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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网·庄庸专栏】这是这个时代最缺的东西:大家都在用宏大的教育理论谈孩子的成长,却匮缺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亲爱的SM,
我再一次给你强调,我审看亲子成长读物的两大标准之一,就是:细节、细致和细腻。另一个标准就是:有趣,有爱,有用。
就像“熊孩子”的一个桥段,我不希望看到的是一笔带过,泛泛而谈,概括地说:“他是一个熊孩子。他每天早上都跟妈妈对着干,起床、吃钣、穿衣……没有一件事是顺的。其他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妈妈都要气爆了……”
这是没有意义的。我希望你就像影视剧演给我看:他是如何有床气的;他是如何吃饭讲条件的;他为什么为你拿了一件他不喜欢的衣服而满地打滚的;当麻辣奶奶出来撑腰时,一件小事又是引爆成家庭战争的……
是的,我要的是三百字的概括,可以写三千字,甚至是三万字——别说不可能的。我试过的。一件孩子的日常生活小事,是可以引爆成一场家庭教育的大战争,可以把所有人都卷进来,濒临失控的边缘。
我现在要的,就是你能把这整个事件从开端、发展、高潮、结束都细致入微、穷形尽相、精微巧妙地写出来。
为什么我要把这当作亲子创意写作研讨和训练的基本要求?
在这方面,我很赞同尹建莉在《好妈妈胜过好老师》中说过的一段话:
“在孩子幼小时,每一个生活细节都可能成为蕴含重大教育意义的事件,儿童教育中无小事,每一件小事都是‘大事’,都可以扩展为孩子的一个好习惯或坏毛病。”
虽然在“写法”上,我对她从《好妈妈到好老师》到《最美的教育最简单》进行疱丁解牛式的文本分析时,觉得其“案例式写作”中的案例仍然过于粗疏——仍然属于我上面所说的“三百字概括法”。
但这并不妨碍我把这个句话当作“理念”,把她的文本当作“反例”,来告诫我的作者——我要的是把每一个三句话就可以说完的小事件,都写成三千字甚至是三万字的大故事。
为什么这样?
尹建莉在《从[一年级]看当下小学教育的困境》这篇文章中的另一个观点,指出了原因,也是我特别赞同的:
“因为校园生活随着时代的变迁,内部结构越来越纷繁复杂,但对外却隔离出越来越远的距离,呈现出相对封闭的状态。当下人们谈论教育,多是宏观视角的,哪怕是很多专门从事中小学教育研究的人,也并不十分了解校园生活细节,往往以宏大语言进行概括性的表达。而对于个体来说,真正的教育不在宏大话语中,在细节中。一个儿童就是一个完整而独特的受教育体,一节课、一位老师、一句话、一场活动……教育。”
这句话对于我们当下的家庭教育同样适用。
大多数家教图书(包括尹建莉《好妈妈到好老师》到《最美的教育最简单》)都失之于“宏大话语”,而缺乏“细节”——所谓的案例式写作,都是千篇一律的概括性故事:XX三岁半了,进入了第二个关键的叛逆期,总是跟妈妈对着干,例举1,2,3……然后,给出一个教育理论的分析,再给一个具体的做法建议,“相信到这个时候,孩子一定已经破涕为笑了。”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固定的写作模式”。不管是名家新作,还是新人笔记;无论是原创的作品,还是二度原创的书稿……都是这样一种既定的正确模式:
A,孩子进入哪个成长关键期;
B,出现了什么样让家长头痛的行为与表现;
C,例举1,2,3……都是概括性的故事;
D,然后,谁谁谁说……这是一种教育理论的分析;
E,一个具体的做法建议……
年轻的新手爸妈们,你们尽管去试吧。这个理念很正确,这个做法建议也放之四海而皆准,即使你的孩子跟例举的有所出入,或者试了有所出入,也只能说是你的做法不对。
说实话,无论我是作为一个育儿父亲,还是作为一个编辑和创意写作研究者,这种“固定的写作模式”都在很长时间让我困扰不已。
因为,它无助于我求解当下和孩子需要共同面临的成长难题,就像我的一名家长读者在回信中说的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切的出发点还是考虑自己孩子的性格,兴趣和发展,也许比较片面,何况一直随着儿子的生活和学习环境还在不断变化中……我觉得都面临很多新的问题,我需要花时间和精力跟他一起去面对和过渡。”
如何跟孩子一起去面对和度过这些不断变化的新问题?最重要的,不是教育理念,不是得到一个具体的做法结论,而是要找到一种方法,能够细致入微、穷形尽相并且精微巧妙地捕捉到在孩子和自己及家长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
