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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俱乐部


总统俱乐部

作  者:[美]南希·吉布斯、迈克尔·达菲 著

译  者:贾大海 吴颖

出 版 社:重庆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年07月

定  价:68.00

I S B N :9787229094690

所属分类: 人文社科  >  政治/军事  >  政治    

标  签:传记  领袖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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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内容简介

    《总统俱乐部》讲述了由美国现总统及在世的前总统所组成的“总统俱乐部”运作的秘辛,披露了从胡佛到奥巴马,那些在任的以及卸任的美国总统们是如何相互与制衡的。作者在大量的调查、采访的基础上,向读者揭秘掌握美国最高权力的“兄弟会”——比如肯尼迪总统在宣布要隔离古巴的那个早上,曾打电话向他的前任艾森豪威尔通报这一情况;克林顿总统经常打电话给尼克松同他探讨中国和俄罗斯问题;在本?拉登被杀死的那个晚上,奥巴马总统向小布什和克林顿通报这一情况,等等。作品既可以满足读者对白宫运作内幕的好奇,又可获得关于美国政治运作制度的知识。

TOP作者简介

    南希.吉伯斯(Nancy Gibbs),《时代》杂志的副主编,目前主要负责封底散文随笔栏目。曾因2001年9月11日的黑边特刊,荣获全国杂志大奖。
    迈克尔.达菲(Michael Duffy) 《时代》杂志华盛顿地区负责人,主要负责时代杂志平面及网络部门有关总统、政治、国家大事等方面的报道。
    两位作者曾合著《牧师和总统:白宫的比利.葛培理》(The Preacher and the Presidents: Billy Graham in the White House)。


    贾大海,江苏滨海人,外交学院翻译硕士毕业,长期从事外事外贸工作,现任凌志环保集团总裁助理及海外事业部部长。译作《富兰克林·罗斯福自传:总统是人民的工具》等。

    吴颖,江苏宜兴人氏,南京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毕业,长期从事翻译工作,中英文俱佳。现任远东控股集团旗下远东买卖宝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英文编辑。

TOP目录

引语——总统俱乐部改变历史

 

杜鲁门和胡佛:放逐者的回归

 1.“我还不能胜任总统这份工作”
 2.“我们的独家工会”

艾森豪威尔和杜鲁门:精心追捧,痛苦分手

 3.“新闻记者们正试图让我们不和”
 4.“他天生就是个骗子”

肯尼迪和他的俱乐部:苦心学习

 5.“一点都不知道这份工作的复杂性”
 6.“我表现越糟,越受欢迎”
 7.“过来喝一杯如何?”

约翰逊和艾森豪威尔:亲兄弟

 8.“国家远比你我更重要”
 9.“我需要您的建议,我爱您”
尼克松和里根:加州男孩
 10.“我向您承诺——我会非礼勿言”
约翰逊和尼克松:瓶中之蝎
 11.“这是叛国”
 12.“我要走了;上帝带我离开”
尼克松和约翰逊:兄弟和勒索
 13.“我要私闯进去”
尼克松和福特:不惜一切代价宽恕
 14.“我得卸去负担”
福特和里根:家仇
 15.“这让我怒火中烧”
尼克松、福特和卡特:三个人和一场葬礼
 16.“为什么不互称迪克、吉米和杰瑞呢?”
里根和尼克松:放逐者回归
 17.“我听候您的差遣”
布什和尼克松:好人难做
 18.“我确信……他觉得我懦弱”
布什和卡特:使者不听指示
 19.“我当前总统的工作比做总统时还出色”
六位总统:总统俱乐部的黄金时代
 20.“那家伙知道游戏是怎么玩的”
 21.“我将派卡特前往。您认为这合适吧,不是吗?”
 22.“比尔,我想你得承认你撒了谎”
布什和克林顿:无赖和叛逆者
 23.“他永远不会原谅我击败了他的父亲”
布什和布什:父与子
 24.“我对你的爱无法用言语表达”
 25.“告诉41和42,43饿了”
奥巴马和他的俱乐部:经验学习曲线
 26.“我们希望你成功”
结语

 

致谢

TOP书摘

引语——总统俱乐部改变历史

  “你们是来聊我前任总统们事情的吧。”在哈莱姆区办公室,比尔?克林顿向我们打招呼道。他面容瘦削,声音沙哑,在忙完一整天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欢迎之情。

  天已经很晚了,外面又黑又下着大雨。窗外的街道上,灯光朦胧,依然喧嚣。而在屋内,电子门由两名特工把守着,门后是一间收藏室,收藏室的地上铺着木地板和厚重地毯。西面墙上是一幅画像,画像中的丘吉尔正看过来。架子上搁着科米蛙布偶,书桌后面放着一款老式投票机,投票机上还保留着当年候选人的姓名和投票时用的操控杆。

  克林顿指着书架说:“这里就是我的总统图书馆,从华盛顿到布什总统的书都有。”书架上摆满了回忆录和人物传记。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不仅仅讲到了亚伯拉罕?林肯和泰迪?罗斯福,还谈到了富兰克林?皮尔斯和卢瑟福?B?海耶斯。

  他向我们详细讲述了他爱戴的两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和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尼克松总统去世前一个月,他给我写了封信,阐述了俄罗斯问题,内容清晰易懂,写得很好……我每年都会读一读。正是读了他的信以及乔治?布什后来给我写的一封信,我才学会,将来轮到我时,我要如何给我的继任者也写上一封。”

  尼克松在信上说:“当您读到这封信时,您将就任我们的总统了……我将坚决支持您。”

  窗台上放着许多照片,其中一幅是林登?约翰逊总统的签名照。这是幅40年前的老照片了,当年克林顿在德克萨斯州为约翰逊助选,获得了这幅照片作为助选奖品。克林顿端详着照片,预测说:“多年以后,历史对他的评价会更加公正。”

