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医镜：三十年乡医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本作者历时5年写成的呕心之作，洋洋洒洒50多万字的心血之作，中国中医药出版社精心编辑近1年才出版的奇书。

此书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本对中国乡村医生在建国后的诊治治疗工作、乡医发展史以及和谐医患关系论述最为真实的百科全书，更是对各种常见病、疑难杂症治疗、用药医案说明最为详尽的医疗工具书，同时本书开创了用小说文体写作医学专著的先河。正是：懂医者，看门道；非医者，读故事。堪称中国乡医第一书！

邓诗练：广东省乡村医生，从医三十余年，积累了丰富的乡村诊疗经验，治愈过众多患者。现已退休

上篇乡医之路






1 赶集遇良医 /

2 桃源来三仙 /

3 往自己身上扎针 /

4 跟师学艺 /

5 院长梁庭辉 /

6 思想教育为首 /

7 牙痛秘方 /

8 头颅解剖 /

9 慧眼识假病 /

10 首开处方笺 /

11 合作医疗站 /

12 少花钱治好病 /

13 同床共梦话医疗 /

14 难为无米之炊 /

15 止血反用破血 /

16 小和尚挑水 /

17 学五行脏腑 /

18 甘草传情 /

19 进入卫校 /

20 黄庆营教学法 /

21 蔡达伦授中医课 /

22 奖罚分明 /

23 静听受益 /

24 初尝百草 /

25 重返实习 /

26 难逢机遇 /

27 肺炎杀手 /

28 护士刘仕芳 /





29 治疗肝硬化吐血患者 /

30 急性胃肠炎治疗要点 /

31 医院纷争 /

32 冬眠疗法 /

33 治疗头痛奇症 /

34 治疗发热危症 /

35 手术奇迹 /

36 平性口音女 /

37 七星伴月 /

38 初出茅庐 /

39 界线不分 /

40 并肩工作 /

41 廉洁奉公 /

42 中西医结合治斑癣 /

43 巧治惊恐病 /

44 顾此失彼 /

45 治疗郭氏兄弟 /

46 工地狂笑 /

47 骨医叔公 /

48 等我治喘 /

49 悲苦多疾家庭 /

50 黄体酮治结石 /

51 排长医生 /

52 离家参教 /







53 雪中送炭声名扬 /

54 访问三寡妇 /

55 吴队长的胆结石 /

56 逼上梁山 /

57 街边摆药摊 /

58 创办医疗站 /

59 师徒情深 /

60 花开遍地 /

61 二劳无获 /

62 非手术不可 /

63 五羊牌自行车 /

64 胃肠疾病记事 /

65 火烛三顾 /

66 参加考试 /

67 智取流灵药 /

68 意外授书 /

69 身残志坚 /

70 无能为力 /

71 早熟难责 /

72 迁址闹市街 /

73 红眼病治疗心得 /

74 硫黄治疥疮 /

75 少女的哭泣 /

76 睡中性交 /

77 治风寒秘方 /

78 察形色断疾病 /

79 体位性休克 /

80 肾上腺素救触电者 /

81 胆小鬼 /

82 巧治虫入耳道之病 /

83 裤裆之疾 /

84 过敏反应 /

85 巧治蚶入鼻道 /

86 巧取眼中异物 /

87 怒砸招牌 /

88 细心缝针 /

89 低糖丧命 /

90 再迁诊所 /

91 朱师父的荣耀 /

92 乡村医生证书 /

93 点滴奇效 /

94 梦想成真 /

95 久病床前无孝子 /

96 一日穿两次裤子 /

97 刘集炬书记失眠 /

98 诚信的收获 /

99 新建医疗站 /

100 治疗高烧惊厥 /

101 惊险三兄弟 /

102 小儿输液难 /

103 赊账难收 /

104 连遇四溺水 /

105 流感来袭 /

106 夜半叫诊 /

