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2年8月出版的《迦利时代:南亚次大陆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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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廉·达尔林普尔是英国著名作家。在古代印度教的宇宙观里面,迦利时代是一个最为黑暗的时代,也是一个趋于瓦解的时代。作者曾经在印度北部和巴基斯坦旅游。那时候,他切身体会到,自己仿佛被笼罩在这个时代之中。本书是作者在南亚次大陆旅行十年后的文字结晶。在旅行期间,他多次冒着危险,采访了当地的很多政要人物,也记录了种姓冲突和印度教的奇闻逸事。在印度、巴基斯坦、斯里兰卡等国家,残留着莫卧儿帝国和印度王公的印记,英国、荷兰、葡萄牙的殖民统治,也在这里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在这里,古老的信条一去不复返,全新的社会秩序却还没有建立起来。
全书共二十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七章“种姓战争”,讲述上世纪90年代在印度发生的种姓斗争。那么,在上世纪90年代,在印度发生了怎样的种姓斗争?结果如何?这就是今天要讲的内容。
1990年,作者在印度旅行期间,到拉贾斯坦邦的焦特布尔市访问。他到了焦特布尔市农村地区的一个帮扶中心。这个帮扶中心专门帮助低级种姓,解决生活困难。但是,这里刚刚遭到高种姓学生的冲击和破坏。
在这里,作者见到了蒂亚吉博士。他是这个帮扶中心的医疗人员。蒂亚吉博士站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帮扶中心中央。他说,这里刚刚遭到高级种姓学生的冲击,他们都是周围村子里的高种姓拉杰普特的学生。他们来了整整三卡车的人,总共有200来人。这些人大举翻过围墙,进了院子里,手里挥舞着铁棒。他们破坏了医疗诊疗室,破坏了所有的设备、所有的药物。
在印度,虽然在法律上,早就废除了种姓制度。但是,在这个农村,天高皇帝远。即使有法律,对于这些村庄来说,不会有什么差别。在这里,想要改变低级种姓达利特人的命运,仅仅靠法律是无法实现的。
蒂亚吉博士说,在这里,低种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高种姓的奴隶。他们在高种姓者的田地里劳作,获得低微的报酬。
第二天清晨,蒂亚吉博士带着作者,到附近考察。他们越过一片山脊,看见前方平缓的断崖上,坐落着一个白色石头垒起的小村子。在它旁边不远处,还有一片面积更大的定居点,在这里,是一间间圆形的泥巴房。房顶用稻草砌成圆锥形,看上去很是可爱。
那座拥有坚固房屋的石头村,是高级种姓拉杰普特人的居住地。而那些泥巴房,则是低级种姓的人住的地方。高级种姓和低级种姓的人,不能住在一起。如果一个低级种姓的人,想从高级种姓的人的门前经过,就必须脱掉鞋子。
蒂亚吉博士解释说,在印度,种姓制度是一种僵化的制度。好几个世纪以来,正是这套僵化的等级制度,把印度的农村人口,分为三六九等。
在印度农村的很多地区,种姓不仅仍然能决定你的衣着,还规定了你能住在哪里、从事什么样的职业,甚至规定了你家的房子,能漆成什么样的颜色。至今,在印度,80%的人口居住在传统的农村。在这里,生活的每个细节,都受到种姓制度的规范。
在印度,种姓制度本质上就是一种神授形式的农奴制,它也有一种稳定性的功能,可以避免社会滑向无政府主义。在印度社会,在表面上的混乱之下,存在着3000多年来累积形成的、既僵化又严密的种姓和亚种姓体系。在这个体系下,人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准确地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正统的印度教徒相信,一个人今生今世属于哪个种姓,是由上一世的行为所决定的。上一世积德行善,今生就会得到奖励,成为高级种姓;上一世作恶多端,今生就会受到惩罚,成为不可接触者。一个扫大街的人,如果勤勉善良,下辈子转世,就有望成为婆罗门,继而最终达到解脱和涅槃,从不断受苦、转世的永恒轮回中,解脱出来。
