这些冒险活动,包括某种汽车灾难:它们通宵待在路边,多谋而智慧的爱德华·卡明斯总是想出办法解决。他的主张总是最新的,很多最新式流行的机械是使他心情愉快的一部分,那快乐使他的朋友和家人也感到愉快。

卡明斯告诉桑德斯剧场那些专心于他的听众们,他的母亲“是他所见过的最令人吃惊的人”。到1952年,她已经去世5年了,比她的丈夫多活了20年。“我从来没有碰到过比她更快乐的,比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更健康的人,她记不住一件坏事,那样澄澈,有人情味,真挚而慷慨。我很荣幸成为这个真实的女主角的儿子。”卡明斯告诉听众,他的声音放慢下来。

在他演讲的最后15分钟里,卡明斯—拒绝再回答问题或是在演讲后签名—他读了华兹华斯完整的《永生的提示》,一首7页纸的诗歌,这首诗提示他也出生在天堂的某处,拥有天使作为他真实的父母。那是在1952年,在战争之后,当时他关于童年的观点还很不成熟,但卡明斯仍向善于接受意见的年轻观众提出建议,那就是:年轻人比老年人更接近天堂— 比起那些因为年龄和经历而自认为知道更多、试图告诉年轻人他们该做什么的父母和教授们而言,年轻人其实离天堂更近。卡明斯用华兹华斯的诗告知他们,正确的东西往往就在事物的背面。

 

我们的出生是一场睡眠和一场遗忘

灵魂伴随我们上升,我们生命的恒星

安置在别处

又从远处走来

不在全部的遗忘

不是那般的耀眼

但是追随着光荣的云彩,我们从

天上而来,那是我们的家:

在我们的幼年,天堂随处可见!

监狱的阴影开始靠近

一个成长中的孩子

但是他注视着光,它从何处流出

他注视着它,充满了欢乐??

 

在第一次演讲结束的时候,学生们心情激动地涌出,进入坎布里奇的夜晚,卡明斯和玛丽安去了那条街—欧文街,那里有他长大成人的屋子。威廉·詹姆斯和他的妻子爱丽丝为卡明斯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招待会,为他成功的演讲而高兴,卡明斯可以把对哈佛深深的愤怒和诸如此类的事情暂时抛开。然而玛丽安一点也不喜欢坎布里奇。当卡明斯的传记作者理查德·肯尼迪已经在他的书《镜中的梦幻》中指出,在20世纪50年代自由主义的堡垒里,保守派、反对共产主义的卡明斯也能感觉到政治上的不安,“遇到的任何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和哈佛有关联,它已经不是原始的粉红色。”他向希尔德加德·沃森抱怨。

卡明斯的第二次演讲,重点是他的童年时代,许多事发生在这百年的院子,从那里,他站上了桑德斯的舞台。“我家的房子面对着坎布里奇市,是一座雅致而坚固的宅邸,在它前面是一座大的椭圆形草坪,被壮丽的白松树篱环绕。房屋的正前方有两棵高大的苹果树;每逢春天,这两个巨人都会忠实地托起它们芬芳的世界朝向我的房间,在那里,我呼吸着,梦幻着。”在一个月之后的第二次非演讲中,卡明斯告诉同样热切的观众。他童年时作为玩伴的树木已经由哈佛大学教授查尔斯·艾略特·诺顿捐献给了镇上,他是它们的所有人;现在,卡明斯同样接受这位诗人教授的赠予,进行演讲。

卡明斯计划着,关于第三次演讲将会第一次涉及自己和他的成长的世界—这也恰巧是他听众的世界。三次演讲中的第二次,将在2月、3月和4月进行,关于诗歌和坎布里奇之外的世界和哈佛的院子。每次演讲都以卡明斯读15分钟至半个小时他喜欢的作品结束—从他自己的诗歌到华兹华斯的诗歌、济慈的诗歌、罗伯特·彭斯的诗歌;从新约全书的约翰福音到莎士比亚的《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的最后场景,其中,克里奥佩特拉把一条有毒的小蛇放在自己的身上自杀而死。“你没有看见我的宝贝在我的胸前/吮吸着熟睡中的母亲?”卡明斯在桑德斯剧院里向仿佛着了魔的听众们念着。

    尽管经过了第一次非演讲,表明卡明斯已经取得巨大成功,但他继续写着,改写着,被演讲折磨着,为它着急,常常熬夜,试图校准,完美地把它们控制在他的大脑中。他后背的毛病正在置他于死地,为了得到睡眠,他每次要吃两到三颗耐波他—但仍很少能得到满意的睡眠。玛丽安在坎布里奇不开心,在那里,她感觉到仿佛被扔在荒野一样孤独,成为一个老年男人的护士,这也使得卡明斯更加焦虑。即使是在他被放逐的那些年之后,坎布里奇仍然是他的地方—他的家乡—玛丽安一直感到被冷落。卡明斯这个“表演者”冷落了她,卡明斯其他的旧友和邻居也没人在意她。