107 医患情深 /



下篇辨证论治







1 收徒传技 /

2 气血濒绝 /

3 中腑中脏 /


4 肝风内动 /


5 肝火上炎 /


6 肝气郁结 /


7 肝阴不足 /


8 肝胆湿热 /


9 肝胆蛔厥 /


10 寒滞肝脉 /


11 心火上炎 /


12 痰火扰心 /


13 热陷心包 /


14 心血瘀阻 /


15 胸膜瘀洞 /


16 饮邪阻遏 /


17 心气痛 /


18 痫证 /


19 毒热闭证 /


20 毒热入血 /


21 脾虚证 /


22 脾阳虚证 /


23 脾阴虚证 /


24 寒湿困脾 /






25 湿热困脾 /


26 肺气虚 /


27 肺阴虚 /


28 风寒束肺 /


29 风热袭肺 /


30 燥热伤肺 /


31 痰浊阻肺 /


32 肾阳虚衰 /


33 肾阴亏虛 /


34 肾不纳气 /


35 肾气不固 /


36 阴虚火旺 /


37 肾虚水泛 /


38 胃热证 /


39 胃实热证 /


40 胃火上炎 /


41 胃火铄咽 /


42 胃受虚寒 /


43 胃虚湿困 /


44 胃呕逆证 /


45 胃气滞 /


46 便秘 /


47 腹泻 /









48 便血 /


49 痔疮 /


50 小肠积热 /


51 小肠气滞 /


52 小肠疝气 /


53 胆积湿瘀 /



54 胆经实热 /


55 夜间尿床 /


56 膀胱结石 /


57 膀胱湿热 /


58 膏淋 /


59 尿浊 /


60 尿血 /


61 三焦 /

1 赶集遇良医
高陂是韩江中游集市重镇，农历逢四、九为集市日，又称“墟日”。即每月初四、初九、十四、十九、二十四、二十九，农家所产养的鸡、鸭、猪、牛、羊、薯、菜、米等都要在集市中交易。墟日高陂镇上午八点钟后开集，我家以陶瓷为业，每逢此时就把产品挑到高陂集市贩卖，然后买回粮食和农产品。
在我十二岁那年九月十四日，刚好周末，母亲挑陶瓷碗去高陂，一担足有五十多公斤，跟她到高陂看墟日，路上确实辛苦，一步紧跟一步，虽然没有扯住母亲衣服走，但是也不敢东张西望太久，否则跟不上就麻烦了，况且非要跑步才能跟上。一行二十几个人都是肩挑陶瓷赶集，只有我一个人空手赶路，还经常跟不上，因为从来没有走过二十多公里路程。崎岖山路沿着山谷溪边蜿蜒而行，途中有两座桥：鲤鱼石拱桥和交潭大桥。路边草丛中滴出来的露水，使在前边领头者的碗还会增重几斤。早上六点钟开始走，到高陂集市已经十一点钟。
到了高陂，首先要出五分钱，把自己带的席包米交给专门经营代人泡煮饭、人称钗姑的老板，他们把席包米挂上号，又把同样的号牌返回给客人，客人以此排号取饭吃。
跟母亲串街，可热闹，让我大开眼界，大街小巷，琳琅满目，叫买叫卖，声音震耳欲聋。很多人在商店门口排长龙购物，母亲发现有条排长龙的人们是在买肥皂，但一人只能买一块，就叫我一起排，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和母亲很高兴地买到了两块肥皂。转过一半街又有人在排队，经了解是卖牙膏的，我又跟母亲排队，约又排了一个多小时买到两支上海产的中华牌牙膏。中午吃席包饭，真香，下饭菜是几条两寸长的咸菜，是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饭后母亲要去找挑回桃源的回头货，因为空手回去的话生产队记工分时就少一半，所以一定要挑回头货，才能得双十分。我和母亲约定下午三点在桃源转运站陈华霭同志处等候，母亲给了我一块钱人民币，让我拿着自己去逛街，并嘱咐要小心，不要被小偷偷去。
独自逛街，所到之处，不敢久留，走马看花，每走几步都惦记一下那一块钱，总是要用手去摸一摸裤袋，看看还在不在。拐个弯又有十多个人在排队，我突然感觉一定又有什么好东西可买，于是自己跟着排队，打算买些好东西，给母亲一个惊喜。
