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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阁是座城


妈阁是座城

作  者:严歌苓 著

出 版 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年01月

定  价:36.00

I S B N :9787020101825

所属分类: 文学  >  小说  >  生活小说  >  社会小说    

标  签:社会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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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荐

TOP内容简介

    2008年的十月黄金周,梅晓鸥在妈阁机场迎来了她的一位大客户:风度翩翩的北京大房地产商段凯文。她将他带进了豪华赌场的豪华贵宾厅,一段人生的豪赌就此开场。激战正酣,梅晓鸥得到线报,她以前的一个输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而被禁止入境的客人:木雕艺术家史奇澜,居然神秘现身妈阁了。此后,梅晓鸥陷入了与两个男人复杂情感与人性的博弈之中,一次一次的赌台对局,跟拼上了性命一样;之后追债、跟踪、堵截,猫鼠游戏,是智力拼搏,更较量人性本质中那最终的成色……就在梅晓鸥殚精竭虑、身心俱已极度透支的时候,她的初恋情人、儿子的父亲、前国家科研机构干部卢晋桐,当年因为他嗜赌两人分手,现在身患绝症,以“死亡”的名义跟她这个单身母亲争夺唯一的儿子来了…

TOP推荐理由

这是一部充满悬念的小说。严歌苓是擅讲故事的大师,小说一开篇就直接进入情节,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冗长嗦的叙述,而是一波一波出人意料的转折,直至最后为读者揭开人性的谜底。
严歌苓小说里的人物辨识度极高,作者用干净的笔墨,寥寥数语就勾画出人物鲜明的身份符号及独特性格。
用逼真的细节描写,将读者带入故事的真实情境中。四川话,东北话,河南话……谁都听得懂谁。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发财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严歌苓说自己的写作,无论写什么,“终归都要回到情感上来”。《妈阁是座城》重点还是写情感,描写当代社会的物欲,批判人性的缺点,但它完全没有停留在批判和揭露上,而是写梅晓鸥的情感历程,将浓墨重彩放在了“爱的救赎上”,这也是这部小说最温暖和感动读者的地方。
小说中的葡京、金莎赌场,十月初五街和恋爱巷都是澳门实有的地名,小说在空间上延伸到北京、三亚等地,都是真实的场景,地理上的真实感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

TOP作者简介

    严歌苓,著名旅美作家、好莱坞专业编剧。198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90年入美国芝加哥哥伦比亚艺术学院,攻读写作硕士学位。严歌苓二十岁时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创作了《少女小渔》《天浴》《扶桑》《人寰》《白蛇》《一个女人的史诗》《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赴宴者》《霜降》等一系列优秀的文学作品。她的作品充满鲜活的生命力,具有强烈的故事性、画面性,其生动流畅的语言,细腻准确的描写,引起了海内外读者的广泛关注,深受各界好评。