  同样,总统们也会善待彼此。“那些曾经在白宫椭圆形总统办公室坐过的人,他们会相互同情。前几天,奥巴马总统和我一起打高尔夫球,我们没有谈多少政治问题。有时候,你只需要有那么一个人,他能让你开怀一笑,或者是鼓舞你不要被坏人打倒。”克林顿回忆说,他那天实际上已经很累了,但“当我的总统召我前去时,我就去了,陪他打高尔夫,哪怕是在暴风雪中陪他打球我都乐意。”

  他称奥巴马为“我的总统”,这表示,尽管两人在2008年美国大选上有过竞争,但大选后,两人的关系已经拉近了很多。本书想追踪的就是这种历程:前任总统和后来总统之间的既紧张又亲密的关系,有时候剑拔弩张,更多时候又亲密无间的关系。不管在通往白宫的路上经历过多少斗争,都不会有多大影响;一旦谁当上了总统,他们就会因各自的经历、职责、抱负和创伤而紧紧维系在一起。他们是总统俱乐部的会员,可能天各一方,却由电话、邮件和时不时的会面联系在一起。比如,2008年总统大选后,5位前总统相聚白宫,用卡特总统的话说,“他们在那里热心辅导了当选总统奥巴马,而不是对其进行说教。”

  翻开总统俱乐部的整个历史,这个俱乐部的会员从来就没超过6位。此刻,不仅仅在华盛顿和纽约,在亚特兰大、达拉斯、肯纳邦克波特镇、缅因州还有布什家里,都有总统俱乐部的分支机构。当你爬上唧喳作响的楼梯时,你会看到,楼梯边上挂满了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异常珍贵,有些照片甚至在布什的总统博物馆中都看不到。就是在这里,老布什曾带着克林顿打高尔夫、过夜和冲浪,尽管克林顿在总统大选中击败了他。从2005年他们走到一起时算起,两人就没怎么谈过政治、国际问题或战略战术,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友情。布什总统在一封电子邮件中曾说:“您是正确的,我们不谈这些。您也不必谈论这些。不管政治如何,您知道另一个家伙不得不做一些决定,您也很理解,而且您尊重这一点。”

  总统俱乐部有它自己的会规,包括:服从在位总统、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持沉默、不公开成员如何和睦相处及为彼此提供的服务内容等。1948年,当时的总统是哈里?杜鲁门,他私下里就表示过,如果艾森豪威尔决定在当年竞选总统,他愿意当他的副总统;1980年和1981年,尼克松曾秘密写信给罗纳德?里根,这些密信几乎为里根建立自己的白宫班底描绘了蓝图;2010年,卡特为奥巴马完成了任务,他也承诺不对记者公开任务内容。用克林顿的话说,“雄心壮志渐渐褪去后,对你来讲,更重要的是看到好事发生在你的国家,而不是去赢得一场场论战。有时候,当你看到太阳在早上升起,你就会很高兴了。你起床后只希望好事降临……我不认为这是因为我们都变成圣人了。”

  和其他众多俱乐部一样,总统俱乐部也源于乔治?华盛顿。这得感谢他一生中所做的第二个好决定。他最好的决定是同意担任总统;但之后他选择了离任,在两届总统任期结束后于1797年退休。这意味着,与其终生做美国总统,他宁可成为第一位前总统。

  华盛顿所做的一切都为后来者树立了典范:领一份他并不需要的薪俸,这样后来的总统就不必要都很富有;用“总统先生”这个称谓而不是“阁下”,这样继任的总统能保持亲民;最重要的是和平让位,即便他当时仍受到无比拥戴。在那个时候,民主原则尚未经过考验,和平退位就是对民主原则的极度推崇。

  华盛顿决定离任,总统俱乐部也随之而生。约翰?亚当斯就任总统后,这个总统俱乐部就是他们2人的俱乐部。面对来自法国战争的威胁,亚当斯提名华盛顿为军队总司令,直至他在第二年去世。不管私下里亚当斯有多嫉妒华盛顿,他是第一个发现前总统能起巨大作用的人。

  他也不是最后一个有此观点的总统。

  在之后的两百年里,俱乐部成员的数量时有涨落。亚伯拉罕?林肯时期,成员数量达到了6位。当然,部分原因是在世的前任总统中,没有哪一位成功赢得连任。此后,直到克林顿1993年就任总统后,俱乐部才再次出现了这种盛况。那时候,尼克松、福特、卡特、里根和布什都乐于辅佐克林顿。和华盛顿一样,1972年,理查德?尼克松连任总统后,他身边就没有前总统了。哈里?杜鲁门在那年圣诞节后就去世了,一个月后,林登?约翰逊也去世了。在美国历史的那个危险时期,俱乐部销声匿迹了。

  总统俱乐部为什么显得那么重要呢?

  首先,因为总统之间的关系很重要,而且作为公众人物,他们之间的私交尤其重要。对于总统们来说,俱乐部对总统卸任后的生活很重要,有时候甚至能给他们带来想不到的好处。前总统们移交了权力,但影响力还在;于是,他们的影响力成了现任总统权力的一部分。团结一致要比单干作用更大,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团结在一起,互相咨询、抱怨、安慰、施压、保护和救赎。

  作为选民,我们会观察在任的总统,评判他们的表现,为他们的成功欢呼,在他们失败时赶他们下台。这是民主的责任。但是评判和理解不一样。而且,尽管总统的所作所为是最重要的,但他那么做完全是出于历史要求。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观察他们和前任相处的方式,从而了解他们的忠诚、竞争、相互同情和合作。俱乐部给我们打开了一扇了解总统的新窗户。

