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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奇人(一)


市井奇人(一)

作  者:汪曾祺 林希等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02月

定  价:22.00

I S B N :9787506383042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生活小说  >  社会小说    

标  签:社会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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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市井奇人》(壹)是清末民初都市小人物命运的“清明上河图”。

《市井奇人》(壹)透过奇人奇事窥大千世界,市井生活看百态人生。

《市井奇人》(壹)《市井奇人》上下册精选了沈从文、汪曾祺、萧乾、林希、邓友梅、谈歌等9位著名作家的22个短篇小说,每篇作品都讲述了一个奇人奇事,或惊心动魄,或意味深长,故事虽短,可见大千世界。此书以清末民国百姓市井生活为舞台,社会各色人等或长袖善舞,或失魂落魄;篇篇故事精彩,个个人物传奇,文字精雕细刻,半文半白,写尽人生况味,读罢拍案叫绝!

 

TOP作者简介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生于江苏省高邮市,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汪曾祺在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

     林希,著名作家,出版有诗集4部,其中《无名河》获全国新诗奖。1989年后改写小说,已经出版有《买办之家》等长篇小说5部。发表中篇小说约40余篇,其中《丑末寅初》《高买》先后获《中国作家》优秀作品奖,中篇小说《小的儿》获第一届鲁迅文学奖。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一篇哲理性散文《石缝健的生命》已被编入初中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

谈歌,著名作家,1996年中国文坛掀起“现实主义冲击波”的领军人物。谈歌与关仁山、何申被称为河北三驾马车。因其许多小说作品在1996年被多家刊物同时刊出,1996年文坛,被一些媒体戏称为“谈歌年”。谈歌的短篇小说诸如《城市票友》《穆桂英挂帅》《绝品》等被编入大学教材与中学教辅教材。小小说《桥》被编入小学五年级人教版语文课本。《大厂》《绝屠》等十几篇小说被译成日文、法文、英文介绍到国外。

TOP目录

正文

TOP书摘

高买

                    林 希

 

    公元一千九百零一年,清光绪二十七年,有几桩非凡的事件震惊了天津卫的三教九流父老乡亲,也震惊了古国中华的天朝龙廷。一时之间沸沸扬扬,很是让天津城和天津卫的对于清朝政府丧权辱国的卑劣行径,天津人早恨得咬牙切齿,自一八四〇年鸦片战争失败以来,每次朝廷和洋人宣战,最终都是以在天津派员向洋人求和为结局。一次一次的卖国条约全是在天津签订的,什么中英天津条约、中法天津条约、中俄天津条约,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好像天津这方宝地原来是古国中华走背兴字的地方,风水先生称这类地方为扫帚尾巴,狮子老虎到了这地方都患半身不遂,天仙美女降到这地方准变丑八怪。天津爷们儿不服,大家伙说咱这地方是九河下梢,有名的水旱码头。上有三沽:直沽、西沽、丁字沽;下有三洼:南洼、北洼、团泊洼。南有挂甲寺,唐太宗征辽,在此挂甲登程,挂甲寺内有四景:拱北途岑,镇东晴旭,安西烟树,定南荷风。西有铃铛阁,护佑着沽上沽下津门故里的善男信女,海光寺初名普陀,建寺之前夜有白光,高烛数丈,大士像从京师万善寺延致,“随处潮音”乃圣祖赐额,除此之外还有望海楼、天后宫、大红庙、小红庙、老龙头火车站,万国铁桥大码头……这地方能不吉祥吗?自打开埠通商来,商贾云集百业兴旺,谁到了天津谁发财,天津卫这地方遍地是大元宝,连叫花子都吃精米白面酱猪肉,真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可是天津人还是被人蒙在鼓里了,莫看天津街面上店铺毗邻,莫看租界地面正大兴土木,莫看商号里满满地摆着绫罗绸缎洋广杂货,莫看白花花的银子沿着街面流过来流过去,其实这天津卫凡是摆出来卖的物什,全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真正的大宗交易却只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暗中进行,一宗生意谈妥,半壁江山易主。什么买卖如此兴旺?卖国!

