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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六记(精装)


平生六记(精装)

作  者:曾彦修

出 版 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14年06月

定  价:35.00

I S B N :9787807680468

所属分类: 文学  >  非小说  >  随笔/散文  >  中国现当代随笔    

标  签:散文/随笔/书信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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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荐

TOP内容简介

1981年,他和范用拍板,出版《干校六记》,2011年,他大热天伏案,写就《平生六记》。 
一位九十五岁的人道主义者、终身的鲁迅先生信徒,在革命洪流过后,念念不忘几件“小”事。 
是妇人之仁,还是良知未泯? 
本书是曾彦修先生最近完成的一部回忆录,记录了他一生中记忆深刻的几件事,都和普通人的命运相关。曾老是高级干部中少数头脑清楚、没有被革命锻造为工具的幸存者之一。他晚年常自庆幸的,是平生未整人。这在不断革命的过程中,是凤毛麟角的个案。这本篇幅短小,意义却很大的书稿中,充满了人道主义的光辉。

TOP作者简介

曾彦修,四川宜宾人。1919年生。1933年入本县叙州联中读书,1935年在重庆北碚兼善中学毕业。1936年在北碚中国西部科学院地质研究所做初级练习生。1937年上半年在成都联中(石室中学)读书。1937年12月到延安,入陕北公学。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4月后入马列学院学习、工作。1941年夏调中央政治研究室工作。1943年3月调中央宣传部。1949年南下,任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宣传部副部长、南方日报社长。1954年3月调北京,任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辑。1957年划“右派”。1959年摘帽。1960年到1978年在上海辞海编辑所做编务工作。1978年夏调京。后任人民出版社社长、总编辑等。1983年申请退休。著有《严秀杂文选》、《审干杂谈》、《牵牛花蔓》、《一盏明灯与五十万座地堡》、《半杯水集》、《天堂往事略》、《微觉此生未整人》、《京沪竹枝词》等。

TOP目录

目录
前记 1
一 土改记异 1
二 打虎记零 12
三 镇反记慎 17
四 肃反记无 29
五 四清记实 45
(一)一个似乎明明是盗窃公物的人,是如何被证明是毫无其事的 51
(二)一个自吹参加过欢迎汤恩伯宴会的国民党“地下人员”原来只是一个端咖啡的小工 55
(三)一个被怀疑当过汉奸警察局长的人仅仅是同名同姓 58
(四)一个“汉奸”,其实是我们指定的两面村长 61
(五)是“兵痞”,还是最底层的受压迫者 64
(六)一个被认为告密罢工的“工贼”,终被证明纯无其事 71
(七)一个 “假党员 ”、“假新四军 ”如何被弄清楚确曾是真党员、真新四军的 76
(八)箭在弦上的时候解救了一个党员的政治生命 82
(九)一个亲笔留下了“罪证”的女支书还是冤枉 87
(十)一个戴着双重反动帽子的“反革命资本家”,最后证明原来是一个舍命掩护过地下党员的人 95
六 反右记幸 106
(一)人民日报一版专栏新闻——人称点了一名黑状元。 106
(二)为什么是“幸”? 123
(三)现在,复查过我的殷国秀同志已公开著文说明:关于曾的划右,什么材料也没有。 126
(四)与单位黑板报编辑谈话,引杜诗“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是根本之根本。 132
(五)我之划右,恐怕与我彻底否定戴文葆是“特嫌”之事有关。 135
(六)“泉水”问题发生后,社内处于暴风雨前状态。我的组长未被撤,“右派”照反(动员),我自写全社反右计划报告,自列本人于“右派”。田家英似乎对我提出过警告。 143
(七)突然一天早晨,全社一片火海,打倒大右派×××的标语字大如桌,气势比“文革”时还厉害得多。 154
(八)人民日报一版宋体大标题,发出曾是“右派”的新闻。主要是引“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闯的祸。 156
(九)形式上反曾约半年多,两周开一次批斗会,全是空对空,曾也只能引第二国际的书作交代。完全是一场“和平反右”。 159
(十)陆定一老人题于谦诗赐我,令我终生感奋。 163
(十一)又忽一日,大祸临头,形同千人公审。经我当场反驳,又从此一字不提。 166
附录
一个地下党员被人供出后有无不被捕的可能? 173
我所知道的胡耀邦为“六十一人案件”平反急如星火 181
特载
吴江:一本有严肃意义的书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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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书摘