  其次,因为总统这个职位很重要,俱乐部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总统。他们都当过总统,都知道这个职位的权力。他们相信,不管政府其他部门多么笨手笨脚,在其他所有人都失败时,总统肯定能服务人民、保卫国家。在总统选战中,他们可以支持自己所喜欢的任何候选人;而一旦新的总统当选,大家往往就默不做声了。约翰逊曾给艾森豪威尔送了一副金袖扣,袖扣上刻着总统印章标志。他说:“您和哈里?杜鲁门一样,是唯一有资格佩戴这副袖扣的人。如果您仔细瞧这副袖扣的话,您会发现,袖扣上面并没有说自己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

  这些关系并不只揭示了总统职位的本质,还反映了各种力量,这些力量形成了过去半个多世纪来的政治局面。在风平浪静的20世纪50年代,艾森豪威尔巩固了富兰克林?罗斯福的遗产:这位共和党人当政8年,但并未取消民主党“罗斯福新政”,而是有效支持了“新政”。到1968年时,美国内部很不团结,民主党内部林登?约翰逊和他的副总统休伯特?汉弗莱竞争激烈,与共和党理查德?尼克松发起的竞争相比,激烈程度毫不逊色。里根和尼克松之间的漫长、复杂而冲突的关系,或者后来里根和福特之间的关系,决定了接下来两代共和党人之间的意识形态斗争。同样,比尔?克林顿和巴拉克?奥巴马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反映了民主党内部的世代斗争,在吸引中间派和右派选民方式上,很难说他们的争斗哪个更有效。

  最后,俱乐部很重要,因为它成为了总统权力的工具。它并没有被写入宪法,并没有在任何书籍或法规中出现过,但它并不是不重要。它是前任总统们希望建立的同盟,现任总统则希望利用这个同盟,共同抬高自身并推进自己的议程。

  世界上没有哪个俱乐部能有这般作用,这不仅仅是因为俱乐部入会门槛有多高,也不仅仅是因为俱乐部成员有多少特权。尽管这个俱乐部的宗旨和本能是服务自身,但当它发挥最佳作用时,它能为总统服务,帮助他解决问题,解决国家的问题,甚至挽救生命。

  现代总统俱乐部

  1953年1月20日,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举行就职典礼。台上,杜鲁门和赫伯特?胡佛打招呼,胡佛提议:“我想我们应该组建个前总统俱乐部吧。”

  杜鲁门一拍即合:“好啊,您来当俱乐部的主席,我来当秘书。”

  那个时候,总统俱乐部更是个概念,而不是实体机构。一些在位总统咨询他们的前任,但是除了分享各自事迹外,前总统能做的实在很有限,除非他们申请一份新的工作,比如像约翰?昆西?亚当斯那样成为国会议员,或者像威廉?霍华德?塔夫脱那样成为最高法院法官。1933年,卡尔文?柯立芝在去世前不久曾说过:“人们似乎认为,总统这台机器就应该运转不停,即便它已卸去了动力装置。”

  但是在战后年代,总统们比过去要活得更长,影响更大,甚至在卸下权力后,他们的影响仍然存在。杜鲁门和胡佛终生是政敌,但是杜鲁门也知道,只有胡佛有经验和资格改革行政机构,从而应对核时代的挑战。通过他们的合作,杜鲁门批准国会成立胡佛委员会,并由胡佛担任主席。正是借助这个委员会,总统职位实现了史上最大的变革:权力集中,最终成立了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委员会、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总务管理局和统一的国防部,还有更多其它机构。

  后来的每一位总统都应因此感谢他们。1957年,艾森豪威尔通过了一项国会法案,赋予总统俱乐部以正式的特权:俱乐部成员领取津贴,享有办公场所、通信权和退休金。约翰?F?肯尼迪作为百年来最年轻的总统,他非常清楚俱乐部的政治作用,利用一切机会邀请他的3位前总统回白宫拍照合影;约翰逊则发现了俱乐部对个人的作用,在肯尼迪遇刺上台后,他从总统俱乐部寻求到建议和慰藉。

  肯尼迪遇刺的那个晚上,约翰逊对他的老对手艾森豪威尔说:“此刻,我比以往更需要您。”艾森豪威尔立即驱车赶到华盛顿,来到总统办公室,在纸上写下了他认为约翰逊在国会紧急联席会议上要讲的话。约翰逊强化了对所有前总统的安保力度,提供直升机,甚至给他们安排电影放映师。这样,如果他们在沃尔特?里德医疗中心接受治疗时,他们就能观看白宫图书馆提供的电影。

  1964年,约翰逊在总统大选中赢得压倒性胜利,杜鲁门打电话祝贺他,约翰逊像兄弟一样予以回应:“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只要我在白宫当值一天,您就也是白宫的一员。您能和我共享这里的一切。您的卧室仍然在那里等您入住,您的飞机也会随时恭候您。”一年后,艾克(艾森豪威尔昵称)为约翰逊提供了处理越战的私人建议,这个建议相当重要,以至于约翰逊对他说:“您是我所拥有的最好的参谋长。”

  尼克松,这个希望自己能永远起作用的人,甚至成立了一家私人俱乐部会所,地址就设在白宫大街对面的一座赤褐色建筑。这座建筑于1969年被政府收购,专门为前总统们服务,目前也还在使用。他和他的妻子帕特组织了首次俱乐部聚会,查访了所有第一家庭在世的成员,邀请他们到白宫做客,包括卡尔文?柯立芝的儿子、格罗弗?克利夫兰的孙辈、罗斯福家族成员,以及亚当斯家族的几十位成员。在尼克松的首届任期中,他有个特别理由要打击约翰逊;他们多年的关系既有友情,又有阴谋和勒索。本书将论证的是,在很大程度上,尼克松之所以垮台,是因为他需要保护秘密,而秘密仅限于这两位俱乐部成员知晓。

  在所有俱乐部成员中,在野的尼克松为自己赎罪的路最长。因此,在1980年里根当选总统后,尼克松要确保一件事,那就是要让新总统理解前总统可能会带来的巨大价值:“1968年总统大选后,我去沃尔特?里德医院看望艾森豪威尔总统。当时他曾对我说,‘我听候您的差遣。’现在我也要对您说同样的话。”