TOP书摘

第三章
史奇澜不在房间里。阿专说他出去买盒烟的工夫他就不见了。两点钟了,他还能去哪里?晓鸥让阿专到赌场去找人。没有赌资老史怎么会去赌场?什么都能成老史的赌资,不信走着瞧。
她和阿专果然在赌场找到史奇澜。他手边一堆筹码,那种公子哥式的慵懒怠惰全不见了,此刻的他绿着两只眼,神气活现,让晓鸥怀疑他的濒临破产是个大骗局,为赖晓鸥的账而设的。老史那张台子周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然晓鸥和阿专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他。晓鸥一眼就看出老史赢了十来万。周围的人不时出来几个加磅的,在老史押的注上跟上几千筹码。老史好运当头,大家跟着被普照。老史押了十万,人们跟着押七八万,眨眼间赢了,人群一声暴喊,狂喜得失去了人类语言。
晓鸥已经打听出来今天老史怎样白手起家。十二点多钟他在各个赌桌边遛弯,来到这张桌前,看出电子显示屏上的名堂来。显示器红红蓝蓝的符号让他看出一座暗藏的金矿。他在两位赌客之间坐下,先给左边邻居出主意,那位赌客自以为是,不听他出谋划策,他转向右边的一个女赌客。女赌客跟老史搭上了讪。老史跟她赌起来:信不信?往这里押准赢!要是输了呢?输了他老史赔,不过赢了她必须让老史抽一成。女人听从了老史,果真赢了三万,也果真守信用,给了老史三千,高高兴兴走了。老史的赌本就是那三千元。
晓鸥知道现在的史奇澜拉不得,也劝不动。把他拉下赌台他会要你的命。也不过是十几万的筹码,玩光了他还能怎么样?假如老史一夜输赢的流水上百万,她晓鸥也有几万码佣可得。让老史没出息地乐一会吧。让她自己从他的没出息中捞一票吧。她早该知道史奇澜偷渡过来不是为了卖木雕还水电公司欠账。
人群又是一声喝彩:老史又赢了。刚才才输了两小注,这一注赢得很大,五十万赢进来。老史扭过头,朝着蜡像一般没表情的梅晓鸥咧嘴笑笑,还伸出两只手,让中式褂子的袖口自己往下落一落,似乎他要雕刻一件小叶紫檀的精品,或者他要为一件完工的精品揭幕了。
“没办法,运气来了!”他指着桌面上筹码对晓鸥说。那是他两个多小时的经营。
晓鸥给他的难看脸色他一点都看不见。等他转过身,荷倌换班了。晓鸥跟他说荷倌都换了还不走?他还是那样,支着两手把袖子往下抖落,手指微微叉开,沾着满手蜜糖舍不得让它滴落似的。
晓鸥不忍再看下去,带着阿专离开了凌晨三点仍然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出由上火的牙床,阻塞的胃肠,欠缺清洗的头发,等等气味合成的空气,走进十月初的妈阁城。大风吹斜了路边的树,气流的巨浪冲在晓鸥身上,让她一阵舒坦。把她浸泡透了的人欲气味,被风浴洗一净。阿专开车把她送到家时,正好三点半。
儿子睡得好熟,她把他手里的游戏机拿开时,他纹丝不动。用人带的孩子,跟游戏机做伴的时间比父母双全的孩子要多很多。她对儿子和用人凶过,但不生效,渐渐她责备得累了,麻木了,放弃了她在家里管理和教育的权威。做她的儿子多苦,她连母乳都没给过他。生下儿子不久,卢晋桐又回到赌台边,她心里跟着输跟着赢,跟着上上下下,跟着出生入死,绝处逢生,奶水全干涸了。
她每天早上的时间都是儿子的。四点睡觉,七点钟准时起床,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母亲,母子面对面吃早餐,互换体己话。随着儿子的年龄增长,他的体己话越来越少。问他什么都回答OK。
一向都是等用人带儿子上学之后,她才真正开始休眠。从早晨七点四十到中午,她的客户一般都不会进入行动。她送走儿子,拿起门口的报纸,打着哈欠回到床上。这一会读报和睡眠都是鲜美无比。
