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3月出版的《元代佛教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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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高华是著名历史学家。本书是陈高华先生关于元代佛教研究文章的结集,汇集了1979年至2018年有关元代佛教的文章二十余篇。其中所论述的内容涉及到元代佛教的方方面面,比如元成宗与佛教,元代大都的皇家佛教寺庙,以及十四世纪来中国的日本僧人等等,是当代佛教史研究的重要成果。
全书共五部分。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三部分的“元代江南佛教略论”。元代江南佛教有哪些宗派?忽必烈对佛教采取了什么样的政策?江南佛教各派发展情况如何?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元代佛教兴盛,与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有密切的关系,对后代佛教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影响。
1277年正月,南宋朝廷投降,元军进入临安,也就是今天的杭州。二月,元朝皇帝忽必烈颁布诏书,要求保护僧侣和寺庙。可见元朝政府平定江南之初,就开始重视对佛教庙宇和僧侣的保护。
元朝政府为了管理南方佛教,先后在中央设置过总摄所、总统所、行宣政院和广教总管府等机构,而且在路、府、州、县各级地方,设置僧録、僧正、都纲司等管理机构。
元代江南佛教有许多不同的宗派。从大的方面来说,可以分为汉地佛教和藏传佛教两大系统。汉地佛教是江南固有的,藏传佛教则是元代传入的。
和北方一样,江南固有的汉地佛教一般分为禅、教两大类。禅指禅宗,教则包括禅宗以外的各宗派,有天台宗、华严宗、慈恩宗、密宗、律宗等。禅宗寺院称为禅寺,僧人称为禅僧。律宗寺院称为律寺,僧人称为律僧。其他宗派寺院统称为讲寺,僧人称为讲僧。
南宋时,江南佛教中势力最大的是禅宗。忽必烈原来也尊崇禅宗,但后来对待佛教各宗派的态度有所改变,明确采取“崇教抑禅”的方针,也就是尊崇各教派,抑制禅宗。全国统一以后,这一方针在江南也加以推行。忽必烈以江南佛教各宗派不流行为由,从北方选派了禅宗以外的各宗派僧侣共三十人,来到江南开讲佛教。忽必烈设立江淮佛教都总统所,任命杨琏真加 为总统,负责管理江南佛教事务。杨琏真加在南宋宫殿废址上面,建造了五座寺院,分别属于禅宗、慈恩宗、天台宗、白云宗和藏传佛教,显然为了抬高其他宗派,使它们和禅宗平起平坐。1288年,忽必烈召集江南的禅宗和其他各宗派的代表人物,到大都,组织双方进行辩论。结果宣布其他各宗派胜过禅宗,地位在禅宗之上。这使南方禅宗受到很大打击。
元朝初年,佛教和道教之间曾发生过争斗。经过几次辩论之后,忽必烈对道教严厉处理,焚烧大批经典,没收部分道观的房舍、田产。对于禅宗和其他佛教宗派之间的斗争,忽必烈虽然倾向于各宗派,但对禅宗只是抑制,并没有采取激烈的措施。忽必烈以后的元朝历代皇帝,对于禅、教之间的矛盾都不感兴趣,任由它们自行发展。因此,禅宗在江南仍有很大的势力。
元代中期,江南禅宗出了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中峰明本,一个是笑隐大䜣,两人都属于禅宗之中的临济宗。中峰明本以苦行和学识受到海内外僧众的普遍尊奉,声望之高,江南佛教界无人可比。许多达官贵人、社会名流拜倒在他的门下,自称弟子,其中就有高丽国王王璋和著名文坛领袖赵孟頫。他死后被追赠为普应国师。笑隐大䜣曾经是杭州中天竺寺住持。1329年,元文宗把自己在集庆的旧居改为大龙翔集庆寺,集庆就是今天的江苏南京。元文宗让笑隐大䜣担任大龙翔集庆寺的新住持,并特别封他为三品文官。元顺帝时,又下诏书,加封他为佛教宗主,同时负责管理五大山寺庙,实际上就是江南禅宗的领袖。享有这个头衔的,在江南佛教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认为,忽必烈实施尊崇佛教各宗派,抑制禅宗的方针,虽然也产生过一定的影响,但禅宗在江南佛教中的主导地位并没有动摇。