  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创立了俱乐部成员间的通讯方式:在通讯信封上盖上“绝密”印章,寄给他的前任总统们,并且为他们每人都准备了一部保密电话,电话可直通白宫总统办公室。

  在克林顿上任时,他有5位前总统在世,他也渐渐明白,如何利用卡特和尼克松,让他们成为自己外交政策的左膀右臂,如何让福特加入总统弹劾法律辩护团队。正如他的顾问约翰?波德斯所说,克林顿知道“前总统是资产,是现任总统可以利用的资产”。

  本书按照年份展开,但主线有时会发生变化,因为总统俱乐部也有它自己的生命周期;每一位总统都在他自己的总统任期里发现了它的价值,并用他自己的方式加以利用。同时,也有必要追溯历史,来了解他们间的关系是如何形成的。只有当你了解艾森豪威尔还是军人时和杜鲁门的合作,你才能理解他们在20世纪50年代的仇恨。里根和尼克松的关系不是在1980年里根当选时开始的,而是在1947年就开始了。当时尼克松刚成为共和党国会议员,在调查好莱坞中的共产主义问题时,他和里根的关系就开始了;他们的信件来往持续了半个世纪之久。当然,布什家族的故事早在43年前老布什成为总统时就开始了。

  哪一天谁会加入他们的俱乐部,对这个问题,总统们自然有强烈的兴趣。这尤其是因为他们控制不了让谁加入。他们就好比伯乐和保镖,通过验证众人的誓言,来看谁有条件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总统俱乐部历史悠久,但未来的总统在其演变中也起着作用,因此有时候也需要讲一下那些故事。

  维系的纽带

  约翰?F?肯尼迪上任两年后承认:“没有人能为出任总统做好充分准备。”因为没有任何建议、任何手册可以拿来参考,而且每一位总统当选后都决心翻开新的一页。肯尼迪迫不及待摆脱艾克的军事管理风格,用一种更灵活和积极的方式取而代之。正如肯尼迪的顾问克拉克?克利福德所说:“他们都那么做,就好像历史应从他们重新开始一样。”。福特采取了激进的方式,他明确表明尼克松的黑暗时期已经结束,用他妻子的话说,就好比是做了乳房切除手术一样。克林顿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第2位吉米?卡特;乔治?W?布什则不想成为克林顿;巴拉克?奥巴马也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在总统俱乐部起作用前,他们所有人都得学会他们必须学会的东西。但是最终,他们都发现自己需要帮助。老布什认为:“当你第一次收到每日情报简报时,那种联系就开始了。当我们决定竞选总统时,我们都了解这份工作的重要性。至少我们认为我们知道。但是在你收到第一份简报之前,你不可能充分理解总统的责任。”

  据一位曾服务过3位总统的高级顾问回忆,当这些既有才又自信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他们就会立即获得启示。他说:“当你上任后,你会发现一切都和你预期的、曾经信仰的或有人告诉你的不一样,事情要更复杂得多。你的第一反应是:我被人坑了。第二反应是:我得换种方式思考。第三反应是:或许他们是对的。不久他们就会问,这一切我要说给谁听呢?”

  艾森豪威尔曾说,总统面对的问题是“折磨灵魂的……当战士独自出现在战争的硝烟、呐喊和恐惧中时,赤裸裸的战场有时就好比总统的孤独处境。一个人必须认真地、慎重地、虔诚地思考每一个论点、每一条建议、每一种预测、每一个可替代的方法、每一个可能由他的行为导致的后果,然后——完全孤独地——做出自己的决定”。

  完全孤独——因为当一位新总统需要盟友时,他的信任圈子就会缩小。没有人会像他家人那样对待他,没有人会像他的前任总统们那样了解事情是怎么样的。杜鲁门成为总统时,众议院议长萨姆?雷伯恩曾警告他:“为了见你一面,溜须拍马的人可能会愿意在雨中待上一个星期,会像对待国王一样对待你。他们会走到你身边,对你说你是世上最伟大的人,但是你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是。”

  总统所说的每句话,即使是对他的内部圈子所说的话,都会被分析、解读、执行;即使是问题,都会被当作决定。因此他得自我训练:不做空头评论,不自言自语,变得越来越谨慎;他担心人们只汇报他们认为他想听的。用肯尼迪的话说,“总统这个职位,不是个结交新朋友的好职位。”他和他的兄弟鲍比时常会想,也许他们在将来可能会写一本书,书名就叫《总统职位的毒药》。

  但是,他们不能讨论这个毒药;你怎能抱怨你费尽千辛万苦获得的负担呢?托马斯?杰斐逊就把当总统比作一种“华丽的痛苦”。他们面对的只是艰难抉择和高风险:总统办公桌上绝不会有容易的决定。当人们嘲笑艾森豪威尔花了太多时间打高尔夫时,那时还没成为艾森豪威尔朋友的杜鲁门曾为他辩护道:“我确信,即便在高尔夫球场上,总统所面临的问题也伴随着他……伴随到他可能去的任何地方。”但是,自从他们都开始打高尔夫,他们团结在更衣室里时,他们就显得“非常勇敢”了,他们并没有一直当旁观者。

  如果有俱乐部宣言的话,宣言就像是泰迪?罗斯福的指责,抨击那些纸上谈兵的将军和自以为是的权威。他说:“重要的不是批评家,不是那些指出强者犯了什么错误的人。荣誉只属于那些竞技场内的人,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尘土和鲜血;他们英勇地战斗;他们一次次犯错和失败……但如果他们取胜的话,他们知道自己的成就会有多伟大;如果他们失败了,至少他们勇敢地进行了尝试。”

  ……

 