当时我身高只有一米二，跟着大人排队，看不见前面，也不知前面卖什么东西。排了一个小时，离我只有三个人时，庐山真面目方显在眼前，前面不是卖什么好东西，而是高陂镇特别出名的医生在给病人按脉诊病，太不吉利，怪我年少无知，这个队也跟着排，讲起来真是羞死人。我随即就想溜走，但后面跟排的又很多，排那么长时间队，逃走又很可惜，想着想着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转念一想，又不用挂号，做一次假病人，试一下这位医生功底如何！于是我很自然地坐在病人椅子上，伸出右手，让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医生号脉，右手号完号左手，约有一分钟，他站起来，拨开我的双眼，看一看，然后叫我张开口把舌头伸出来，看一看，接着说：“小朋友，你的脉、眼、舌和形色都很正常，应该说没有什么疾病。”当时我肃然起敬，方知好医生能洞察一切，有病无病一诊便晓，便向这位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声谢谢，脸上通红很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回家路上我讲及刚才排队诊病一事，与母亲一起挑货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经了解，此名医生姓蔡名瑶欣，是高陂十三乡最有名的医生，经他医治的病人治愈率都很高，人人都称他华佗再世。瑶欣医生也是父母所生，身体形象跟平凡人一样，没有凸大的前额，讲话也很和蔼，为什么他能诊断出有病无病？传说归传说，今日亲眼所见，足以见得瑶欣医生确实医技高超，为众人所尊。人生价值，就是如此，若将来自己能像瑶欣医生一样，普医众疾，服务百姓，那该多好啊！ 25 重返实习
县卫校理论学习结束后，学员们根据卫校安排回各公社卫生院由院长指定实习，桃源卫生院是我学习的摇篮，以前恩师朱森胜经过三年多的努力，将在中山大学学习的知识与实际结合，已成为桃源卫生院的医术权威，医院栋梁。特别在住院部方面，每用一种药，药量的多少，按朱森胜医生计算的用于实际病例，效果非常明显。时值乙型脑炎流行，小儿高热抽搐，朱医生根据降低颅内压，输液后见尿补钾的治疗原理，对症用药，至于药物效果怎样，外行人看戏，内行人看功夫，确实不假。每门行业，只要达到一定知识的顶峰，每一个操作环节是对是错就会在掌握之中。
名师出高徒，在跟朱森胜医师学习中，经三年多的临床实践熏陶，我已经有几分入门，对一般常见病都能按恩师治病选药的方法去诊断开方用药。跟朱森胜医师见习的时候，全部处方都是由我执笔，当年的老药剂师姓钟名品忠，看处方配药时，也感惊讶，我所开的处方与朱医生开的，字一模一样，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当然药物的配方也完全一样，什么病用什么药，完全是对症治疗。
红肿热痛是炎症表现，消炎是第一治病选药，发热用退热药，疼痛用止痛药，见咳止咳，见喘止喘，这就是朱森胜医师传授的基本治疗准则。
西医治疗与中医辨证法完全不同，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中医则是上病下医，下病上医。
牙齿发炎肿痛，西医用消炎止痛，中医则泻肝火，清里热；目赤肿痛，西医也是消炎抗菌止痛，中医则散风清热。
所以临床上跟朱医师诊疗时，当临床病人要求服中药时，诊疗思路也要有所调整，朱森胜医师也是入乡随俗，仅仅西医毕业也很难适应农村基层患者的要求。同来医院工作的辛永豪医师是广州中医学院毕业，是中医师，对西医同样如饥似渴地学习，两者相互交流学习，精灵的人一点就通，二人经二三年，对中医辨证治疗法、西医抢救对症治疗法，均驾轻就熟。