    卖国的买卖没有老百姓的份,有了赚头,分红时也落不到老百姓头上,而且越是朝廷忙着卖国,老百姓才越是盼着治国,于是乱世奸雄和治国英豪应运而生。当然,有时候乱世奸雄当道,也有的时候治国英豪主政,因之才时而如此时而如彼,搞得天昏地暗。最可怜的是老百姓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他们竟也分不清哪个乱世,哪个治国,终日只指望在台上的能多办些好事,自己也好体验体验生逢盛世的幸运。最可怕的是乱世奸雄和治国英豪竟会集于一人之身,老百姓就傻了,天津卫讲话:“瘪”了。

    如此,就出了一位如此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袁世凯。袁世凯怎样起家的,这里按下不表。

    话说袁世凯(一八五九—一九一六)他是清末民初玩弄权术的政客和军阀,出任直隶总督之后,按照清光绪皇帝推行变法的旨意,在天津执意推行新政,他筹饷练兵,变革军制,考核吏治,兴办学堂,改革司法,创建实业,推行立宪,试办自治。而此中最为难得可贵者,之外,袁世凯还想要维新民风,治理地方,彻底铲除天津地方的种种弊端。

    袁世凯由天津起家,对天津地方的种种恶习疾恶如仇,他认定天津有四大害,一曰混混,二曰盗贼,三曰鸦片,四曰娼妓。此四害不除,天津城无新政可言,天津城也永不会说起天津的混混,真可谓可恶至极,寻衅闹事,聚众斗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抽黑签,跳油锅,两根手指从盆里捏出个被烧得红红的大煤球优哉游哉地点烟袋,眼望着两根手指被烧得冒出两股白烟,面不变色心不跳,依然谈笑风生洋洋自得。可恨!袁世凯一声令下,把满天津卫的混混全收进了大牢,一个个提审、一个个用刑,压杠子、打板子、烟熏火燎,服输的,大堂上跪下磕个头,开枷松绑,有什么幸福美满新气象。

    乖乖地爬出去,从此改邪归正,再不许在街面上耍浑不讲理。果不其然,这一着真见成效,成百上千的英雄好汉们一个个全“孙子”了,此中也有几条好汉,至死不低头,结果还真被袁世凯给活活收拾死了。为表彰袁世凯治理混混有功,天津人送了他一个比混混还混混的雅号——混世魔王。

    下一步,混世魔王袁世凯要整治盗贼了。

    做维新人物,就要有维新的招数,变法维新,推行新政的一大特征,便是政以民为本,变圣上旨意、官家命令为民众要求。为此,袁世凯总督于天津创立了天津议事会,这下一步治理盗贼,要先由民众代表出面向总督大人呼吁,然后总督大人才能下狠手。

    这一天直隶总督衙门开府议事,袁世凯自然着朝服于大堂上正襟危坐,两班衙役肃立左右两侧壮威,各位帮办、署理、阁僚、师爷更是各就各位面色如铁。议事开始,行过官礼,一位议事老人由衙役导引步入议事堂,面对袁世凯,从腰间取出一卷文稿,音色朗朗地读将起来。

    这位议事大人,姓杨,名甲之,是清史馆一名赫赫有名的编修,袁世凯到天津立议事会,便延请杨编修出任议事代表,参与治理朝政。议事会的规格高,议事代表和总督大人平起平坐,且天津议事会只设议事代表三人,杨编修德高望重,顺理成章,便成了首席人物。

 

 