杜鲁门和胡佛:放逐者的回归

  现代的总统俱乐部由两位总统建立,而这两位总统有充分理由不喜欢对方。

  哈里·杜鲁门原本是密苏里州来的杂货商。1945年春仓促上台后,他邀请赫伯特·胡佛共商国是。而胡佛,身为一位失败的共和党总统,早在13年前离开华盛顿时,就被当成是美国最受人憎恨的人,路人甚至向他的车队抛砸烂水果。他们是政敌,在性格上也相反。从脾气上来说,杜鲁门真实而和蔼可亲,而胡佛则显得冷淡、毫无幽默感,从不怀疑自己事业的正义性。然而,他们却分享了一段经历,更为重要的是,分担了一些公共任务。他们的世界观不一样,胡佛的信念在于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而杜鲁门的信念则在于建立美好政府的承诺。他们分别来自美国中部的爱荷华州和密苏里州,美国史上第一和第2位出生于密西西比河以西地区的总统。他们两人都不信任东部精英,都时刻谨守威尔逊总统的理想主义。这两人对他们党派的忠诚胜过他们的党派对他们的忠诚。

  在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去世后的第二天,杜鲁门对他的参议院朋友说:“我还不能胜任,我还不能胜任总统这份工作。”其实并不完全如此,至少他没让自己的骄傲影响他的需要。在战后的关键岁月里,杜鲁门的需要和胡佛的专长可谓绝配。在被战争摧残得体无完肤的整个欧洲,一亿欧洲人民面临着可能会饿死的危机。杜鲁门决心帮助他们,而胡佛知道如何帮助他们,基于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自然结成了同盟。通过合作,他们两人拯救了无数生命,与20世纪舞台上任何另外两人相比,他们合作所拯救的生命要多得多。

  胡佛为杜鲁门提供了如此完美的服务,杜鲁门接下来自然要请胡佛推销他的理念,让持怀疑态度的共和党国会支持他,帮助美国在世界上树立全新形象,并将欧洲复兴作为对抗苏联影响力的筹码。如果这还不够,胡佛后来还领导了一场改革,对总统职位进行了彻底改革,加强了总统权力,以应对现代社会的要求。对这两个几乎不可能成为合作伙伴的人来说,总统职位的改革是留给所有后来者的礼物。

  杜鲁门给予了胡佛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对任何一位失败的总统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一次倒回去重新来过的机会,重获曾被讽刺所湮没的同情,通过拯救总统职位消除自己作为倒霉总统的印象。杜鲁门认为胡佛可“比肩路易十四”,但这并不重要。他诚实而可敬,而且他们从来不讨论政治,因为他们有更为重要的共同点。杜鲁门说:“我们谈的是,做总统应该是什么样的。”

  而胡佛,作为最不会掩饰自己感情的总统,他有一天写信给杜鲁门说:“您对我的友谊深入我的心扉,比您所知道的还要深。”杜鲁门收到这封信后非常感动,他将信裱了起来,这样它就能一直留到他死的那天。

  ……

  艾森豪威尔和杜鲁门:精心追捧,痛苦分手

  有些总统,比如林肯和罗斯福,他们在任时赢得了最崇高的地位,但他们却没能活着在卸任后利用这种地位。而在20世纪的人物中,或者说除了开国总统华盛顿的任何人物中,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在就任总统前,就获得了比总统还要大的影响力。在二战中担任盟军最高统帅时,他面对的压力堪比国家元首。事实上,要比许多总统曾面对的负担更重。因此,谈及向前任总统们寻求安慰或指导,艾森豪威尔的需求微乎其微。而对于其总统遗产而言,他在就任总统和卸任总统时所受到的欢迎要胜过任何活着的人,这很罕见。

  那让他成为了总统俱乐部中特别有权力的成员,而他从未真正想加入这个俱乐部。

  艾森豪威尔和杜鲁门在1945年历史的关键节点见面,时间仅在杜鲁门就任总统和艾森豪威尔击败纳粹德军几周之后。他们一起为建立美国世纪、复兴欧洲、改革军队、建立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立国家安全机构应对冷战挑战打下了基础。艾森豪威尔称他们间的友谊是“无价的”,一直到这种友谊在1952年激烈的大选竞争中土崩瓦解。那时,艾森豪威尔将军脱下了军装,成为了政客,并且很快发现,他最大的敌人中有一位是他的老朋友哈里·杜鲁门。他们之间的战斗从来不是真正关于政策或者政治的斗争;他们间的敌意很深,而且纯粹是个人之间的。杜鲁门认为,尽管艾森豪威尔是一名伟大的战士,但却是道德上的懦夫,不能面对自己党派的最糟糕部分。艾克对杜鲁门也同样蔑视。然而,这种蔑视混杂着内疚,因为至少在某个时刻杜鲁门是正确的。

  1953年总统就职那天,他们几乎没说话。10年间,他们从互相无视转至互相侮辱。一直等到他们两人都卸任,当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并排走在那个继任他们职位的人的送葬队伍中时,总统俱乐部才又和睦起来。

  3.“新闻记者们正试图让我们不和”

  ——哈里·杜鲁门

  正如胡佛那样的前总统可能会为“菜鸟”总统派上很大用场一样,一位未来总统的明星作用经证明也同样很有价值。

  1945年,杜鲁门向胡佛求助后一个月,他认识了西方文明的英雄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将军,他受人们爱戴的程度就好比胡佛当年受到的辱骂一样深。杜鲁门从这两个人中找到了帮他塑造战后世界的盟友。

  1945年4月,当听到哈里·杜鲁门因罗斯福突然去世而成为总统的消息时,艾森豪威尔承认,他和数千万国民一样“在沮丧和伤心中入睡。”

  这种反应绝非针对个人。艾森豪威尔与副总统素未谋面,而他也从来就不是罗斯福的近臣。但是,对他和其他将军来说,“……这个时期太关键了,不应被迫改变我们的国家领袖。”他比大多数人都更清楚地知道杜鲁门肩上的担子将会有多重。新的威胁俨然像强敌一样正在逼近。

