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首页
2014年03月10日 来源:百道网
时间:
【百道编按】湖南文艺出版社《孤独的梦中人》一书入选1月中国好书榜·小说榜。本书策划编辑吴健在本文中介绍了这本书出版的“内幕”。特别值得一提的,这是他策划的第一本书。他在编辑手记里面,将这本书从策划、制作,再到出版、宣传的历程娓娓道来。我们今日专稿发布,以飨读者。
湖南文艺出版社 吴健
时钟拨回到2012年7月,我一如既往地打开邮箱,在版代发来的密密匝匝的邮件里披沙拣金。一封邮件以其红、蓝、黑的震撼配色吸引了我。红字说的是这书一周卖掉10万册,三周再版8次,卖出40万册云云;封面是蔚蓝色的天幕里,一个小男孩放飞红色的气球;黑字则告诉了我一个悲伤中不乏温情的故事和一个功成名就的著名作家。对这类夸大其词的文字已经麻木的我随手点开其意大利亚马逊的页面,畅销排名显示的是:7!
再往前回拨一年,我错过了一本可能会改变我职业生涯的书。在《偷影子的人》的版权争夺战中,刚刚入行一年的我惜败于另一家出版公司。这本按英文名直译为《甜美的梦》的意大利小说与《偷影子的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描写单亲家庭里孤独男孩的成长,终其一生与心魔的战斗,直至最终的自我救赎以及同生活的和解。虽然后者的中文版刚刚上市,我已经固执地坚信它光辉的前景了——只是没料到它会卖得这么火。
出于一种始于《偷影子的人》的懵懂情结——巧合的是,《甜美的梦》的法国出版方正是出了《偷影子的人》的罗贝尔•拉丰——也出于对其软(内容)、硬(销量)两方面指标的考量和认可,我按部就班地拿下了这本书的版权,这一回,没有竞争对手。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译林出版社那套卡尔维诺豪华的译者阵容,其中翻译《看不见的城市》的张密老师又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我的第一人选。这又是源自一种情结——我读过的第一本卡尔维诺便是此书,我既为卡翁精妙的文章击节沉醉,也对精湛传神的译文尤为感佩。通过译林社的朋友顺利要到张老师的联系方式以后,我抛出橄榄枝,并很快得到了积极的回应,连Plan B都无须准备了。本着提携后进的原则,张老师牵头主译,同时拉来了她的得意门生阮玉凤。我向来对合译有所顾忌,事实却证明,两位的文风天衣无缝地卯合在了一起——对于主人公马西莫的遭遇,但凡女性难免不倾注深情,而有了感情的译文自然会开始呼吸。
文中有一句点睛之句:“我再一次欺骗自己,认定人生是一个结局美满的故事,然而,它只不过是一个被我的梦所吹起的气球,总是注定要在我的两手之间爆炸。”人生的不可预知,在本书的翻译过程中得到了无奈的体现,虽不至于爆炸,却也像泄气的气球,四下里横冲直撞,找不准方向。就在签下这本书之后不久,我个人经历了一些人生的抉择和感情的迷惘,还好最后回归了正途;而张密老师竟在刚接手翻译的同时,在医院里检查出了疾病,用了半年时间同病魔做斗争——正如马西莫用四十年的光阴同心中的恶魔“贝尔菲戈尔”作对一样——并最终康复。我本来计划赶在2013年母亲节之前出书也来不及了。读完了她发来的洋溢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治疗日记》后,我于心不忍,表达了请她安心养病,我再另寻译者的意思。也许是多年的教学和翻译工作培育出的责任心,她坚守了她的承诺,在大病初愈的春天开始了她迟到半年的翻译。
深秋时分,我准时收到了译稿。在一连串夜以继日的忙碌,编辑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样书比电子稿多出一章后记,译者没译,我也疏于检查,未能及时指出。我做了一件狠心的事情,请张老师补译完这一点文字——哪知道当时她正经历着九十高龄的老父亲离去的痛苦。想象着她坚强地译完了这样一本关于丧母之痛的图书,我感到非常内疚。冥冥之中,书里书外似乎映射出了遗憾编织的人生。
除了那些含着金书名出生的引进图书,一本书的命名是折磨一名外国文学编辑的最有效的招式,也是图书包装的重头戏。不管你是秀外慧中或是大美若拙,一个不起眼的书名往往就把你埋没在茫茫书海之中。这本书有个很美的名字——Fai bei sogni,意大利语是“做个好梦”的意思。但译成中文,音形上的完美就丢失了。《甜美的梦》流于普通,一开始就弃用了;它带着《装满梦想的气球》这么一个武断而略显偏颇的名字存在了一年;在11月份湖南卫视的《爸爸去哪儿》最火的时候,我甚至萌生了将其更名为《妈妈去哪儿了?》的投机取巧的想法;最后驻足于《孤独追梦人》《我一个人做梦》《做梦者的孤独》这样五花八门的书名中左顾右盼。“孤独”和“梦”是本书的两个主题,问题就在于以怎样和谐的方式组合。原书名中的“sogni”语带双关,既指睡梦,也指梦想。“孤独”是我提炼并加上的,因为据我观察,书名里带“孤独”二字的大都卖得不错,大概是戳中了当下年轻人心中的痛吧——我也是其中之一。《做梦者的孤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领先,在最后冲刺阶段,接受译者的建议,确定为现在这个《孤独的梦中人》。长短合适,节奏优美,富于意境,触及内心,都是书名形成传播的必要条件,不知道这本书做到了没有,但我努力去接近了。
