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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8月15日 来源:深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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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再好,都不如母亲的坏
深圳晚报:本次出版的“虹影精品集”,与之前的版本有何不同?我发现装帧设计中,用了许多您女儿的画。
虹影:是新修订的,也有一些校正的,每个字看。以前都零散出过,但没有这次出得全和精。女儿听说了,每天都努力画画,记得设计者友雅来我家,我们发现还差画,让她马上画。她就趴在那儿画。
深圳晚报:能不能给我们谈谈 《53种离别》,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它与之前的《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有什么内在联系?
虹影:我认为这本书跟《小小姑娘》都可以注释《饥饿的女儿》和《好儿女花》,就像是两棵大树分出了很多分枝,然后开出了很多奇怪的花,不由我管,不由我浇水培土,它贱生贱长,生命力极旺。
它们是分枝是注释。当重新展示内心一些隐秘的事情时,它们给我机会发现内心深处的伤。比如《53种离别:一种自我教育》中写我被送到忠县,那是我人生很大的一个伤疤,如果我没有被我妈妈想起重新把我弄回重庆,那我在农村就成了一个农村妇女,很多年我都做同样的梦,梦到自己在这个乡村里的田坎和山坡上乱走、奔跑,没人管我,等于就是一个野孩子。我不知道去哪,那时候我那么小,想想,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对未来一片恐慌,她的心再坚强也会受伤,疼痛。但是命运对我很关心,在我觉得没有希望时,那里的人对我那么好(但再好都不如母亲的坏,真想母亲呀),他们让我的内心得到安抚,正是这种安抚让我日后对别人宽容,对这个世界抱以希望,让我的内心世界不被黑暗灌满,一直有亮光。这样的老百姓跟我沾点亲,但之前完全不认识,他们知道我的背景,但还是对我那么好,让我知道,这世界不是那么坏的,有美好的东西。
深圳晚报:您如何看待“离别”,理解“离别”,与“离别”相处?
虹影:我们出生于世上,就是为了离别,通过离别,看自己和他人,以及这个世界。比如我,至今经历了多达53次生离死别,亲人爱人朋友之间的离别,幽深曲折,仍然是我的自传故事,我的成长。看重每一次离别,珍惜每一次相聚。
深圳晚报:《53种离别》先是在牛津出版,后才在内地由江苏文艺出版,您的很多书都有这样的过程,这是巧合,还是您的选择?有评论人称您为“海外华文女作家代表之一”,您如何看这个标签?
虹影:是巧合吧,我其实是被动的,香港牛津大学拿到书稿一个多星期就出版了,做了三个不同颜色的封面。我很喜欢。评论人怎么看我不太看重,因为少有评论人准确地看对了我的作品的。
我的写作,从一开始就没有顾忌
深圳晚报:您的创作似乎建立在“您的生命”之上,我们通过一部部作品认识虹影——《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你写书的过程,总是把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记忆,撕裂了给别人看,像一种自我救赎,而且有种飞蛾扑火式的壮烈。您的人生与写作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虹影:不管写自己或是他人,我写作的时候就是处于这样的状态:我没有顾忌,从出生到成长的过程中,我是被现实社会强烈抨击的,所以我的反弹性让我对这个世界的反应无所谓了。我的生命是野蛮地生长,无论我离家出走、我写作或是发表东西,都不按既定的方式做。我喜欢跟有情有义、有不同思想的人在一起。那时杂志社报社里也有人欣赏地下诗人、地下小说家,第一个发表我诗歌的就是阎家鑫,她是很有才华的女诗人,碰巧在一家杂志社编诗歌,她特别喜欢我的诗歌。我很幸运,我找到我的同路人,在我写作时一开始就没有顾忌,胆子也特别大,也不在乎是在什么地域和传统的框子,这其实是一个原生态的写作方式,不会被现实社会诱惑,也不会为讨好某一流派或政权而写作。这是我一直保留下来的。
深圳晚报:是虚构,还是写实,在您这里似乎界限并不明显。与您的几部纯虚构(如‘上海系列’)相比,人们对您自传式小说的评价似乎更高。接下来的创作,是继续毫不留情面地解剖自己,还是其他?
虹影:我喜欢挑战,现在正在写的一个长篇,有三年了。一直在修改中。我想剖开这个世界的可怕的一面。
女作家幸福的少,所以她才优秀
深圳晚报:您的自我救赎结束了吗?私生女情结还在影响您吗?
虹影:通过我的作品来救赎,尚未完结。私生女情结还是我的写作的根,当然会影响我的写作和生活。
深圳晚报:书中的你叛逆、前卫、锐利、争议,之前,而我的采访经验,感觉却细致、温柔,是我的错觉,还是您的矛盾?
虹影:可以是多面体,尤其是我这样一个人,你可看到我的照片,就是这样。
深圳晚报:您曾经谈过女作家的婚恋,比如萧红,张爱玲……而您本人的婚恋故事,在他人看来也充满着传奇色彩。女作家的婚恋,本身就这么特别吗?
虹影:看人而言,女作家幸福的少,所以,她才会优秀。命好,或是说命硬的人,也会得到幸福,但这就更少。
深圳晚报:随着年龄的增长,且从女儿到母亲这个角色,您自己有变化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虹影:我变得有耐心了,肯花更多的时间给她。也愿意为她好好活着。她与我心相通,我写什么告诉她,她画什么告诉我,更多的是,我从她那儿得到灵感,因为她对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兴趣,什么也不怕。用她的画,不是因为我的母亲,而是她的画很优秀,给我的作品添了神采。
深圳晚报:母亲,您自己,女儿——这条纽带之间,您最重要的“发现”是什么?
虹影:生命的延续的神秘性。我总在女我身上看到我不在人世的母亲,她的笑,她的说话方式,以及她的走路的方式。
深圳晚报:您的先生亚当·威廉姆斯出版了《乾隆的骨头》。您如何评价这部作品?
虹影:这本书故事发生在军阀混战时期,以女主人公凯瑟琳前往中国寻找失散的生父为主线,以同学俞馥夔、一个共产国际的秘密间谍生活为辅线,穿插了三角恋情、国民政府的北伐,一直写到张作霖遇刺。读来如同亲临其景,出人意料,让人喘不过气来。优秀的小说家,具备本领让读者通过所写的故事经历这个融化的过程,找到继续活着的理由和自我。我觉得威廉姆斯拥有了这个本领。
虹影重要作品年表
1983年2月 首次发表作品《组诗》
1988年4月 诗集《天堂鸟》
1992年9月 长篇《背叛之夏》
1997年5月 《饥饿的女儿》
1999年5月 《K》
2003年1月 《孔雀的叫喊》
2003年12月 《上海王》
2004年7月 《绿袖子》
2005年2月 《上海之死》
2009年9月 《好儿女花》
2011年10月 《小小姑娘》
2013年6月 《53种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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