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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东行纪


大中东行纪

作  者:张信刚 著

出 版 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09月

定  价:39.80

I S B N :9787549506620

所属分类: 生活  >  旅游/地图  >  旅游随笔    

标  签:票务  旅游随笔  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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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荐

TOP内容简介

恐怖主义为何主要在大中东猖獗?
  突尼斯小贩自焚何以点燃北非局势的燎原之火?
  巴勒斯坦、黎巴嫩、苏丹、索马里、埃及、利比亚、也门、叙利亚等纷乱不断的前因后果?
  大中东有怎样的历史和文明?
  伊斯兰世界的现状和前景何在?
  ……
  寻路大中东,
  从历史解读硝烟,用脚步探讨文明。
  《大中东行纪》由作者逐一游历大中东各国的经历,追述大中东各国的历史与文化,并以人类历史的纵深和国际政治的视野,探究中东、北非、高加索等地区硝烟不息的历史缘由和现实原因,汇聚作者对人类不同文明之间横向交流与纵向演变的观察和体会。
  伊斯兰教、基督教、犹太教之间的碰撞与消长,罗马、波斯、拜占庭、阿拉伯、蒙古、奥斯曼等帝国的冲突与兴替,英、法、意、俄(苏)、美等强国百余年来在大中东的掠夺和影响,以及大中东各国谋求独立、发展的抗争与曲折--作者将在大中东31国的经历、见闻和思索,连缀起来,拼接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大中东文明图景。

TOP作者简介

张信刚,世界著名生物医学工程专家。曾在美国、加拿大著名大学任教20多年。1990年任香港科技大学工学院创院院长,1994年任美国匹兹堡大学工学院院长,1996年任香港城市大学校长,2007年退休。之后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山东大学及土耳其海峡大学讲授人文通识课程,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校的名誉教授,也是北京大学叶氏鲁迅讲座教授。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出版中、英文著作12部,近年作品有《尼罗河畔随想》、《大学之修养:张信刚人文随想》、《茶与咖啡:张信刚文化与经济讲座》等。
  张信刚教授于2000年获选为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2008年当选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2000年获法国政府颁授“国家荣誉军团骑士勋章”,2009年又被授予“法国国家学术棕榈司令勋章”;2002年获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颁授的“金紫荆星章”。曾任香港文化委员会主席、香港科技创新顾问委员会委员等公职。

TOP目录

[绪言] 这里并非静悄悄
从地理与历史看大中东局势
发展的困局和民主之双刃剑
三条道路·两个选择·一点看法
[上辑] 大中东外缘:舛错的命运
埃塞俄比亚:人类的起点
埃塞俄比亚:非洲之角的雄狮
厄立特里亚:红海西南的孤立古国
亚丁湾风云:也门
亚丁湾风云:索马里与吉布提
苏丹:分裂边缘的非洲第一大国
北非:貌相似而实不同的四国
北非:马格里布文化速写
摩洛哥:真正日落的地方
希腊:金融危机中故地重游
希腊:古典希腊文化与西学东渐
拜占庭:说希腊语的罗马帝国
塞浦路斯:大国博弈下的岛国
从罗得岛到马耳他:医院骑士团的故事
高加索:欧亚交界线上的东西对峙
亚美尼亚:历史的伤痕
格鲁吉亚:斯大林的故乡
阿塞拜疆:诗人与石油之国
[下辑] 传统中东:历史的足迹
埃及:尼罗河畔与金字塔下
埃及:从“蒙昧时期”到“埃及学”
埃及:阿拉伯世界的中心
伊斯坦布尔:永远的郁金香之都
土耳其:正在上演的“文化革命”
土耳其:清真寺的召唤声
土耳其:从“脱亚入欧”到“在欧不脱亚”
伊朗:革命之后
伊朗:波斯文明巡礼
伊朗:要东方还是要西方
美索不达米亚:人类文明的摇篮
伊拉克:城市文明的源头
阿拉伯半岛:伊斯兰文明的诞生地
波斯湾诸国:购买现代化
叙利亚和黎巴嫩:游走的文明
叙利亚:作家·教师·司机·总统
黎巴嫩:再度近距离观察
约旦:谁说命运可以自己掌握
以色列:犹太人的国家
巴勒斯坦:耶路撒冷的归属
以巴之间:一块土地,两个民族,三种宗教
[别辑] 通史而知今
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
游牧民族与亚欧大陆历史
国王与僧侣
伊斯兰源起略谈
突厥语民族与伊斯兰教
蒙古帝国与现代世界
[附录] 
大中东地区大事年表
索引