因此,在虔诚而传统的印度教徒眼里,挣脱种姓的桎梏,不仅动摇了社会的根基,还意味着打破宇宙循环,藐视自然规律。1990年10月,时任印度总理辛格,公开表示,向低级种姓普及教育,提高低种姓群体的社会地位,并且,为印度1.52亿不可接触者,保留政府中的职位。这项措施遭到了高种姓群体的极力反对。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些措施的人,是拉吉夫·戈斯瓦米。他是一个20岁的婆罗门青年,来自旁遮普地区的一个中产家庭。政府宣布将把一半的职位,预留给低种姓群体,这让拉吉夫自动获得职位的希望落了空。
拉吉夫首先开始绝食斗争。他联合几个朋友,策划了一场博人眼球的表演,就是假装自焚。但是,他还是被严重烧伤了。当拉吉夫躺在医院命悬一线时,他的照片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
紧接着,印度每个城市都爆发了骚乱。在很多地方,高种姓学生与警方发生了冲突。他们阻断交通,制造列车脱轨。在一些城市里,警方朝示威者开火。自焚事件也接连不断地出现。
拉贾斯坦邦是最主要的抗议中心之一。在焦特布尔市,高级种姓的学生和警方,打得不可开交。蒂亚吉博士的帮扶中心遭到了袭击。这只是许多类似事件中的一例。
如今,低种姓者已经能够和其他人一样,享有均等的机会。
即使在拉贾斯坦邦这样保守的地区,仍然有一些不可接触者,过上了好日子。在距离焦特布尔40英里以外,有个叫格德瓦达的村子。那里是一个庞大的皮革匠聚居区。皮革匠属于低级种姓。他们经年累月地缝制皮鞋,从来得不到尊重。但是,近年来,他们交了好运。格德瓦达村开始出现欣欣向荣的景象。村里最近通了电。许多人家里装上了吊扇,全村买了六台电视机。
然而,格德瓦达村只是个特殊案例。在拉贾斯坦邦的大部分农村地区,种姓体系的传统秩序完全不可撼动。种姓偏见依然主宰着一切。蒂亚吉博士的帮扶中心所在的村子,特别典型。这个村里,住着100户人家,来自十个不同的种姓。拉杰普特人和婆罗门,位于社会金字塔的塔尖。贾特和比什诺伊人位于中部。在它下面,是三个低种姓群体,乐师、陶瓷匠人和牧人。最后是不可接触者,也就是皮革匠、铁匠和清洁工。
在这次骚乱过后,蒂亚吉博士重建了帮扶中心,并在焦特布尔和周围的地区,继续勇敢地从事他的工作。
这次骚乱导致辛格政府下台。1990年11月,高级种姓的钱德拉·谢卡尔,成为新一任总理,谢卡尔上台后,就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政策。
但是,从1990年以来,在印度,许多邦政府陆续采纳了预留政策,给低级种姓预留职位。在南部的一些地区,多达65%的政府职位,是预留给低级种姓的。更加引人瞩目的是,1997年,来自喀拉拉邦的不可接触者,纳拉亚南,成为印度首位达利特人总统。这是低种姓解放的重要象征。同时,低种姓政治人物的崛起,会给达利特人的地位,带来深远的影响。
即便发生了这些变化,在印度农村的许多地区,种姓体系依然坚不可破。事实上,如果说产生了什么影响,那就是预留政策和达利特人近来在政治领域的强势崛起,似乎又固化了新的种姓意识。
总之,1990年,印度各地的高级种姓,爆发了大规模的骚乱,反对政府给低级种姓预留职位。很多低级种姓帮扶中心,受到冲击,变成废墟。骚乱导致政府下台。但是,在这次骚乱以后,印度很多地方的邦政府,采纳了给低级种姓预留职位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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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利时代 南亚次大陆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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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作者:威廉·达尔林普尔
出版时间:2022年0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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