手机响起来。她看一眼来电显示:阿专。史老板输光了。她以为是什么新闻。输光了好,他就老实了,可以回房间睡觉了。阿专的声音很急,说老史非要押他的表。一块什么表?伯爵。晓鸥叫阿专别拉着他,让他押。热病上来,病入膏肓了,别说一块伯爵手表,就是押上他的手指头,也不在话下,只要典当行收手指头。可怜老史和卢晋桐输到赤条条一身无牵挂时,真说不准会拿父母给的五脏四肢七窍去押,只要押得出钱来。
等到晓鸥中午上班,史奇澜已经输掉了手表,老老实实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晓鸥在下午三点敲开他的门。他居然一点都不老实,摩拳擦掌,对自己很客观地来了一番分析:他最高成绩是九十八万,想想吧,从一个子没有到小一百万,他要收手离开就好了!可是当时那条“长庄路”不打下去不死心,就那一手,他押错了。怎么就没想到呢?“庄”已经赢了十五盘了,还不改押“闲”?一念之差,一差成千古恨!当时的老史押“庄”押“闲”心里是很矛盾的,矛盾半天,还是错把五十万推到“庄”上,可是马上就预感命运的转折来了,果然急转直下,每押每输……简直鬼使神差,他的手就那么一抖,押错了。要是揣着小一百万就走,把筹码全部兑现,汇回北京,至少水电公司不继续停厂子的水电了。
晓鸥看着意犹未尽的老史,他不是沮丧,而是自豪;从零起点到零终点,但你别忘了他可是从一百万赢局里兜个大圈子回来的,一百万几乎到手了,不,已经到手了,如果没发生那瞬间的误差,那么谁又不发生瞬间的误差呢?再英明的人也战胜不了瞬间的误差,那本来是可以不发生的误差,因为他在误差发生前痛苦地犹豫过,在误差刚发生就预感到误差,因此他险些就避过了误差,遗憾那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误差,他失去一百万失去得很险,他的败局是赢者的败局。
你看,事物可以被理解成这样。晓鸥只能指望陈小小成为另一个梅吴娘,被丈夫置之死地而后生。
晓鸥知道他手里还有赌资,就是他带来的黄花梨。把那两件雕刻没收他才安全。趁老史进洗手间的空当,她给阿专一个眼色。阿专自己没脑筋,但她的脑筋怎么动他都跟得上,立刻走向那个大旅行箱。好,拎起来不轻,她和阿专会意一笑。阿专和大箱子消失在门外,史奇澜从浴室出来,香喷喷的跟晓鸥说,走吧,咱吃饭去,香水味道不俗,很高档,一穷二白也是个高档穷光蛋。他的意思是要晓鸥请他吃饭。他连唯一的箱子眨眼间失窃都没注意。不过晓鸥给他开了张收条:今收到旅行箱及里面的雕品若干。作为债主,晓鸥有权这么做。所有债主在北京都进驻了史府,客厅书房卧室自行出入,看上哪件好家具、好木雕就照相,作价,上保险,从债务里平账。
但史奇澜一看那张收条就哈哈笑了,满脸难为情。牙缝里一片龙井茶叶,使他的难为情尤为生动。那箱子里没有黄花梨雕刻呀,我的梅小姐!里头装的是一包大米几卷挂面呀!可他昨天明明说箱子里藏了三件黄花梨雕品,难道花几千块偷渡费就为了把一包大米几卷挂面和一个不名一文的老史运过来?
下面一个举动是晓鸥做出之后才意识到的。她的巴掌打在史奇澜瘦削细腻的面颊上,麻到五个指尖。老史开始吃了一惊,但马上让这事过去了。吃晓鸥一个耳光比吃其他债主的要好过得多。晓鸥头一次见他时眼睛里泛出的两朵涟漪他看见了,他眼不瞎,心更不瞎。之后他在工作间雕刻的时候,晓鸥看过他几次,本来是去催债,看着他那双秀美的手握着雕刻刀化腐朽为神奇,她把飞去北京的目的都忘了。那时他又在她眼里看到了有关他的胡思乱想。尽管此刻她对他的梦全都碎了,她还是好怜惜他。她这一巴掌打出来,他什么都明白了。假如他一直以来怀疑她对他的怜爱,这一巴掌把怀疑全打出去了,他明明白白看到她对他那份另眼看待,那份淡淡的痴情。