张甜妹，女，55岁，感冒发热三天，中等身材，现在已消瘦多了，前来找医生诊病，问诊号脉、听诊，都由我操作，确定她感冒并发支气管炎后，处方也是由我执笔，朱医生签上名后拿着处方配药。药配好后药剂师钟品忠倒了一杯开水给其服，因其怕服西药，四环素胶丸粘在食道上段，上不能，下不能，欲其多喝开水，但越饮越呕，呕吐时额上直冒汗，脸色逐渐青白。
此人心理紧张过度，体质虚弱，食道粘药未除，眼看就要休克，心率110次/分，呼吸也随之增快，见此状况，朱医生即令转入病房，给其静滴9%葡萄糖氯化钠500毫升+维生素C250毫克；打了一针100毫克苯巴比妥，好在缺氧不明显，否则要输氧，另输10%葡萄糖一瓶加入青霉素400万单位。
由于苯巴比妥的镇静作用，病人很快安定下来，我又嘱咐其不要紧张，慢慢地再服热开水半杯，食道氯霉素软化以后，随着开水慢慢地被咽进胃部，症状解除。
惊险的一幕，实际是因服药缺乏经验而造成，服胶丸或药片，应与开水含润后慢慢吞下去，才不会粘在食道之中，病人体质虚弱，经这一哽，造成体循环紊乱，好在处理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农村很多人喜欢中药，讲到服西药或打针都会谈虎色变。
片剂、针剂反应确实存在，有些人看到针都会晕厥，见物见血都有类似反应。
卫生院妇科医生侯秀娇，这医生很风趣，在医术方面堪称一流，接生做手术（人流结扎）都很内行，在其新式接生推广后，老式接生小儿因脐带受脐风（破伤风）死亡的数字完全可以数为零。
侯秀娇医生17米多的身材，眉清目秀，神感动人，其爱人姓宋名沫为，是小学校长，一文一卫的家庭，夫妻俩来桃源工作不到一年，桃源山水秀丽，空气清新，侯秀娇医生很快地加入组织成为共产党员。当时的政治挂帅岁月里，有此政治资本，很多人都会气势凌人，但侯秀娇医生不是这种性格，而是很平易近人，生活很低调，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欲要高人一等的形象。
当时未婚的我，跟女人平坐，都感很害羞，侯秀娇医生在做妇科人流时偏要叫我去做助手，带着学医的欲望，我也厚着脸皮，服从她的安排，在人流、结扎手术时做她的帮手。
70年代初期，刚开始提倡计划生育，大部分育龄夫妇都是自然生育，八、九胎都很普通，生活相当艰苦。当时记工分计分配，生产队没有出勤，口粮都难解决，饥寒交迫，生小孩是相当重的负担。做人流放环都是迫于无奈，自己的心头肉，谁能忍心做人流刮去呢？但为了减轻生活负担，很多人只能强忍心头之痛和手术的痛苦，而走进医院大门来做人流手术以补救无计划生育措施造成的后果。
手术卫生消毒都很严格，孕妇年龄各不同，有四十多岁，有三十多岁，当然也有年轻未婚先孕者，体质大部分都很虚弱。侯秀娇医生很有经验，饥饿者，一律不能上手术台，一定要吃饱后，精神程度充盈才给做手术。有好几位因劳动后没有洗澡，怎样要求都被拒绝。
手术床披着洁白的床贴布，侯秀娇医生准备好的真空瓶放在旁边，在10周以内怀孕方能做此手术，术前全身严格检查，呼吸，脉搏，血压，有条件者一定要检验血液，各指标一定要符合正常值。
我第一次当助手做人流，因自己未婚，看到阴部外表，心情相当紧张，为了手术操作，强忍住怕丑怕羞，侯秀娇医生看此情况，眼睛扫射了一下，暗示大胆做，我心领神会，按照操作进行。
首先叫孕妇平躺在手术台，消除紧张，头向上看，下肢双腿张开，先用热水洗净外阴部，待干再用酒精加碘酊配好从内至外消毒。用扩宫器扩开阴道，只见凸出的子宫颈上面有一个小口，叫宫颈口，像农历初四弯弯的蛾眉月亮，这就是人身脱离母体的第一道难关，阴道四周分泌出涓涓液体，这样的情况，没有做过或看过人流手术者是无法知道的。
今天上午做了两个，下午三个，共五个，先是外阴冲洗、消毒、窥阴器放置、宫颈消毒、宫颈钳固定、探针进入子宫，了解子宫深度。然后继续下列操作。
扩张宫颈：执笔式捏住宫颈扩张器，顺子宫方向均匀用力缓慢扩张，依次递增半号，扩张至比所用的吸头号大半号至1号。