江南原有的佛教其他各宗派中,天台宗势力较大。僧人性澄在忽必烈时代,曾经为争取国清寺回归天台宗,到大都奔走。成宗时,宣政院为奏请,颁布玺书加以保护。后来,他应召进入大都,受到英宗多次召见,升座说法。可见这位天台宗僧人与朝廷的关系很密切。
元代江南还有两个活跃的佛教宗派,一个是白云宗,一个是白莲宗,都属于佛教净土宗,净土宗以念佛号为修行内容,简便易行,在民间广泛流行,但也因此遭到其他宗派的歧视和排挤。
白云宗创始于北宋末年,南宋时很是兴盛,主要流行于两浙地区。但它遭到某些自命正统的僧侣和文人的排斥,被视为异端,未能为官方承认。白云宗的首领乞敕额,不仅遭到拒绝,而且被流放,寺庙被拆除。进入元代以后,白云宗僧人 道安 迅速向江淮佛教管理机构报告刊印《大藏经》的计划。此后,白云宗又被批准成立管理机构,赐给从二品的官级。元仁宗时,白云宗主沈明仁被授予“荣禄大夫、司空”,是从一品级别的官员,声势显赫,当时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但白云宗兴盛以后,他们的首领和门徒,有很多人做了不法之事,引起民愤,不断有人要求取缔白元宗。1320年,沈明仁终于因为违法被治罪,白云宗虽然继续存在,但已经开始走向衰落了。
白莲宗是南宋初年创立的。宋、元之际,白莲宗发展很快,主要流行在江南的福建、江西、江东等地。1308年,元武宗下令禁止白莲宗,拆毁了他们的祠堂和寺庙,并让他们的僧人都还俗,返回原籍。在元朝末年爆发的农民战争中,白莲宗被起义者用来作为宣传、组织群众的一种形式。
此外,南方还有头陀教,也是汉地佛教的一个宗派,与禅宗关系密切。
藏传佛教产生于吐蕃,也就是今天的西藏及邻近地区。后来传入西夏。13世纪中期,吐蕃归附蒙古,藏传佛教进入蒙古宫廷。忽必烈称帝后,尊奉藏传佛教领袖八思巴为帝师,藏传佛教从此受到元朝历代皇帝的尊奉,它的地位在汉地原有佛教的各宗派之上。
江南原有佛教各宗派之中,也有一些僧人积极学习藏传佛教学说。但总的来说,藏传佛教进入江南,主要是凭借政治上的权势,缺乏足够的社会基础,因而并没有得到发展。
在元代,曾先后刊行多种《大藏经》,其中多数是在江南刊印的,有《碛砂藏》、《普宁藏》河西字《藏经》、《毗卢藏》等,受到朝廷的支持。可以看出,元代江南《藏经》刊印事业是很兴盛的,《藏经》刊印的兴盛反映出佛教影响的扩大。
元代《大藏经》的印刷和流通有几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朝廷和权贵出资印刷,免费赠送给各地寺院;一种是寺庙的僧侣管理机构出资印造,赠送给各地寺院。还有一种是各地的寺院岀资订购的。
元代,中国和境外的佛教文化交往很频繁,江南的佛教尤其突出。与江南佛教有来往的国家是日本、高丽,此外有西天,也就是印度。
唐、宋时期中日两国佛教交流相当频繁。元代仍有大量日本僧人来华求法。据统计,有历史记载的就多达二百二十多人。
元代也有一批江南僧人先后到了日本。他们到日本后受到朝廷、贵族和民间的崇敬,对于日本的佛学、文学、书法、绘画等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高丽忠宣王王璋曾遣使者到杭州印造《大藏经》,送给各个寺庙。此外王璋还与江南佛教有多种因缘。在元代,高丽僧人来中国学习佛教的人很多,不少人来到江南。名僧普愚从中国回到高丽后,被尊为王师。
在元代,中国和印度也就佛教文化方面的交往。在杭州,就专门为印度僧人建造了一座寺院。
总之,在元代,江南也和北方一样,存在着汉地佛教和藏传佛教两大系统,其中汉地佛教有禅宗和禅宗以外的其他宗派。忽必烈采取尊崇各派佛教而抑制禅宗的政策,但并没有动摇禅宗在江南佛教中的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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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佛教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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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
作者:陈高华
出版时间:2021年0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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