感谢设计师韩捷创造了一个充满吸引力和想象力的封面。我本来走进了文艺的窄胡同里,心目中的封面是忧郁而充满幻灭感的。在他提供给我的三个方案中,我选中了最后一个为我“私人定制”的深蓝色封面,朦胧的头像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迷惘。但既是做书,就不能全屏个人趣味。在微信朋友圈里广泛征集了读者意见后,我选择了这个得票最高的方案。首先,这不是卡尔维诺,简洁而充满质感的“纯设计”会让它脱离其目标读者的视线,而这个硕大的小男孩的头像极具冲击力,缩小了放在网络上依旧显眼,为本书获得关注加了不少分;配色上,跟原版书一样选择极具亲和力的蓝色作为主色,用鲜艳的黄绿色腰封加以衬托;这个长得不像《偷影子的人》封面里那个男孩一样俊美的孩子,他那闭眼微笑的模样,难道不正是我们每一个心中有梦的普通人最真实的写照吗?封底上,孩子的双眼被一段内容简介的文字遮住了——这也恰好点出了全书的主线,主人公在自我欺骗中踽踽独行的半生。
内文也花了不少心思。我毫不讳言我参照了《偷影子的人》,尽力揣摩它的独具匠心之处。它从书中每一章里摘录出一段或具深刻哲理,或含优美意境的文字,不仅体现在副扉上,更直接照录于目录中,这都是原版书所没有的。从某种层面上说,这也算是文案的一部分,是隐藏的“腰封”——当有兴趣的读者翻开书,首先就能看到这些文字的精华,如果能被打动,书的购买就完成了一半。我照办了,其效果有待市场检验及读者反馈。目前流传最广的还是那句:“不被人爱是一种巨大的痛苦,但这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不再被爱。在短暂的爱的单行线里,我们所爱的人却不再爱我们。”这句话也同时出现在腰封上,是我选出来作为题眼的。原版书是另外一句,是关乎成长的;我选择这一句,是因为我对本书中文版的读者定位是年轻女性,而非青春少年。书中还有一张以假乱真的“剪报”,是我特意嘱咐排版的老师精心制作的,报面很陈旧,文字很漫漶,责编很满意。
出版社:中南出版传媒集团,湖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马西莫·格拉梅利尼 (Massimo Gramellini)
译者:张密, 阮玉凤
出版时间:2014年02月
我是一个羞涩的编辑,算不上什么营销高手,更不习惯自卖自夸,新书上市后宣传推广这一关却硬着头皮也得过,不然谁来买你的书啊?最基础的工作是一开始就做好的,豆瓣页面的建立和更新,微博上的几声吆喝,约书评,让精心制作的海报飘扬在亚马逊、当当、京东的上空——预热完成,2月份开始了连续几轮的赠书活动。通过湖南文艺出版社的官方微博及微信,通过新浪微博的人气读书账号@每日好书推荐 ,为本书的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豆瓣网上“书叔旧书店”的赠书活动则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将本书送上了豆瓣读书的“新书速递榜”,并且一度超越《纸牌屋》,占据榜首的位置。与此同时,书讯和书评陆续见报,与网上的喧闹形成了良好的互动。
图书的营销,开头的一两个月尤其重要,赠书活动掀起的小高潮过去以后,我也不能闲着。除了在微博上坚持每天主持以#梦人呓语#为话题的书摘分享以外,我制作了本书的pdf试读本,放在新浪爱问共享资料和微盘里;将图书宣传视频上传到土豆网上,并通过微博、豆瓣等渠道扩散;分享本书各个版本、不同意趣的封面;适时地结合时事热点为本书打广告,比如亚冠首轮意大利球星迪亚曼蒂闪耀全场以后,我特地节选出书中谈意大利足球的一章,制成长微博与读者分享……这些润物细无声的动作,都是锱铢积累的,或许蓄谋已久,或许灵光一现,正如母亲之于孩子的舐犊情深,全赖责编对于他做的书十月怀胎般的热情。
我做的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工作,喜的是收获了许许多多的潜在读者,以及线上线下媒体的好评。一本书能否畅销,最终取决于挑剔的读者,我虽然不至于自此便垂手而治,多少也慢慢收敛起咄咄逼人的吆喝架势,让市场去检验这本书吧。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尽量客观地推介《孤独的梦中人》,真诚地对待每一个读者,如果它能赢得大多数人的喜欢,我想我的孤独也到头了,我的梦也就实现了。
是的,这是我策划的第一本书——虽然之前已经责编了十多本风格各异的外国文学作品——希望微笑绽放在我脸上,不用像马西莫一样等到四十年以后。
北京百道世纪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及其平行公司北京百道世纪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下属的网络媒体平台百道网、百道网微信、帮书店微信,以及百道学习APP和小程序等平台上发布的文章,版权属于北京百道世纪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所有,或北京百道世纪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与著作权人共同拥有,严禁转载。任何纸媒、网媒或社交媒体需要发布或转载,请与版权专员联系(service@bookdao.biz),获得授权后,方可转载。对于任何未经授权的转载,我们将依法追究其侵权责任。
扫描二维码 分享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