吸引：运用人工吸引器时，用95%酒精燃烧放置真空液压瓶，将消毒橡皮管的一端接吸头，在吸头末端折叠捏紧橡皮管，另一端由助手接负压引瓶，吸头顺宫腔放至宫底后，向外退出一厘米，松开折叠的橡皮管，顺序旋转并上下移动吸头，如吸到胚胎，术者手握的管子有震动感。移动时有沙沙声，表示已吸净，再折叠捏紧橡皮管，取出吸头。用刮匙清理宫腔一周，重点为宫底及两侧宫角，再用探针测宫腔深度。
检查吸出物：将吸出物过滤，检查吸出物是否与孕周相符。
前二次侯秀娇医生做主手，我当助手，后几次，侯秀娇医生当助手，要我当主手做，认定几套手术路数后操作并不难。
但侯秀娇医生提出的注意事项特别重要：吸头、刮匙要注意深度以防子宫深度造成穿孔，若穿孔应马上停止操作，及时注射宫缩素，穿孔大马上转院手术治疗。
有位病人叫刘晓欣，年龄36岁，刚做完吸宫手术，突然大汗淋漓、头晕、胸闷欲吐、心跳过快，每分钟110次，侯秀娇医生说这是人工流产综合征，赶快给点热开水加葡萄糖冲服，并嘱其不要心慌，一边叫护士输液500毫升10%葡萄糖加维生素C、B6，滴注半瓶后收缩压已由60mmHg升为100mmHg，脸色很快转红润。再检查，阴道流血很少，没有用其他药，开了两天消炎药和维生素之类的药出院回家。
刚才的情况，术者大汗淋漓，我看这场合，也惊出一身冷汗，不临悬崖边，何知险情急，以前认为做人流手术是家常便饭，小手术而已，如今看来医疗技术都与生命息息相关，不能丝毫马虎，每个环节处理不当都会造成大祸。
侯秀娇医生下午下班前，谈及前两年在做一例吸宫术时，遇到子宫穿孔，场面更惊险：“在一个严寒的冬天里，有一位孕妇要求做人流手术，原先已生七胎儿女，生活条件所迫实在无法再生，自愿要求做手术把怀孕七周的小儿吸掉。那位孕妇虽然体质差，但手术中还算顺利，就在放真空瓶的时候，胚胎已吸出来，病人突然一声惨叫后昏迷，两眼翻白，四肢抽搐，脉搏沉细，心音根本听不到，随即为其注射肾上腺素05毫克、输氧、输液，好在医院抢救条件好，呼吸、血压、心跳很快恢复正常，安定后详细检查，肠鸣音消失，下腹部有压痛，子宫左侧是有穿孔，后经医院讨论决定，在家属同意下做了子宫切除术，那位病例真是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
我问侯秀娇医生：“在扩宫器的作用下，阴道里面能看到涓涓分泌液这是什么原因？”
侯秀娇医生回答说：“阴道壁是性腺分泌的主要功能组织，其原理跟眼、口腔、乳房的内分泌一样，眼在过于悲伤或喜悦的时候会泪如涌泉或热泪盈眶；口腔中腺体可分泌唾液，所以有望梅止渴的成语；女性乳房内的腺体在生产后自然逐渐膨胀，分泌乳汁哺育婴儿。阴道内性腺如受性刺激都会分泌出液体，当然各人反应有差异，分泌的液体多少有区分，做人流手术时扩宫器直接刺激阴道壁，所以能直观到性腺分泌物。
“阴道分泌物正常情况下会流出，但有些也会被吸收，若发生炎症则变为黄、白等颜色不同的凝积物，有的像豆腐渣样或凝乳状，在临床上称为带，有赤带和白带之分。”
“当然阴道性腺分泌物随着年龄和某些疾病引起性欲减退，分泌液体就减少或干枯而消失。” 侯秀娇医生很细心指导，“人体生理存在着发育健全与否，早熟或慢熟，热带和寒带，遗传因素等区别，有的十岁产生月经，一般都是十五岁，也有二十岁才来月经。性腺反应也是因人身体而异，有的对性很冷淡，有的需求旺盛，甚至个别在性高潮时发生抽搐。临床上我遇到很多例性交时女性发生抽搐，吓坏了丈夫和家人。”
侯秀娇医生的言传身教使我受益很深，她也很器重我，经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临床实践，我在手术台上掌握了熟练的套路，有几次做女结扎手术时，她还把我推上手术台帮做手术。我对子宫体的硬度感觉，双侧输卵管的寻找，在她的指引下都成功完成，对剖腹术、缝腹术也随之熟悉。由于人流结扎这些科不是我们乡村医生主科，以后也没有触及这些手术，但是这段对妇科人流和妇女结扎手术方法和注意事项的掌握，特别是在经、产、带方面的知识，在以后临床辨证治疗中起着重要指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