TOP书摘

【从地理与历史看大中东局势】
  2010年12月,一个突尼斯小贩的自焚,改变了北非和中东地区的历史进程。
  突尼斯群众持续大规模示威,当权二十三年的本o阿里(Zine El Abidine Ben Ali)被逼出走。接着,埃及群众推翻了掌权三十年的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两人都被起诉,两国都在修改宪法,准备选举新政府,结果很难预料。
  波斯湾岛国巴林的什叶派(Shiah)群众冲击逊尼派(Sunni)王室,政府以武力镇压,又有沙特阿拉伯的支持,前景尚不明朗。
  利比亚反对派武装和卡扎菲(Muammar Al-Qaddafi)政府由一方示威和一方镇压演变成全面内战;西方国家以武力积极支持反对派,在位四十二年的卡扎菲大势已去。利比亚行将分裂,前途堪虑。
  也门两派冲突不断升级,首都萨那(Sanaa)战火纷飞。在位三十三年的萨利赫(Ali Abdullah Saleh)以拖待变,在去留之间徘徊了数月之后,终因受伤而出走。也门的局势很难预料。
  叙利亚先静后乱,反对派的示威浪潮逐步升高,巴沙尔o阿萨德(Bashar Al-Assad)的政府内似乎有镇压和怀柔两派,近月来软硬兼施,似乎还有相当的支持者,但已很难扭转乾坤,重建威权统治。
  摩洛哥、约旦、黎巴嫩和伊朗等多国的反政府力量也在寻找机会,随时可能造成风潮。
  美国于此时刺杀了“基地”组织头目本o拉登(Osama Bin Laden),将反恐战争带入一个新阶段,也使奥巴马(Barack Obama)政府得以制订它的新中东政策。
  将来无论谁下台谁上台,不论美国和它的盟友采取何种政策,阿拉伯各国的人民已经觉醒,中东地区的社会发展和政治生态必将出现深刻变化。
  众多伊斯兰国家的动乱似乎会使它们更难共同对付以色列。但是以色列十分清醒,这些伊斯兰国家的变化极可能会给它带来比过去更为严峻的挑战。
  此外,格鲁吉亚最近有反政府示威。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之间的领土之争也有激化的倾向。北高加索地区的分离主义和恐怖主义威胁,使整个高加索地区的情势呈现很大的内部和外部张力。
  这一切都说明,这个我称为“大中东”的地区确实是危机丛生,很值得关心时局的人们密切注视和进一步了解。
  2010年3月至12月我在香港《信报》上连续发表了三十九篇“游走于文明之间”的系列文章,记述我个人在“大中东”地区旅游和居住的经历,介绍各地的历史、文化、政治、社会和经济概况,并对这个地区人类文明的发展做了一些综述。2011年以来,中东和北非形势骤变。这一方面令我自己多年来的兴趣更为增强,另一方面证明我2010年在报上发表的文字,特别是对时局和社会现象的观察,都颇能经得起考验。
  所以我将已发表的文字加以修订补充,又增写了六篇文字,共为四十五篇,以《大中东行纪》为名结集出版。本篇为本书的《绪言》;另附“大中东地图”、“大中东地区大事年表”和“索引”,以便读者查对。
  “中东”与“大中东”
  “中东”是近百年来由欧洲人开始使用的名词,一般指亚、非、欧三大洲相交的地区,定义并不准确。传统上中东包括埃及、以色列、(被占领下的)巴勒斯坦、约旦、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伊朗、土耳其,共十六个国家。除了以色列,其余十五个都是以穆斯林人口为主的伊斯兰国家。
  与上述的十六个中东国家相毗连的还有苏丹、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这五个位于非洲的阿拉伯国家。这二十一国合起来可称为“文化中东”。
  此外,有十个国家的地理和历史与“文化中东”的关系十分密切;它们的命运难以与这二十一国切割。这十个国家是地中海地区的希腊、塞浦路斯、马耳他,南高加索的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以及非洲东部的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吉布提和索马里。在这十个国家中,希腊、塞浦路斯、马耳他、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七国的主要人口是基督教徒;阿塞拜疆、吉布提、索马里三国的主要人口是穆斯林。