或许,对于当下的家长来说,最关键的,不是了解和接受所谓的前提(教育理念),也是那个惟一的结论(做法建议),而是要洞悉并把握这个具体的成长和教育过程——如何洞悉和把握,就是深入到这个成长与教育的内部中去,把每一个小事件,都挖掘成一个大教育的主题,写出细节、细致和细腻。
这是在这两年亲子创意写作研讨和训练中我逐渐形成并坚持的一种思路和方法。我要求我所有的作者,把三句话的“成长教育理念”,三百字的案例概括描述,三大段式(总-分-总)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成长教育笔记……都挖掘成一个量级在三千字甚至是三万字以上的纵深、持续和系列故事,尤其是这些故事上自己和孩子/家人/他人的矛盾、冲突,以及彼此间的挣扎、困惑、迷茫、反思和顿悟。事无巨细,即便是你觉得琐碎得毫无价值,哪也把它写出来再说。
现在家长需要的是“横截面”,而不是“纵轴线”。
比如说,3-6岁“成长关键期”的系统梳理固然很重要——像百科全书一样随时可查阅,又能像地图一样给人指引,让人知道路在何方,脚在何处——但是,对于当下“集体焦虑的家长”来说,最重要的,却是:如何及时、互动地应对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层出不穷的“成长‘点’问题”?
比如说,3-4岁的365天,每天24个小时,或许就有8个关键点,每个点都需要纵深、持续、细致地挖掘。也就是说,我们能把每一个年龄横截面上的成长关键点,都能细致地用案例、故事和细节的思考与研讨来进行分析。
第一方面,我们可能需要把成长关键期再细分,如从3-6岁,细分至3-6个月,刚入园期。
就像我在指导写“幼儿园”的作者时说,为什么一本书就要写尽3-6岁整个幼儿园的成长故事呢?为什么不就锁定于从幼儿园报名、准备上幼儿园到真正进入幼儿园小班这大半年的事情来写,把这个一个成长关键期当成一个横载面,把里面涉及到的每一个小事件和焦点都写透?
因为,就我的经验来说:
一是,孩子和整个家庭,在这段过程中经历、经验和体验的,完全可以用一波三折、跌荡起伏来形容。所以,把这一段的故事写足就足够成一部作品了。
二是,在学前教育阶段,这也是大致三岁半左右时,孩子进入人生中第二次最重要的叛逆期。三岁到四岁上幼儿园小班这个阶段,也特别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
目前,对这个成长阶段,缺乏足够鲜活的案例挖掘。所以,我们把这个写得越扎实越透,越有代表性。
第二方面,我们也需要把每一个成长关键期(如3-4岁语言能力发展进行第二关键期限)再进一步细分为如何从教孩子“识字”,到“语感”,再到那种所谓的人文素养……的固本强基培养?
是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去“做”?我们都知道这样做的重要性,但是,HOW TO DO IT,家长们如何去做?
不管别人说得是如何头头是道,当自家的孩子遇到这些问题时,我们仍然面临着从思路到方法的“路径”迷失。
我们亲子创意写作的研讨与训练,就是要解决这样的问题:每一个成长关键期时,自家孩子“HOW TO DO IT”?
如“如何从三岁起就培养影响孩子一生成就的学习品质:好奇心、求知欲、计划性、专注力、冒险精神?”、
尤其是针对自己当下才三岁的孩子,并不是“传说中的邻家孩子”,我们做什么,如何做,才可操作地培养她的学习品质?
家长普遍而焦虑地遭遇这样的问题。而我们的作者也总是局囿于一些那种既定的写作模式,而无法有针对性地提供新思路和实操手册。
为什么会这样?
从市场上来说,例如3-6岁的综合性、百科全书式、理论/理念型、全能而完整(覆盖核心学科知识和关键领域的关键能力)的综合书,更讨喜。
从具体操作上,我们的作者普遍遇到三种窘境:
一种是做既定模式的研究和写作已经习惯了,哪怕自己是亲身经历且很有体验和感觉,但一提笔写样章,就是那种宏大的教育理念指导,而无法落细、落小、落实到细节上;
二就是正在亲历着这种细节的“妈妈友”们,往往又深陷于庸常而琐碎的细节之中,比如,迷失于像幼儿园小班上学期正在“进行时”的困惑与迷茫中,而无法系统、持续和深入地观察、纪录和分析,即使有,也很不零碎、不系统和不完整,无法在超越自身已经验和未曾经验的(如小下、中班和大班)的高度上,来对既有的经历进行反思和总结。
三就是已经完整经历过的,却又陪孩子一起成长,面临着新的成长问题,而那些已经过去的,真的已经过去了,“有时回忆,也是讨论当时选择的场景,现在已经不太清晰记得好多细节了,为了写作而写,估计我还没有那个动力和精力。”
这就导致了当下教育图书越来越越正确,却越来越“空”;越来越有“理念”,却越来越困惑。
如何解决?