第三次演讲在11月25日进行,它是如此受欢迎,以致变成了一个集会,学生们试图强行进入门内。卡明斯是一个明星。卡明斯和玛丽安只在坎布里奇待了一个多月,他们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帕钦普莱斯。第二次系列讲座将在圣诞节后,相对会容易一些,这对夫妇已经在怀曼路的房子里度过了两个月的枯燥生活。最后的演讲,在朗诵他所挑选的济慈感人的《希腊古瓷颂》和珀西·比希·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作为结束之前,他献上了“一朵细刨花”,令许多听众都难以忘怀。“我是这样一个人,傲慢而又谦逊地确定爱是秘密中的秘密,没有东西可以测量的‘一个非常好的上帝的诅咒’:‘一个艺术家,一个男人,一个失败者’,不仅仅是在积极地成长,而且是一个甘于奉献的、永恒的、复杂的生命??他唯一的快乐就是超越他自己,他的每一次痛苦都是成长。”

如今,你可以在几分钟里从哈佛的院子走到纪念馆的桑德斯剧院。一座新的哈佛建筑将会矗立在柯克兰大街的一角,但是,如果你从欧文街往左走,进入坎布里奇的繁华,除了铺砌的街道和停车的秩序,这里在过去的世纪里并没有多少改变。卡明斯家的房子在十字路口处,被一道墙和街道隔开,一个平坦的木制栅栏上的一块小牌子让人注意到卡明斯出生和成长在那里,他是一位诗人,曾写过“坎布里奇的女人们??住在家具里的灵魂”这样的诗句。比起卡明斯活着的时候,它被维护得更好。不过,当你站在狭窄的街道,在宏伟的房屋中间,你似乎可以听到来自过去的骚动从那面墙后传来。孩子们在闹着玩耍,一个大人的声音在里面喊着他们,一条狗在大门口狂吠。

卡明斯在21世纪的声望

 

   卡明斯一生之中声望的盛衰,从他作为一个哈佛大学的奇才,到没有他母亲的借款而不能出版诗歌。在他去世后不久,从19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70年代,他作为一个诗人的自由重新得到拥戴,就像他在1930年受到的拥戴一样。他是一位像亨利·大卫·梭罗那样的诗人,在1960年被重新发现,学生们崇敬他的个人的特征,崇拜他自由的理念。

    然而,在过去的20年间,卡明斯的声望已经衰落。“他在19世纪60年代很酷,当你们还小的时候。”诗人大卫·丹尼尔说,呼应了哈维·夏皮罗有关卡明斯的评价,“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作为儿童诗人的感觉,因此我们从来没有说必须想到他”。当然,卡明斯因为他所有年轻、有活力的嬉闹,使其成为一个达到极致完美的成人,就诗歌而论。他在诗歌形式上的狂欢作乐建立在以下这些形式方面的知识—英语、拉丁语和希腊语上。卡明斯在哈佛大学的诗歌和语言方面的背景是那样的广阔和综合,类似对他那样的诗歌能力的培养很少在现在的学校看到了。他对诗歌历史的理解、韵律的分析、衡量、格律、形式的了悟,如内在跨行的技巧,一个句子中间的单词与下一行结尾单词的押韵,允许他进行各式各样的实验,它们有时候看上去是那样的自然和年轻。实际上,他的诗歌写作方式被后来者学习、运用和改进,都是建立在诗歌本身已走在时代前沿的基础上。

    卡明斯作品的销售情况是这个国家状态的晴雨表。在人们拥有自信的时期,他的诗是人们所挚爱的,它们的询问、它们的幽默、它们破坏规则的形式主义,似乎是在嘲笑民主主义所发出的艰难询问和对自我的嘲讽;而在人们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读者看似想要一个更年长的、更加自信的诗人,富有权威地说话而不是嘲弄。

   今天,对于学院来说,卡明斯的诗太流行了,通常因为太活泼而不能在高校被教授。许多人记得他,是因为他对小写字母的运用,但是很少有人理解这低调的外壳是进行形式和语法实验的一小部分,那是卡明斯现代主义的心脏。关于诗学和各种不同形式的语言教育,他选择扭曲形式,他完全掌握怎样让步于更强大的诗歌。因此,他是最伟大和最重要的美国诗人之一。

   此外,尽管现代主义过时了,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它的授权—使它是新的,正如庞德所说的,去注意世界—比以前更加重要。卡明斯和他的同人感到他们被未加工的信息所淹没。他们希望,他们的诗歌将能够使人们理解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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