  以上三十一个国家(再加上伊朗之东的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是人类文明最早出现的地区,是世界历史上不同文明冲突与交融最为显著的地区,也是当今世界各种矛盾集中表现的地区,可以合称为“大中东(The Greater Middle East)”。
  由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无法与中亚和南亚分割,而这个“游走于文明之间”系列的第二册将会介绍中亚和南亚,本书的范围就限于这三十一个国家。
  在本书论及的“大中东”三十一国中,二十三个是伊斯兰国家;除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外,其余二十个是阿拉伯联盟(Arab League,共有二十二个成员)的成员国。
  历史沿革
  从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14世纪,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国(Achaemenid Empire),亚历山大帝国及其后的塞琉古(Seleucid)王国,罗马帝国与帕提亚帝国(Parthian Empire),拜占庭帝国与波斯萨珊帝国(Sassanian Empire),阿拉伯帝国,塞尔柱帝国(Seljuk Empire),以及蒙古帝国先后在大中东地区建立霸权,控制主要贸易通道。
  对今日大中东影响最深的是领土跨越亚、欧、非三洲的奥斯曼帝国(Ottoman Empire)的四百年统治(1520-1920)和波斯萨法维王朝(Safavid Dynasty)的两百年统治(1520-1720)。19世纪,英国、法国、俄罗斯和意大利先后控制大中东地区的不同部分;一次大战后奥斯曼帝国崩溃,英、法两国的势力达到高峰。今日大中东各国的版图大致是根据这四个欧洲殖民国家的管辖区而划定。
  二次大战后美国与苏联进行冷战。美国建立巴格达条约组织,囊括巴基斯坦、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四个大国;苏联则在埃及、叙利亚、南也门、埃塞俄比亚取得优势。1979年,美国将埃及纳入自己的轨道,可谓一大斩获,却又因为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而痛失一局。这一年是大中东的一个转折点。
  1990年,苏联解体。美国因为伊拉克进攻科威特而发动海湾战争,突显了世界唯一超级强国的实力。从此美国在大中东的力量骤增;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相比也更为强势。这一年是全世界以及大中东的另一个重要转折点。
  大中东不等于伊斯兰地区
  人类学家、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一定会同意,大中东是农牧和畜牧业的起始点,城市文明的发源地,象形和拼音两类文字的首创区,世界三大“一神教”的诞生地。
  战略专家、能源专家和军事专家都会同意,大中东地区是世界上战略地位最重要,能源储量最丰富,武器装备购买额最高和国际冲突热点最多的区域。
  经济学家、政治学家和社会学家也会同意,大中东大部分国家宗教气氛浓厚,专制统治盛行,经济发展滞后。
  虽然在大中东地区的三十一个国家中有二十三个伊斯兰国家,却不能将这个广大地区定位为伊斯兰地区。同理,不能因为这二十三个伊斯兰国家中有二十个是阿拉伯联盟成员而把它们都视为阿拉伯文化区。然而,由于阿拉伯联盟的二十二个成员国中有二十个在“大中东”,我们可以认为“阿拉伯世界”涵盖在“大中东”之内。
  大中东的八个非伊斯兰国家具有显明的特色,正是由于它们的存在才突显了大中东地区复杂纷纭的本质。
  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的犹太国家,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在大中东地区的忠实盟友,也是这个地区军事与经济力量最强的国家。其他的七个基督教国家分属五种不同的基督教会,但它们都亲西方而远邻国。
