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花城出版社2021年7月出版的《月球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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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晓江是著名作家。本书由四十四篇小说组成,是一本近未来幻想的奇异故事集。书中讲述,在月球采矿业逐渐没落时,主人公的父亲孤注一掷,买下二十亩土地,留在月球;他们仿佛停留在空中,却是穿行于月球与地球之间的旅行者;在太空探索中一无所获的人类,把注意力转移到虚拟技术革命上来。在书中,作者描述了无法被看清全貌的大飞船,无限的榻榻米铺就的房间,以及杀手与刺客在黄昏的博弈。
全书共六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三章的“月球深处”,讲述月球上的第一代移民的工作和生活。那么,第一代月球移民有什么样的工作和生活?又有什么样的结局?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作品主人公是在月球上出生的。他的父母,是月球上的第一批技术移民,最初的条件十分艰苦,而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选择生下了他。那时候,月球上的氛围欣欣向荣,人们信心满满地作为拓荒者来到这里,在较大的环形山建筑基地,在较小的环形山搭建房屋。他的父亲每天搭乘通往月球深处的玻璃圆筒,忙碌着一些他至今仍不了解的事。
月球上的矿产开采很快就宣告失败,梦想家们在这里品尝了惨痛的失败。现在,多数人选择回归地球。而他的父亲却异想天开地用全部积蓄,买下了大量正在抛售的月球土地。
在月球,他们拥有二十亩土地,那里有难以企及的宁静。他每天无所事事,游荡在月球表面。他们拥有四个深入月球深处的矿坑,就叫做月坑。月坑的电梯不再启用,但逃生阶梯可以通向最底部,他每天徘徊在月球深处,向上看和向下看,都是无数的同心圆。
这是月球上保存最完好的一个废弃矿坑,如今,这里已经成为月球观光的主要景点。那是在他的童年,恰逢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大萧条时期,人类染指太空的宏伟愿景,遭遇了巨大的挫败。月球矿业在月球表面留下了两百多个大型矿坑,还有一万多个小型矿坑。在月球上的采矿业并非一无所获,但是,都得不偿失。随着大批移民撤离,月球上只留下了区区几十户人家,其中就有他们一家三口。是的,他出生在月球,几乎整个童年都在月球度过。作为初期移民的福利,他天然拥有地球和月球的双重星籍,这并不像火星的星籍那么可笑,但是,双重星籍对于他的意义,也就只是无需再多申请一份旅行专用的月球护照吧。
当时,月球被好几个巨型矿业公司瓜分,移民住宅分布在不同的矿坑附近,依赖于专属空间站的资源供应。在第一波移民归潮中,集装箱式的便携住宅被大量回收。在这以后,他们就没有邻居了,只有在无线联络中,才能知道还有其他人在月球上。附近只留下他们孤零零一家。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在月球地平线上,除了绵延不绝、开发近半的环形山凹,看不到任何房屋和人影,整个月球上,仿佛只有他们。
这是他成年以后再也无法享受到的、巨大而奢侈的孤独。这种孤独的感觉,已经进驻了他的内心。在任何时候,即使周遭人头攒动,热闹纷繁,他还是会轻易地坠入孤独之中,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在辽远无际的月球表面,独自徜徉的孩童。孤独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一份礼物,已经在血脉之中。
依然选择留在月球的人们,原因各有不同,但是,多数人不是他父亲那样固执的冒险家。他的父亲就像守着一片再也打不出鱼来的海域,每天仍然驾着小船出海,期待着一成不变的海面下,仍然有洋流涌动,能带来新的鱼群。他的父亲和以前一样,每天去月坑劳作,一个人驾驶机器,精打细算地利用着有限的能源,谨慎地量力而为,给家庭带来微薄的收益。
然而,他家的经济状况不可避免地更糟糕了。第二波归潮以后,月球上的移民就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几户,就连最顽强的矿工和矿业公司留守的观察员,都回归地球了。可是,他的父亲却逆流而上,更加狂热,把全部资产都用来购买月球土地。他的父亲说,当移民再回来时,他们就是月球上最大的地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母亲就总是处在喝醉的状态。在清醒的时候,母亲是个冷静而有节制的人,具有技术移民普遍拥有的坚韧品质。工作之余,总是抽时间讲解有关地球的知识。母亲说:最终,人类会把这里建设成另一个地球,比地球更繁荣,因为,从零开始,发展会很迅速。但是,骄傲只属于第一代移民。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月球,人类贪图安逸和享受的陋习,会改变月球上单调的生活。事实上,月球上的第一个商业区,已经在筹建,会给移民们提供娱乐,让他们安稳下来,不再有思乡病。但是,母亲又认为,现在这样简单朴素的生活,才是月球的黄金岁月。
然而,一切都未如人愿。有一个时期,母亲陪伴他的时间开始减少,后来他发现,那是因为母亲开始酗酒。母亲买了酒,有时就倚靠在自动售货机旁边,喝到人事不省,被父亲扛回家来。再后来,月球矿业停产,母亲不再去月坑工作,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时光,再也没有回来。母亲喝醉以后,除了昏昏大睡,就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兀自笑得停不下来,有时则会用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父亲。母亲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来,对周围的一切难以置信,带着深深的疑惑,眼神也变得陌生和空洞。
父亲对他说,母亲的酗酒和昏睡,是地球移民常有的思乡病。在他五岁那年,家庭的经济状况已经无法收拾。父亲买下的矿坑,只是一种未来的投资,无法产生现实收益,但是,每年都要为此支付税款,虽然不多,却也难以承担。如今,回归地球已经不得不提到议事日程上,然而,那将意味着他们一无所有。父亲的眼中布满血丝,没日没夜地待在矿坑里。有时,几天都不回来,不知道是在捣鼓些什么。父亲连睡眠都在月坑深处的矿车里将就了。偶尔回家,就是在电脑上撰写提交给政府的长篇报告。父亲越来越憔悴,却始终保持着与形貌不符的亢奋。他感到,父亲像一张绷得越来越紧的弓,在积蓄着足以从月球射到地球的力量。
改变这一切的是母亲的离去,父亲一直告诉他,母亲一个人先回地球了。长大以后,他才知道,那时候,月球和地球之间,已经没有交通,为个人开设航道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错过了回归地球的末班车。如今,即使变卖所有的月球地产,也买不到他们回归地球的车票。
那时候,父亲常常彻夜不眠。有一天清晨,很久不再出门的母亲,蹒跚着走下阶梯,然后去月矿地下一层,要在自动售货机上买酒。在那里,他母亲不小心翻过了护栏,失足掉进了五百米深的矿坑里,就摔死了。
总之,移民到月球上的第一代人,在月球上挖掘了两百多个大型矿坑。但是,因为在经营上得不偿失,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地球。剩下的少数几户人家,虽然购买了大量的月球土地,但是收益很少。最后,月球与地球之间的交通也中断了,他们错过了回地球的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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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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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作者:胡晓江 著
出版时间:2021年0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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