    “变法以来,累经三月,总督大人劳心焦思,几废寝食。推行新政,成效卓著,津门七十二沽黎民安居乐业,政通人和,真乃百年未有之国泰民安景象。唯天津地处九河下梢,八方民众杂处,其中刁民者流,作恶多端,或聚众斗殴,或为匪为盗,骚扰乡里,民不聊生,此辈一日不除,天津一日不宁。如是,本参事受议事会之托,专此向总督大人提出奏议,于此华洋交替之际,严防盗贼乘间思逞。为治理地方,着即日组办巡警局,立捕快,设缉拿,根除盗匪,及至毛贼扒手。遇有可疑之人,不问平日操何职业,不问初犯惯犯,立即拘之于狱,着其习艺务劳,弃恶择善,革心洗面,重做新人,于其屡教不改者,则动用严刑,着其老于狱读一句,蕉亭老人得意地抬一抬头,向各位幕僚们显示自己非凡的风韵,直到后来,蕉亭老人已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类似发表演说一般,袁世凯坐在大堂上看着心里似也不太舒服,他看不惯这类不知好歹的书呆子们在朝廷大臣面前的放肆大胆,但推行新政,则要有行新政的襟怀,看不惯也要看,听不进也要听,明明知道不玩这套把戏我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总也要耐着性子把戏唱完,把台步迈稳当了,然后自己才能表示采纳民众奏议,干一番整治人收拾人中,再无作恶之机……”的勾当。

    “为此。”蕉亭老人干咳一声,立即就要宣读治理盗贼的具体奏议了,猛然他抬起头来,目光向袁世凯座位背后的公堂墙壁上望去,似乎他看到了什么异常的现象,声音戛然止住,眨眨眼睛,咽一口气,活像是忘了台词。大堂两侧众人先也没有十分注意,仍然等着蕉亭老人继续宣读议折,谁料杨甲之老人竟目瞪口呆地傻站在袁世凯的对面,不眨眼不喘气,呆成一根木桩了。

    顺着蕉亭老人的目光,众人向袁世凯座椅背后的墙壁望去,“啊!”的一声,众人也随蕉亭老人一起被什么异常现象吓呆了。

    墙壁上秃光光,用来标志袁世凯身份的朝廷赏赐的黄马褂,不见了。

    几位师爷支棱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这还得了,没有这件黄马褂,袁世凯就是一介草民,他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地坐在总督大人的宝座上?没有这件黄马褂,参议大人又在向谁宣读奏议?没有这件黄马褂,这两班衙役,满堂官员,岂不成了在唱戏?

    糟了,倘若是哪个师爷忘了今天将黄马褂悬在堂上,总督大人再宽厚,也要问罪杀头。平日,黄马褂悬得稍稍偏了一点尺寸,还要重责四十大板呢,今日居然忘了悬黄马褂,岂不是将总督大堂变成了黑衙门?

    袁世凯是个何等精明的人物,他没有回头,只看着蕉亭老人惊慌失措的神态,只看两侧衙役师爷个个全身颤抖的恐惧模样,只看报界记者匆匆忙忙连写带画的情景,他知道出了差错,而且这个差错不小,且必是出在自己的身上。他估摸着此事与自己的私房有关,说不定是自己嘴巴上留有粉脂的残痕,袁世凯有正妻一人,姨太太九人,最新又得了位宠物儿,立为十一姨太,这小东西爱咬人,袁世凯早提防说不准哪天会当众出丑,急急忙忙,抬手捂住嘴巴,袁世凯喊了“总督大人恕罪,小的们罪该万死。”大堂里黑压压的一班人等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不是尔等的过错。”袁世凯一挥手宽恕了众人。

    “这明明是太岁头上动土!”蕉亭老人双手挥动,这才提醒了手足无措的众人,这场惊变,原来是故意有人给新到任的总督大人“栽面儿”,天津卫讲话,这叫马前泼水,煞一煞你的下马威,明知道总督大人要动手收拾盗贼了,先迎面杀你个措手不及,横一道门槛儿,有本事迈过去,才是你“蕉亭老人息怒。”反过来,倒是袁世凯来劝慰议奏根除盗贼内患的杨甲之编修老人了。“天津卫的场面,我见识“退堂!”