在我一生经过的一些大事中,我的原则是:一切按具体情况处理。明知其错的我绝不干。为此要付出多大代价,我无条件地承担就是。世界上很多事情,常常都会有例外的,唯独有一件事情,我以为绝不能有例外,那就是:良心。(《前记》)

  我写此书,有一个微小的希望,即:对任何人的生命和声誉,均应该予以无比尊重,这是人与非人的界线,千万不要去做相反的事,或颂扬相反的东西。(《前记》)

  像1957年那样九十级地震式的反右派运动,没有被打成“右派”的人固然是大幸,像我这样被提前一点反了右从而免掉了我去发号施令去打他人为“右派”,其实也是大幸。在我尤其是大幸。再不去打他人了,这不是大幸是什么呢?

  身而为一个负责人,在 1957年能够免于去打他人为“右派”,这不是大幸是什么呢?在“打人”与“被打”之间,无意中得到了后者,这不是大幸是什么呢?

  (《反右记幸》)

  对全社的“反右”是另外的战场,据说是由文化部某个副部长来主持的。这时,一切政治运动似均已大获全胜了。于是号召全国上阵,翻墙倒屋。爬上屋顶,手执长杆,挂一破布,不断挥舞,口中“喔喔”不停,用以驱赶麻雀。有人发现,黄昏以后,麻雀还远未死尽,又昏昏沉沉地掉到屋顶上了。聪明人又生一计:三班倒,反正人力是使不完的,比麻雀好办得多。使各种飞鸟在天空飞翔二十四时,不让休息,不能进水和食物,那是非力竭坠地身亡不可的。这时,对我的专门批斗似已告结束,我就说,我到屋顶上打麻雀去吧。批准后,我就天天爬上屋顶,大打其麻雀。其实哪里还有麻雀可打。但我在屋顶上自由极了,那时北京还没有一座高楼,在屋顶上四面一望,北京市都到了眼底,真是一大奇观。我这一打,就什么都忘了。别人则以为这是对我的处分,也不敢管。于是三天的任务,我就打了七八天,甚至十来天。单位忙于斗“右派”,哪还注意到我。有谁一想,怎么好久不见这个人了,是不是出问题了。于是派人立即骑车找我。时我正在屋上“喔喔”地赶麻雀。找到我的人怪我为何早不下来,任务只有三天,你怎么一直打呢?我说,我不知道呀!我以为这是一个长期任务呢,就一直打下来了。(《反右记幸》)

  我们应该使人人有很高的自尊心,而决不能几十年天天叫人检讨自辱,放弃任何自尊心。真正到了人民都必须放弃自尊心的时候,这个民族恐怕也就难于挺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一个民族的自我削弱,几全来自内部因素,而非外力。

  我写此时已进入九十五岁了,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突然冒升起来:羞耻之心,人皆有之,一个人必须检讨一辈子,受辱一辈子,这算什么生活?但那个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梁漱溟不管有多少“唯心主义”,却令人永志不忘。

  记住:人不能永远生活在饥饿中,也不能永远生活在屈辱中。此而不改,一个民族的尊严何在?

  要记住:没有个人尊严,就不可能有民族尊严。

  (《反右记幸》)

  顺便说一句,大约1984、1985年,承新闻出版署人事司多次打来电话,要我去领回我的“材料”。我未去领。那时,从我的住处上无轨电车,五分钱,就可从我的门口到他们的门口。有一次,我说:“我不领了,下次运动时我可少写点。”我那上面没有伤及别人的一个字。我可以一百次骂我自己是乌龟王八蛋,但我决不会说一次别人是小狗、小猫。这条界限,我一生未逾越过。我有此把握就不去领了。(《反右记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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