  这八个非伊斯兰国家都缺乏石油资源。除以色列外,经济与社会发展和它们的伊斯兰邻国大致相当。除希腊和亚美尼亚外,其他六国境内都有很高比例的穆斯林人口,处于所谓“文明冲突”的风口浪尖上。
  既然大中东地区的三十一个国家中有二十三个是伊斯兰国家,而伊斯兰复兴又是近三十年来的世界趋势,要了解大中东就必须要对伊斯兰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传统有所认识。
  伊斯兰传统
  伊斯兰(Islam)于公元7世纪兴起于阿拉伯半岛西部,创始人穆罕默德(Muhammad)被尊为先知,是穆斯林(Muslim)社群的宗教、政治和军事领袖。他的几任继承人(哈里发[Khalifa])东征西讨,扩张迅速。公元8世纪初,以大马士革(Damascus)为首都的倭马亚(Umayyad)王朝的领土西至西班牙,东达巴基斯坦。继之而起的阿拔斯(Abbasid)王朝在巴格达建立新都,继承并发展了希腊与波斯文明,于10世纪时创造了辉煌的伊斯兰文明。在这个文明里,宗教涵盖个人和社会生活的各方面,并没有“政教分离”的概念;法律源自《古兰经》(Quran,真主的启示)与《圣训》(Hadith,穆罕默德言行的汇编);数学、天文学、医学领先于中世纪的任何其他文明;文学以诗歌为主要形式;哲学大体源自古典希腊,颇多创新,但有些学派曾被判为异端而遭到禁止。
  自9世纪起,出现了实质独立的地方政权。由于哈里发名义上仍是全体穆斯林的领袖,地方统治者一般不敢僭越,只自称都督(Emir);也有的自称国王(Malik)或苏丹(Sultan),自行铸造银币,并规定臣民在周五聚礼的祷文中加念自己的名字。伊斯兰统治者在自己的辖区内统揽军事、外交、司法、贸易、教育等,拥有绝对权力。统治者依靠军队,通过地方士绅和部族首领维持政权,又经常把收税的工作分包给各地富豪。
  伊斯兰统治者原则上依照《古兰经》和《圣训》施政,以宗教区分臣民:穆斯林是一等公民;犹太教徒、基督教徒和琐罗亚斯德教徒是二等公民,称为“有经者”(Ahl Al-Kitab),享有宗教自由和一定的自治权,但要交纳人丁税(jizyah);其他人称为“不信者”(kufr,英译“infidel”),在社会上被蔑视。
  伊斯兰社会早期是由城市工商阶级构成。虽然阿拉伯帝国后来并入许多游牧部落和大量农民,但伊斯兰统治者向来重视商业活动。在哈里发盛世,帝国的货币统一,道路通畅。后来的地方统治者尽管经常互相征伐,但对工商业依旧重视;他们会派出市场巡察员,维护商业道德与秩序,兴建商旅客栈以促进贸易。
  统治者定期直接倾听子民的申诉和要求,因此一些宫殿里有接见百姓的厅房。诗人在伊斯兰社会地位崇高,统治者会经常宴请诗人,而赴宴的诗人则会绞尽脑汁用华丽的辞藻颂扬真主和阿谀君王。统治者也会笼络宗教学者(ulema),使他们在周五聚礼讲经(khutbah,汉译“呼图白”)时拥护自己,并在必要时由宗教法官(mufti)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教法裁决(fatwa)。
  苏非主义(Sufism)是伊斯兰教中的一种神秘主义,它的出现反映了许多穆斯林无法从刻板的正统教义与仪式中得到心灵满足。苏非们用祈祷、冥思、舞蹈等方法寻求与真主合一的直接体验。由于大批本来信奉萨满教(Shamanism)的中亚游牧民族在10-12世纪转奉伊斯兰,之后的苏非仪式因而带有若干萨满教的痕迹。自12世纪起,正统伊斯兰与苏非主义开始相互渗透,各地的伊斯兰社会出现了许多苏非教团(Tariqa,又译“道门”)。苏非教团一般在世袭教主(shaykh,又译“谢赫”)的领导下,有固定的礼拜和修行的场所,也形成社会上的互助组织,因此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具有相当影响力。
  由于中东地区与欧洲接近,伊斯兰社会接触欧洲近代文明较印度和中国为早。奥斯曼帝国在18世纪末期就聘请法国军官开办新式军官学校,并在19世纪中叶开始自上而下的改革运动;埃及在19世纪初开始引进欧洲的军事和邮政制度。