众人一片唏嘘,禁不住彼此张望,看看谁是这个偷黄马褂的大胆贼人。

    “大胆的刁民,你听着。”袁世凯双目环顾四周,不知向着什么人,大声地说起话来,“我一不捉你,二不罚你,只着你三日之内将圣慈的恩赐完璧奉还,有话当面见我,本总督视你是条好汉。退堂。” ……

    堂堂一位总督大臣,何以肯屈尊面见一个梁上君子?此中有分教:中华古国,礼仪之邦,扒、偷、盗、窃,均为人所不齿,儒家老祖宗,至圣先师孔子过于盗泉,渴而不饮,给后人留下了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荫的美名,致使后来如我辈者,抗日时期不食“味の素”,抗美期间不喝可口可乐,壮矣哉,谁谓人心不古?自然也有一时不明真相误饮盗泉水、误食盗食的,怎么办?也有楷模,史载:东文有爱旌目其人者,饿于道,孤父之盗曰丘,见而怜之,下壶餐以铺,爱旌目铺后曰:“子何为者也?”盗丘答曰:“吾孤父之人丘也。”爱旌目君大惊曰:“嘻!汝非盗邪!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子之食也!”于是这位正人君子双手据地尽力呕吐,没吐出来。后来呢?有的说他“遂忧而死”,也有的说他也就算了,只是记取教训,再逢饥不择食之时,先要向施舍衣饭的人问一声:“汝盗乎?”

    如此这些固然都说的是不饮盗泉、不食盗食的君子作为,其实哩,圣人生而大盗起,堂堂古国,也是既有圣贤又有贼。周朝,那是被孔圣人推崇的最讲究礼仪、最崇尚忠义的时代,周朝出了大政治家,出了大圣人,同时也出了大盗,而且这位大盗十分得意,夸口说自己“名声若日月,与舜禹俱传而不息”。请看,留芳千古和遗臭万年的客观效益是等同的。纵观一部中国五千年历史书卷,越是盛世,盗贼越多,五千年的昌盛史,竟还伴着五千年的偷盗史,以至于使只记仁义道德的史书,有时也不得不记载下几桩偷盗事件,而且说得玄乎些,这几桩偷盗事件居然是改变了历史进中国的第一大偷,发生在史前期,后来传说是发生于上界,那就是孙悟空偷蟠桃,为此才引起了一场恶战。如果孙悟空不偷蟠桃,太上老君不会收他在八卦炉中,倘他不炼就一双火眼金睛,谁又能护佑唐僧去西天取经?倘若唐僧不去天竺国给咱们取回那几本经卷,咱们至今必是陷于水火而不从此之后,圣人不绝,盗贼不息,有的人一面做圣贤还一面偷东西,有的人自己做圣贤,却指使别人去偷东西。昔有孟尝君者,好养士,平日便养着鸡鸣狗盗之徒,最终这几个盗贼还真帮他解了困厄。夜为狗,入秦宫取出狐白裘,这才把这位大圣大贤救了出来,你看这圣贤与偷盗岂不就成了姐妹职业了吗?再以后,蒋干偷书,堂堂一位军师、参谋长,居然亲自出马去偷东西,实在丢人。更有甚者,明明是偷人家物什,还要为自己遮掩,如草船借箭。借,要双方同意,而且还要打借条,立字据,有利息,还要有归还日期,明明是趁着江上的蒙蒙大雾,偷潜入对方的水域,虚张声势将人家的箭支偷来,却偏要避开一个“偷”字,说是借箭,天公有灵,到底没让他成事。

    偷、扒、盗、窃,这几个字着实是太难听了,至于那个“贼”字,连偷东西的人自己都忌讳,中国人不肯干那种伤害他人尊严的事,轻易不骂别人是贼,只称是扒手、偷儿,再文雅些,称作“高买”,至于那个“贼”字,那是咒骂乱臣奸佞的。《三国演义》里骂董卓为贼董卓,因为他篡了汉室的天下,京剧里皇帝老子动不动就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骂:“老贼呀!”那就意味着这个人该杀头了。