  几周后,艾森豪威尔在法国东北部的一小型红砖校舍内接受了德国投降,正如温斯顿·丘吉尔所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胜利喜悦。”1945年6月18日,杜鲁门下令全体政府工作人员休假一下午,欢庆胜利,欢迎赢得了战争史上最伟大胜利的最高统帅凯旋。

  100万人走上了闷热而遍插彩旗的华盛顿街道,为了观看军队游行,庆祝战争胜利,有些人趴在窗户上,有些人爬到了树上。艾森豪威尔乘四引擎飞机抵达华盛顿国家机场,他的夫人早已等候在那里,迎接她那在过去三年中只见过一次面的丈夫。他走下了舷梯,将她抱在怀中并亲吻她。鼓乐齐奏,战机和轰炸机在头顶飞过,护卫游行队伍一路到首都。据《纽约时报》描述,当时“狂喜之情”充盈整座城市。乔治·马歇尔将军建议艾森豪威尔:“站起来,让大家都能看到您!”于是,当他的吉普车驶入宾夕法尼亚大道时,艾森豪威尔站了起来。他抬起自己的手臂,高兴而又有点尴尬,笑容几乎比他的脸都要大。

  “他真是太帅了!”人群中有声音叫道。

  “他朝我挥手啦。”

  “他太了不起了。”

  艾克抵达国会,并在国会、内阁、大使和最高法院法官联席会议上发言,就好像他在发表自己的第一次国情咨文一样,只是台下的听众要比任何一个政党的总统所见过的听众要更虔诚。每一次挥手致意和鞠躬中,他都一次次强调自己只是他指挥的300万美国士兵之一。“他们值得你们的颂扬,应该在这里享受你们的掌声,”但是“我也很自豪和荣幸能向他们转达你们的赞美。”整个房间雀跃欢腾。

  《时代》周刊欣喜地说:“美国喜欢它所见到的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和蔼的有阅历的人;一个还记得他只是普通公民的人;一个中西部家庭的儿子,未被战争击垮,未为荣誉所累。”

  那个下午,这位高大的时代英雄将第一次见到那位“小杂货商”。这一天对于新任总统而言并不好过。杜鲁门在前一天晚上的日记中写道:“我得决定对日战略,那是我迄今最艰难的决定。”他和他的战时内阁开会讨论了攻击日本本土的代价。如果这么做,超过25万美军士兵和更多的日本平民将因此丧生。除非命运转变。“我们即将进行原子弹爆炸试验。有人告诉我,30天内,这件事就将发生。”

  至少另一场战争已经结束了。而杜鲁门几乎只是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但他不得不亲自感谢艾森豪威尔。在白宫草坪举行的仪式上,杜鲁门授予艾森豪威尔将军卓越服役勋章和另一枚橡树叶勋章,称赞他“谦虚、公正和具有良好的判断力……以及他作为一名战士和外交家的卓越能力”。

  但是,他私下里的话更有说服力。杜鲁门曾因视力问题落选西点军校,不得不强记视力表才得以加入密苏里州国民警卫队,33岁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离开自己的农场和家人到法国指挥炮兵,并在战争中目睹了一些最激烈的战斗。他将艾森豪威尔拉到一边,低声对这位伟大的将军说:“要是总统职位和这枚勋章二选一的话,我倒宁可获得这枚勋章。”

  杜鲁门邀请艾森豪威尔参加那天晚上的白宫晚宴。艾森豪威尔的助手哈里·布契尔说:“晚宴就好像密苏里州的社区晚餐一样简单和随意。”和艾克同坐一桌的有陆军部长史汀生、众议院议长萨姆·雷伯恩、首席法官哈伦·斯通、马歇尔和杜鲁门。“这是艾克将军第一次拜访新总统,虽然他在那天下午短暂见过他,他所看到和听到的,他都很喜欢。”

  杜鲁门的感受也是如此。杜鲁门给夫人贝丝的信中说:“他是个不错的家伙,是个好人。”他称那次晚宴“很成功”。

  “他做了份很伟大的工作,”他继续写道,信中的政治含义已很明显。“他们想让他竞选总统,这对我没啥影响。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愿意把工作交接给他。”

  就这样,还有以后的许多次,杜鲁门都在想象让位于一个人们已经称为“我们的下任总统”的人。艾森豪威尔认为这种呼声甚至都不用回应。用他的话说:“要否认我高兴,这一点没用,因为即使我想,我也做不了。政治上也是如此。”

  如果那种决心未经考验的话,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之间的故事可能就有另外一种不同的结局。

  战友

  胡佛和杜鲁门差异明显,而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却有很多共同点。两人出生在仅相隔150英里的两个家庭,在孩童时期都险些因病丧命,还都曾目睹各自的父亲在生意场上输掉一切。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的哥哥阿瑟甚至在1905年还是堪萨斯城寄宿处的室友。他们都娶了比自己有更高社会地位的女性为妻,开始时从事了自己没多少兴趣的职业(杜鲁门从事了更多的职业)。他们都很喜欢读历史,虽然说杜鲁门最喜欢的放松方式是弹钢琴,而艾森豪威尔则更喜欢作画。他们俩都属大器晚成,都得益于富兰克林·罗斯福而获得了自己最高的荣耀,但两人都不属于罗斯福的内部圈子,而且都瞧不起罗斯福的狡诈。两人都是爱国者,一直本能地将国家安危置于个人安逸之前;两人还都是热心的国际主义者,在面对突然间变得更危险的核时代时,他们对美国的热爱并没阻止他们欢迎一个年轻的超级大国的到来。