  一百多年来,大中东地区伊斯兰国家的穆斯林可分为三个类型。第一类是愿意向西方学习、接受国家世俗化概念、倾向民族主义的“西化派”,主要是军人和专业人员。第二类是希望通过伊斯兰复兴而振兴社会的“伊斯兰主义者(Islamists)”,包括许多在伊斯兰社会具有崇高地位的宗教学者;其中的温和派鼓吹建立符合伊斯兰教义的现代社会,激烈派则敌视西方,主张清除一切违反伊斯兰教义和礼仪的外来习俗。第三类是教育程度不高、居大多数的中下阶层,他们有朴素的宗教认同和民族感情,看法较易受伊斯兰宗教学者的影响。
  经过百余年的演变,这三类穆斯林目前在不同国家的比例各不相同。他们之间力量的消长将会决定大中东地区的未来。
  【发展的困局和民主之双刃剑】
  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在发达国家的推动下,世界进入了全球化与信息化时代。与此同时,在全球范围内也兴起了伊斯兰复兴运动。
  这两大趋势使所有伊斯兰国家都面对外界和内部的双重挑战。虽然不同国家的应对有异,但大中东伊斯兰国家的整体表现是政治民主化迟缓,经济全球化滞后。这就意味着它们可能要面对国内纷扰和在国际竞争中被边缘化的双重危机。
  政治制度落后
  在大中东的二十三个伊斯兰国家中,有君主制、君主立宪制和共和制三种政体。不论实行哪种制度,当政者大权独揽的现象非常普遍,“家天下”的色彩浓厚,家族、部族联盟往往是支持政权的主要力量。当拉丁美洲和亚洲各国纷纷摆脱权威政治、逐渐进行民主化之时,多数伊斯兰国家的当权者在西方国家的压力下,只以“我国情况特殊”来推诿,或者“口头上附和,行动上拖延”。伊斯兰国家都没有民主传统,移植西方的制度也未必有效。但故步自封绝非长久之计。
  沙特阿拉伯和伊朗这两个隔波斯湾相望的产油大国,一个自认是逊尼派伊斯兰的正统,另一个是什叶派伊斯兰的当然中心;一个亲西方,另一个则反西方,但它们却一致地实行政教合一制度,严格执行伊斯兰教法(Sharia)。
  埃及、叙利亚、伊拉克、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都是20世纪中叶时,由军人通过革命建立的世俗化政权。这批军人当政后,在政治上压制伊斯兰主义者,在经济政策上初期照顾社会的中下阶层,因此得到普通百姓的拥戴。当政若干年后,他们的家人和亲信者都已成为权贵,在政策上逐渐偏向上层,令社会贫富悬殊,引起一般百姓的不满。最后,这批统治者逐一变成称作“总统”的国王。
  也门和索马里隔亚丁湾相望,两国都相当贫穷落后,虽然借用“议会”等现代名词,实际上没有脱离部族政治的传统。也门经过多年内战后,1990年由南、北也门合并而成;双方之间既有逊尼派与什叶派之争,也有历史宿怨。现任总统萨利赫去职后,也门很可能陷入混乱或内战。
  索马里19世纪时分别属于英国和意大利,近二十年来不同部族的军阀混战,加上美国、埃塞俄比亚等国的军事干预,现在实际上有三个政权。在西部和北部的政权还能实行有效统治;面对印度洋的主要部分,名义上由占领着首都摩加迪沙(Mogadishu)的激进伊斯兰主义者统治, 实际上是不同派系军阀各自为政、海盗猖獗的“失败国家”。
  在这二十三个国家中,土耳其的政治制度最为坚实稳定。自1923年成为共和国后,经过阿塔图克(Mustafa Kemal Ataturk,又称凯末尔)积极推行世俗化和西方化,土耳其奠定了现代世俗化国家的基础。1938年阿塔图克去世后,土耳其又经过半个世纪由军人监督文人政府的“训政”时期,最近十年来实现了步入常规的民主选举制度。土耳其经过八十年的“激进世俗派(Radical secularists)”执政之后,最近十年来民选的政府是曾遭查禁的温和伊斯兰政党。这说明历史发展的趋势必须用“长时段”来观察:伊斯兰的文化和社会传统的确很坚韧,正如儒家传统在中国不可能轻易地被“打倒孔家店”或是“破四旧,立四新”的短期运动所消灭。
  经济缺乏竞争力
  经济上,大中东的伊斯兰国家可以分为产油国和非产油国。
  产油国的国民收入虽然较高,但石油价格受局势影响,收入不稳定。这些国家人力资源缺乏,总人数偏低,海湾国家的“外劳”人口往往多于本地总人口。这些产油国大都未能实现经济多元化,仍属于“单一经济”。然而,迪拜和卡塔尔已在这方面做出了努力,成绩颇为可观。
  非产油国的一般情况很不理想。近年来人口压力加大,经济增长缓慢,失业率居高不下,社会上贪污腐败随处可见,人心极为涣散。在最近三十年的全球化过程中,这些国家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明显落后于亚洲与拉丁美洲。