    从字义上讲,偷东西的人即称之为贼,但中国人决不肯轻易骂人为贼,轻慢一些的称呼:扒手,天津人称“小绺”,官称为“剪绺”,江湖黑话称之为“瘪三码子”,指的全是暗中伸小手将别人的钱财“绺”走据为己有。称之为“绺”形象而又生动,还表现出了那种淘气的神态。高雅一些,称梁上君子,进入二十世纪以来,偷东西的不上梁了,于是便有了更高雅的称谓:高买。

高买就是高买,既不是高兴地买,也不是高雅地买,是买东西不付款,不掏钱。买东西不给钱,高不高?高!真是高,这就叫就在袁世凯丢黄马褂的第三天,总督府门外就来了这么个非凡的人物,自报门户:高买陈三,求见总督大人,负荆袁世凯没有穿官服,只穿一件藕色长袍,外罩一件棕色马褂,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封疆大臣,倒更像是一位和善老者,因为倘是穿官服,一位是总督大人,一个是偷了总督大人黄马褂的盗贼,那就要公事公办,轻则收监治罪,重则杀头问斩。陈三也没有行大礼,只深深地打个千,便退后一步,乖乖地站着,等袁世凯问话。袁世凯虚眯着眼睛向陈三望去,只见这陈三约莫四十岁年纪,瘦瘦的身躯,一不像莽汉,二不似强梁,三分像个账高买。

    房先生,七分像个乡绅宿儒,脸上没有横肉,双目不见凶光,面容倒显得格外的安详和善,看他身体不轻巧,未必会蹿房越脊,跑起来也未必如草上飞,看他双臂轻垂无力,不像是能举什么千斤的重量,一把骨头架子,既不像有硬功底子,也不像会什么轻功,平平常常,不惹眼,带着三分窝囊相。

    “圣慈的恩赐是你请走的?”袁世凯半信半疑,轻蔑地从嘴角流出一丝声音。

    “陈三有罪。”陈三又是一拜,只一只巴掌在地面触了一下,象征性地施一个大礼。

    “想干什么?”袁世凯问。

    “求总督大人给哥们儿弟兄留一碗饭吃。”陈三话音平和,但一字一字非常清晰,不卑不亢,既有央求,又不低三下四。

    “有话你明说。”袁世凯由众人侍奉着燃上水烟袋,斜着眼睛望望陈三,顺声说着。

    “总督大人推行新政。”陈三躬身肃立,毕恭毕敬地回答,“市面平定,百姓安居乐业,这是小民们的造化,如此一要感激皇恩浩荡,二要感激总督大人治理有方。”

    袁世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吱吱地吸着水烟,由陈三述说下去。

    “论到天津的混混,实在是可恶至极,这等人每日无事生非,欺凌百姓,打起群架来便是你死我活,折腾得众百姓叫苦不迭。混混们打架肇事,一不为糊口养家,二不为立足谋生,他们争的只是个人气势,壮的是自家威风,只想称霸一方,为非作歹,这等孽障一日不除,天津卫一日不得 “偷窃毛贼最是可恶!”袁世凯恶汹汹打断陈三的狡辩,狠狠地瞪了陈三一眼,那凛凛然的气势也真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陈三似是什么也没有听见,又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依然用那伶俐的口齿侃侃地说着:“七十二行,尚有君子上梁,老祖宗知道后辈有不事耕作者,才留下了这一桩也算是糊口谋生的行当。常言道:市井无偷,百业皆休;乡里不偷,五谷不收,有偷百业兴旺,无偷百业凋敝,偷不进五女之家,是说五女之家无以维持生计,偷儿不进,并非吉祥,实乃晦气绕梁家道败落。且天津卫地处九河下梢,市面繁荣,商贾云集,只凭君子交易,便宜被人家占走了,肥水进了外人田,有高买于中有所获取,也是为本乡本土省下一些财力,否则这一行万儿八千人该由谁供养。治盗、治匪、治混混,那一类人等不忠不孝,为非作歹,治一个少一个,乡里多一分安宁。只是这高买一行,倘若断了活路,天津卫表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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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  帧:平装

页  数:185

开  本:32开

纸  张:轻型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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