  然而,当他们相见时,他们都已是公众人物,而且他们之间身份差异巨大。尽管杜鲁门在1945年很受欢迎,他却从未受到人们对艾克那样的尊敬,而且批评者们很快就认为他是平庸而无关紧要的。自由派专栏作家马克斯·勒纳写道,杜鲁门是历史的“意外事故”之一,“他最大的弱点是他不能理解他所占据的职位的本质和重要性”。专栏专家伊·弗·斯通批评说,杜鲁门的身边都是“敲诈者”和“大腹便便的温厚的会讲很多下流笑话的人”。专栏专家约瑟夫·艾尔索普说,杜鲁门的白宫,远非伟大民主的所在,更像“密苏里独立市狮子俱乐部”,环绕着的是“十美分雪茄”的味道。

  而另一方面,艾森豪威尔此时已不仅赢得了士兵们的崇拜,还赢得了国王、女王和国家元首们的尊敬,他们所有人争着抢着给他授予荣誉:法国荣誉勋章、十字勋章、英国功绩勋章(之前从未授予过他国人)、希腊皇家救世主勋章、丹麦大象勋章,甚至还有苏联的镶嵌着钻石和红宝石的胜利勋章。

  正如艾森豪威尔后来所讲的,1945年夏天,当杜鲁门和他在波茨坦见面时,杜鲁门首次提出要做艾森豪威尔的政治靠山。当时他们坐在奥马尔·布拉德利的车中,讨论着战争领导人在和平时期将做些什么。艾克坚定地说,除了回到安静的家中,他什么都不想。就在那时,杜鲁门说:“将军,不管您想要啥,我都会帮助您。这当然也包括在1948年帮助您竞选总统。”

  “我恐怕,我们国家的任何士兵在听到总统的这样真诚而令人惊骇的话时,都会感到被突袭了要害一样。”艾森豪威尔回忆道。他对此一笑而过。

  他回答杜鲁门说:“总统先生,我不知道谁将成为您总统大选上的对手,但肯定不是我。”如果杜鲁门这位忠实的民主党人在认真聆听的话,艾森豪威尔话中提及的“您的对手”这几个字就应该至少澄清了他自己属于哪个党派。在之后的7年中,艾森豪威尔从没有公开声称自己效忠于哪个党派。

  两人在德国分手,而对彼此的钦佩也都加深了,尽管艾森豪威尔的尊重既是对总统一职的尊重,也是对总统本人的尊重,但并未超出刻意逢迎的范围。他认为杜鲁门是“真诚、热心而打起交道来又很愉快”的一个人。一回到华盛顿,杜鲁门就很惊喜地发现有份礼物在等着他:一个巨大的地球仪。他在艾森豪威尔总部看到这只地球仪时就说自己很喜欢。地球仪上面刻着字:“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将军赠哈里·S·杜鲁门总统。我曾在1942年到1945年的整个战争中使用过这只地球仪。”

  多年以后,当世事变迁,而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中的艾森豪威尔总统对杜鲁门十分厌恶之时,他一再否认曾给予后者任何政治支持。杜鲁门说:“我告诉他,美国人对他所做的工作是多么感激,我们也谈论了很多战时英雄步入政坛的这个事实。他说,他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从政。就是这样。”布拉德利确认了艾克的话,正如杜鲁门自己在采访他的记者面前说的一样。

  这也不会是杜鲁门最后一次诱使这位有超凡魅力的将军从事新的行业——当然,前提是艾森豪威尔要表明自己是一名忠实的民主党人。这部分反映了杜鲁门的谦逊。在共同应对战后时代的一些最大的挑战时,他对这位将军的尊重也变得更深:欧洲重建、犹太人定居、战犯审判、苏联野心。当乔治·马歇尔于1946年卸任陆军总参谋长时,杜鲁门请艾森豪威尔担任这一职位。艾森豪威尔回忆时说:“我对他讲,我还不如退休呢。但是他说,他在那时特别需要我。”

  让战争机器在和平时期起作用绝非易事。那时,妇女们给国会办公室送去印着“把孩子父亲送回国”的童鞋,海外的士兵要求派船接他们归国。艾森豪威尔欣赏杜鲁门的遣送老兵回国的承诺以及他对住房、医疗和《美国军人权利法案》的推动;而老兵的服役消耗了20%的联邦预算。军队重组对两人来说都是大事:虽然陆军希望统一,而国会中的海军和空军总体上持反对态度。如果没有艾森豪威尔的帮助,杜鲁门很难让重组方案通过国会批准。但这项任务要求妥协,会让人沮丧,要远比领导战时部队让人不愉快。

  1946年末的一天,艾森豪威尔给杜鲁门送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杜鲁门写下这样的谢意:“我想我会猛喝了它,而不是让那些在这里晃荡的‘恶棍’们喝了我的威士忌……或许您和我能想到什么时候我们能分享这瓶酒。”

  两人一起合作得挺好,虽然他们的来往大部分还很官方。第二年,当哥伦比亚大学管理委员会请艾森豪威尔当他们校长时,他接受了,杜鲁门也对他表示了良好祝愿。1947年7月,杜鲁门在和艾森豪威尔将军进行过一次长谈后在日记中写道:“他在那能做什么工作?”杜鲁门回忆,他们讨论了另一位将军的野心:杜鲁门的杰出但也很难相处的亚洲最高统帅——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他们认为,麦克阿瑟将在1948年共和党代表大会时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回到美国。

  “我对艾克说,如果他那么做的话,他(艾克)就应该宣布成为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而我将愿意排在他后面,或者成为副总统,艾克和我能够胜选,而我的家人和我自己将很高兴离开这巨大的叫做白宫的白色牢笼。”杜鲁门写道。

  对话结束时达成了一致意见:艾克不会转述我的话。杜鲁门发誓,“我也不会引用他的话。”艾森豪威尔在他自己的日记里称这次谈话“让人震惊……我不知道5年后杜鲁门是否愿意(或者想要)记起他那令人吃惊的建议”!