  土耳其在大中东的二十三个伊斯兰国家中,经济发展也比较理想。它的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产值逐渐趋于合理化;私有的中小企业为经济发展带来很大的活力。作为一个非产油国,有七千多万人口的土耳其2010年的购买力平价(PPP)人均GDP为一万二千四百美元,是埃及的两倍,沙特阿拉伯的一半,与伊朗以及业已加入欧盟的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大致相若。
  文化传统受挑战
  当今世界上,除了经济和文化领域明显占优势的西方发达国家之外,其他国家都面对一个挑战:如何一方面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另一方面在日益缩小的地球上具有竞争力?
  这个挑战对大中东的伊斯兰国家来说格外严峻,因为这些国家内部都有激进的伊斯兰主义者及受到西方同情和支持的西化派。在面对全球化带来的挑战时,它们必须要找到国内两种力量都能认同的发展模式,才能避免内耗。
  举例来说,在许多伊斯兰国家,女性的教育程度和社会参与度较男性低许多,西化派精英主张提高女权,但是传统派(包括许多女性)的思维还很难改变。一个社会如果忽视它一半人口的智能开发,又想要在知识经济时代具有竞争力,的确极为困难。看似文化冲突的“女权”问题,实际上是社会和经济发展路向的选择。
  近半年来,多个大中东国家的人民已经对专权腐败而不能领导社会前进的统治者发出了怒吼。希望当前的动乱是生育婴儿前的阵痛,而不是宿疾引发的痉挛。
  动荡的国际环境
  现代人想到“大中东”,脑中的关键词必然是:能源争夺、以色列、伊斯兰复兴、恐怖主义、反恐战争、美国影响,等等。
  正是因为大中东地区拥有全球最多的能源储量,又有博斯普鲁斯海峡(The Bosphorus)、苏伊士运河、亚丁湾、波斯湾和霍尔木兹海峡等交通孔道,才会有一百年多来欧美列强对大中东各国的觊觎与侵占。欧洲殖民主义者的侵凌迫使许多穆斯林力图自新自强,因而产生了20世纪初的现代伊斯兰复兴运动,其具体表现之一是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成立。
  英国在一次大战之后控制巴勒斯坦,遂使犹太人在几乎遭到纳粹种族灭绝后,得以在巴勒斯坦这块土地上建立犹太人的国家以色列。由于犹太人在美国的成就和力量,美国政府一向全力支持以色列;同时以色列也是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坚强的基地。
  美国对以色列的偏袒以及许多欧洲人对穆斯林的轻蔑,使得激进伊斯兰主义的号召力自1980年之后持续增强。以色列与西方的作为扭曲了大中东地区许多穆斯林的心态,也使本地区伊斯兰国家统治者的腐败与无能得到了一个借口。这确实是大中东人民的不幸。
  阿拉伯联军跟以色列四战四败,造成阿拉伯人长期的压抑感,导致少数人非理性的思维和行动。海湾战争之后,美军进驻一向被沙特阿拉伯王室宣称为“伊斯兰圣地”的阿拉伯半岛,引起伊斯兰极端分子极度不满,恐怖主义因而得以快速发展。“9·11事件”中的十九个恐怖分子中有十五人是沙特阿拉伯籍,就颇能说明恐怖主义猖獗的心理背景。
  近日美国射杀本·拉登,重创“基地”组织。恐怖主义今后虽不会消失,但是从阿拉伯各国最近的变局中可以看出,大多数阿拉伯人不认同“基地”组织对西方进行“圣战”以及建立一个包括全世界穆斯林的“伊斯兰酋长国”的主张。
  一百年前由列强在阿拉伯人居住的土地上划定的国界,已经在阿拉伯人的意识中固化;阿拉伯世界只是一个文化概念,而不复是当初泛阿拉伯主义者所盼望见到的政治实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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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  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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