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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28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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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要】《六个字母的解法》用的一种时空交错的结构方法,一种特殊编织的写法。在这样一种结构方法里,最珍贵的是自由灵动而若出自然,刘禾做到了,她写得非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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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作者:刘禾
出版时间:2014年07月
刘禾是国际知名的学者,她同时也是清华大学的兼职教授,我认识她已经有10几年了,非常长的时间,大家经常在一起见面,一起讨论问题。但是我觉得刘禾离我有点远,因为她的学术我看起来有时候挺费劲的,包括她第一次到清华来给学生用英文讲西方的理论,我担任那个班的班主任,全程听她嘴里出来的全是深奥的名词。后来慢慢地,我就发现刘禾的英文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中文,同时我觉得她关注的一些东西,包括在海外长期的学术实践,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都很有吸引力。但她的言谈从无废话和闲话,几乎很少涉及学术以外的信息。所以当我得知她的创作计划之后,也充满了期待。
有一次我们一帮朋友去印度,刘禾把她的新作品拿给大家看。大家看了都很兴奋。我记得北岛当时也特别兴奋,非常得意地宣布说,一颗文学的新星冉冉升起。我自己看了《六个字母的解法》以后,也觉得特别吃惊,我可以说一说当时我在印度读初稿时的惊奇之感。
这本书的写法很特别。大家知道中国现代有一个作家叫废名,他的写作方法,概括来说,叫做“词生词”,“句生句”,像梦一样的不可捉摸。他是不断地通过一个词到达另外一个词,从一个句子到另一个句子,不太考虑通常的时间衔接和逻辑性:刘禾的作品有点像,她是从一个概念到另一个概念,通过一个人名牵扯出另外一个人名,由一个传说会过度到另外一个想像的场景或者片段,也不太考虑时间的先后关系和事件本身的连续性。也就是说,《六个字母的解法》用的一种时空交错的结构方法,一种特殊编织的写法,有点类似于共时性的结构方法,既随心所欲,又整饬严谨。
大家知道文学就是编织,有经线、有纬线。作品中既有对纳博科夫个人经历和思想观念的追溯,对历史事实和历史叙述的考辨,同时还有大量的刘禾本人去瑞士、巴塞尔,去各种不同地方后的具体而细致的感受。这个作品里面还写到她和北岛之间某些共通的东西,也引用了北岛的诗歌,特别的自由无拘。我们知道,如果缺乏应有的写作训练,在编织复杂图案的过程中,有时作者本人也会眼花缭乱的吧。在这样一种结构方法里,最珍贵的是自由灵动而若出自然,刘禾做到了,她写得非常自然。我好奇刘禾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复杂的方法?难道说她悄悄地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了艰苦的训练?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所需要显现的历史材料,要表达的思想,那些需要打捞的记忆和情感,促使她发明新的叙事手法。正因为她在文学写作上是一个新手,所以她在使用这些方法的时候可以更加无所畏惧,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比如说,你读了一段故事,感觉只是开了个头,意图还没有来得及呈现得很清楚,但她突然停止了,接着开始下一段,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然后在你没有什么准备的时候,故事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种停顿和跳接,构成了这个文本非常重要的一个魅力。我跟很多朋友都交换过这个意见。
我知道刘禾并不是特别喜欢纳博科夫这个作家,她之所以选择纳博科夫,或许是因为他的经历和遭遇,像一个容器,正好能够把刘禾对历史和现实的追问和思考装进去。当然,我发现她跟纳博科夫之间还是有共同点的,比如说他们的写作跟母语的联系。
刘禾在美国教书,她的研究文章大多是先用英文写,然后再被翻译成中文。《六个字母的解法》是直接用中文写成的,就我对刘禾的阅读经验而言,这还是第一次。另外,《六个字母的解法》使用了文学的方法或者借助于文学的结构。这也是第一次。她的这一变化至少也可以说明,文学在今天的社会中还是有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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