  你得知道杜鲁门是否能预见到政治野心会让朋友分道扬镳。1948年1月1日,艾森豪威尔打电话给杜鲁门送去新年祝愿。他在日记里记下了杜鲁门对他说的话,“艾克,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管你有何计划,让我们确信,任何事都不会影响我们个人间的友情。”

  罗斯福派的反叛

  当艾森豪威尔将军说他不感兴趣时,杜鲁门是为数不多的相信这话的人之一。艾森豪威尔说:“所有记者都知道,政途很崎岖。然而,每个人都认为,任何有机会踏上政途的人,他们都想试一下,任何否认这种野心的人都是骗子。”但不仅仅记者是这样。1947年的一次民意测验显示,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艾森豪威尔属于哪个政党——而且他似乎对此也不关心。

  那年秋天开始到1948年总统大选年,民意测验显示,尽管杜鲁门将勉强击败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不管是纽约州州长托马斯·杜威还是俄亥俄州参议员罗伯特·塔夫脱,艾森豪威尔都将轻易击败他们所有人。“选举艾森豪威尔”的支持派发表誓言,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们都会将他的名字放到新罕布什尔州和宾夕法尼亚州总统初选中去。

  “让我的名字置于政治旋风中,这正变得让人尴尬。”1948年1月艾森豪威尔在日记中写道。但是扭捏作态只是游戏的一部分,记者们坚持认为将军喜欢这出戏。在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墓前献花时,艾森豪威尔被一名在西服翻领上佩带着“选举艾森豪威尔”字样纽扣的人拦住了。艾森豪威尔对他说:“把那东西拿下,扔掉吧。”但是,据一位记者说:“当他说这话时,笑容满面。”一个星期后,他写了封信给煽动“选举艾森豪威尔”活动的新罕布什尔州的媒体,正式而断然地退出了他从未真正想参与的竞选。理由包括:不愿意和他的总司令竞选,他知道后者将与之激烈竞争;不喜欢党派政治;相信“将军从政不利于国家和军队”。他肯定政治是份高贵的职业,然后又补充说,“我让自己完全退出政治舞台的决定是明确而绝对的。”

  同一天,他也辞去了陆军首长职务,准备去大学做校长。在他写给杜鲁门的一封信中,他说:“您的鼓励、理解和最重要的友谊,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这或许是艾森豪威尔政治生涯的终结。共和党人确信他们将最终从越来越不受欢迎的杜鲁门手中赢回白宫,政党领袖不想和一位广受欢迎的战争英雄打交道,更何况他们不了解其观点,也不能控制其行动。他们对杜威成为他们的总统候选人感到很高兴。是民主党人触发了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之间的政治斗争——这点违背了他们两人的心愿。

  当民主党人即将召开1948年民主党全国大会时,很多人进行了总结,借用一位纽约州代表的话说:“我们亲爱的杜鲁门总统,这个我们都喜爱的人,可能不会获得连任。”政党党魁和大城市市长以及在任参议员都要他退位。自由派向杜鲁门开炮了。罗斯福的忠实顾问哈罗德·伊科斯写信给杜鲁门说:“您可以选择自愿而有尊严地退休,或者被觉醒后愤愤不平的国民赶下台。”社论作家更是直言不讳。《芝加哥论坛报》保守分子称他“无能”,而《洛杉矶时报》则称他是“这个国家很长时间以来在最高职位上见过的最愚蠢的人”。

  现在,罗斯福尚存的亲信们对杜鲁门群起而攻之。历史学家大卫·麦卡洛夫写道:“记忆中没有任何总统,即便是胡佛在他最黑暗的日子里,都没受到他自己政党如此公开的鄙视。”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10天,罗斯福的儿子富兰克林和詹姆斯,以及罗斯福夫人埃莉诺都支持新近开展的“美国人支持民主党行动”,要求开展“抛弃杜鲁门”运动,并且招募艾森豪威尔领导他们。

  就这样,前总统的家人向前总统亲自挑选的继任者开炮了。他们给每一位民主党代表都发了电报,用艾克的名字换掉杜鲁门,希望赢得足够多的代表在首轮投票中狙击杜鲁门,不管艾森豪威尔本人对成为新总统是否感兴趣。总统顾问拉克·克利福德回忆说:“一边是杜鲁门总统,他已经通过了那段时期中存在的所有的自由派的考验;另一边是职业的自由派组织,他们展示了真我。他们对一位自由派候选人不感兴趣;他们对他们认为的能够赢得大选的人感兴趣。”

  于是,艾森豪威尔再一次被迫露面并断然宣布:“我此刻不会将自己打上任何一个政党的标签,也不能接受任何政府事务的提名,或参与党派的政治竞争。”对于杜鲁门而言,他已开始喜欢总统这份工作,他希望“和那些不喜欢民权立场的南方民主党人公平战斗;和那些感觉到被杜鲁门抛弃的新政拥护者斗争;和那些担心因他惨败而导致自己被丢弃的市长们斗争”。

  杜鲁门后来说:“当白宫里的总统决定他想再次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时,没有人能阻挡他。”

  杜鲁门一赢得总统大选的胜利,艾森豪威尔就给他以热烈的祝贺,尽管他选举期间并未投票选举他。他写道:“在我们的政治史中,没有人曾取得更大的成就,这种成绩可以清楚地追溯到个人的那种十足的勇气和战斗的心。”艾森豪威尔再次向杜鲁门表示了他的忠心,并愿意在任何时候为其效力。

  他有理由对杜鲁门表示特别感谢:正是因为杜鲁门的亲自干预,美国国税局认定艾森豪威尔只是业余作家,因此对他的战争回忆录《欧洲十字军》的所得税按照25%征收,而不是75%,这不仅仅意味着玛米·艾森豪威尔终于能得到她的第一件貂皮大衣。艾森豪威尔给杜鲁门送了一本他签了名的书,这也是除了他家庭成员外,他送出去的第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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