我在亲子创意写作的研讨与训练中,要求作者致力于以下三个方面的发展:
一是,自成专家——在这个盛行自助、互助、共助的成长教育时代,自己去系统、深入地学习所谓的“技术知识”(实践知识)。
二是,要以自己的和身边其他孩子的成长作为样本,系统、持续、深入地观察、纪录和分析,特别是要细节、细致、细腻地讲述孩子成长的第一个关键故事;然后,逐渐从中提炼和总结那些“关键期”、“关键点”、“关键能力”的反思与总结。
三是,把这两个方面对照起来,从自己孩子的成长实际(点)——HOW TO DO IT(探索和实践)——进行类似于“从三岁起培养孩子一生成就的学习品质”的普遍性和本土化的理论提炼与总结。
从“幼儿园”到“一年级”,我们在亲子创意写作研讨论与训练中,都有一个基本的观点:
如果作者能够在“把一个好故事讲得很好看”的基础上,提炼、提升和总结出有用、有趣、有爱有成长教育理论:育儿教先育己……当然更好。
如果不能,只要忠实地纪录孩子的成长过程以及那些焦点、热点,并反思自己的经验和体验,及其教育理念、换扎和困惑,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牵强地拔高或扒书皮,移来那些看似正确却空洞无用的理论。
因为,我们做亲子创意写作的研讨与训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深入教育的“内部”,挖掘每个细节、细致、细腻的体验与经验——孩子的每一件小事,都是一个大教育主题——为每个读者提供一个这样的经验/体验数据库。
这是这个时代最缺的东西:大家都在用宏大的教育理论谈孩子的成长,却匮缺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我们只要把这种文本做扎实。一个孩子就是一个独特的样本,两个、三个……当积累到成百上千个时,它就提供一个丰富的样本数据库。可供我们再做进一步的教育理念和成长理论分析。
这代表着我对当下和未来趋势的一种基本研判与预判:
除了我们的教育理念越来越与孩子成长的内部隔膜之外,还在于,整个市场的重心,正在大面积的下移——比如,我们一直说我们锁定在0-18岁,致力于构建阶梯式的成长教育体系;但事实上,我们真正的焦点是在往小学、学前甚至是孕育期下移。
中高考其实已经不是轴心,对孩子一生的规划竞争,正越来越低龄化:小升初,幼升小,幼儿学,0-三岁……在这种梯度大转移中,孩子本身已经不是焦点,真正焦虑的是中国家长帮。
中国家长成为当下中国最有“势力”的利益集团,尤其是从小学到学前的三个细分市场上中国家长普遍而集体的焦虑和需求,成为市场教育培训体系重新洗牌的大轴心。
家教图书2.0时代既有写作模式的变革与创新,不过是这个中国家长式焦虑需求倒逼的一个很细微的分支而已。
在这种研判和预判之下,家庭教育3.0时代或许需要大量“细节、细致、细腻”的文本和案例故事——这是“中国化”成长教育理念“扎根理论”形成的必要前提之前。我们不过是在这黎明前的曙光照进一条缝隙的前夜里,摸着星光做一些探索和尝试。
“中国式家长”或许是当下中国最有势力、最有潜力、也最庞大的一个“写作者群体”。他们的表达欲望在到处喧器和躁动着;却始终没有找到一种成体系的、可操作的、技术性的表述方式;以致于他们的表达现在还是碎片式的、辞不达意的,或者局囿于既有的表达理念和固定的写作模式中。
正因为如此,相应的成长和教育理念与指南,逐渐就滞后于这种不断膨胀的需求。两者之间开始出现不断扩大化的断裂和鸿沟。
我们的亲子创意写作就是要探索这种一种桥梁模式,找到一种可操作的新写作技术体系,培训、培养和培育作者---作者,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作品。你,或许就是我们最重要的实验品。
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来实验。未来的大家,总是从先锋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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