她打得自己眼泪汪汪。她用沙哑的嗓音问他为什么欺骗她,有鼻子有眼地告诉她如何把两件黄花梨从陈小小眼皮下偷出来。他看着她再次举起的巴掌,叫她不要急,听他解释。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有什么好解释?两人在酒店房间追打,打成了两口子。在此之前晓鸥打过谁,卢晋桐那么该揍她都没碰过他。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会打人,会追着一个男人不依不饶地挥巴掌。
史奇澜跳上了床。这下子晓鸥不能追上去打了,真要打成两口子了。
“我真没撒谎!”他穿着拖鞋站在两个枕头之间。
“那你昨天说,箱子里装的是雕刻!”
“昨天是装着雕刻!”
晓鸥不动了。还用他再往下说吗?他上午和下午根本没在房间里睡觉,把两件雕刻三文不值二文出了手,换的钱又输出去了。
“你刚才没看到我怎么赢的!”
他还是只提赢,只记得赢,赢给他的好心情,豪迈感,输是输不掉的。他说他刚才一把就赢了四十几万。赢来的钱呢?汇回北京了。水电公司缺德透了,差两天都不行,非给你断水断电。没有水电,工人肯收工资白条,他们也没法工作呀!晓鸥一动不动,看他还有脸胡扯。他赢了四十多万肯回到房间里来?已经没什么可供他败的家,他还在败。
晓鸥恢复动作是气势汹汹地拿出手机,一个键子就按到陈小小的办公室。
“你别打给她!”
你看,他知道晓鸥要给谁打电话。沦为最无救的赌徒之前,他们先失去的是说实话的能力。
陈小小不在办公室。史奇澜马上坦白求饶,说自己赢的四十多万又被他很惊险地输掉了,同样是鬼使神差,手那么一抖,押错了,本该押“闲”,押成了“庄”。当时他心里就一咯噔,预感来了,但来不及纠错了。只要再多一万,不,五千,他都能扳过局面。说到此处他停住了,看着晓鸥。不见得还想从晓鸥口袋再搜刮出五千、一万吧?
现在老史彻底安全了。欠他自己两夜一天的觉,现在可以安安全全地去睡回来。不过晓鸥还是好奇,想到他何不到海边捡两块石头放进箱子,还麻烦他自己去超市买粮往里装,反正是做个调包的道具,石头和大米一样好使,效果有什么不同吗?
老史羞涩地笑笑。其实他是想找间房住下来,有大米可煮,挂面可下,就活得下去。妈阁的民间纯朴善良,可容他享受清净。大米挂面总会吃完的呀!那就给书画社打打工,伪造点假字画,或者鉴别假字画,大米挂面总吃得起。他还这么甘心清贫呢?在这里做个卖手艺的杨白劳,在赌台上反攻倒算,把失去的天下赢回来。晓鸥能想得出他不远的未来,单纯明朗的未来,挣一笔钱赌一笔钱,从书画社直奔赌场,大米挂面果腹,胸怀一份壮丽理想,赤手空拳赢回他曾经的繁华,印尼和菲律宾的工厂和木场,中国内地的几家工厂和商店、展示厅。那理想是,他史奇澜有一笔巨大的财富注定藏在千万张赌桌的几亿张纸牌里。那可是他史奇澜的财,可不能让别人赢去。
梅晓鸥这时才明白,史奇澜真的能干出那种事,潜伏下来,长期抗战;他抗战的对象是一切不让他赢的人,自然包括他老婆,也包括他的女债主梅晓鸥。这样一个输不服的赌棍。这样一个乐观的输者。晓鸥觉得自己很长了一番见识。什么赌徒的嘴脸她没见过?而眼前这位输光输净输得比穷光蛋还要穷一亿多元都还没输急眼,还这样两袖清风地接着去赌,不能不说他是个罕见的人格,不得不让梅晓鸥心生畏惧。
她目前要干的是拖住他,同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阿专。阿专是在社团的人,社团里有他的帮手,到紧急情况下会来帮阿专的忙。比如阿专忙不过来的逮人、捆人、押人,他们就会义不容辞地出现,帮着逮、捆、押。他们忙不过来,阿专也会做他们的帮手。阿专的帮手们还帮着监视赌台。比如段凯文玩得那么大,万一出了老千,亏就吃大了。她在手机短信中告诉阿专:立刻赶到史总房间,需羁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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