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山东画报出版社2020年11月出版的《成长的艺术 艺术的成长：人类学者和青年艺术家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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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作者方李莉是著名人类学家，朱阳是当代青年艺术家，也是方李莉教授的儿子。本书就是两代人关于当代艺术、文化、人类学等问题的哲思谈话录，既有学术的深度、知识的广度，也充满故事的趣味。全书以朱阳的成长经历为线索，从母亲、学者、朋友的视角，发掘了一位年轻人对世界的认知过程，书中还贯穿了人类学对个体生命历程的探讨。

这本书全书共二十四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十九章“实体与虚拟的社会空间”。如果把文化比作有生命的生物体，如何看待和解释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两种文化的融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这就是本章的内容。

社会是由群体人组成的，它既是实体的，也是虚拟的。实体的部分是这个群体人的生活范围，虚拟的部分是这个群体的人共享的对世界的认知。社会又像生物一样，由一群生物人组成，并由此构成了一个相对于自然的人工环境，可以让每个个体的人都在这个社会的环境中生存。个体人是一个独立的生物，但是每一个个体人都是由身体里的一堆器官组成的，这堆器官既组成了个体人的物质性，也组成了个体人的意识性，它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我们通常认为，意识是身体的主人。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意识不能、也不需要控制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我们也不需要在吃完食物后，靠意识指挥我们的胃去消化食物，同时，我们也不需要在控制自己身体活动的时候，用意识驱动每一块参与活动的肌肉，甚至我们不能控制体内血液的流动，更不要说用意识驱使身体里的白细胞攻击入侵体内的病菌。

那些我们意识无法控制的活动，现在被称为潜意识，潜意识或许控制身体99%的活动。潜意识就是我们身体里每个独立器官的意志。在社会里，可能每一个人的独立思考和行动，都像我们身体里的潜意识，这一系列的“潜意识”驱动着整个社会的发展。

那么，我们社会里，现在存在的各种学科是不是就像我们身体里的器官，依赖身体而活着，但必须为了身体活着而工作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艺术这个学科对社会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社会真的是这样的话，中国和西方是不是可以成为完全不一样的独立的个体社会呢？学习西方艺术，如果做出艺术作品的话，那这种艺术是属于哪个社会的器官呢？那些人在中国，他们学习和创作的艺术知识及方法都来源于西方，而那些渴望得到西方认同的艺术家，他们的艺术又是属于哪个社会呢？

现在的当代艺术是由西方起源的，在西方的历史中延续，是属于西方社会原生的社会“器官”，在中国学校里学习模仿西方艺术，是不是有些像强行把西方社会的“器官”移植到中国社会身上？如同人体的器官移植，会受到来自体内的免疫系统的排斥，还可能根本连接不到体内的中枢神经，或者，这种当代艺术根本不是移植到中国，而是西方社会伸到中国的“触手”，通过当代艺术这个社会“器官”，感知和解析中国文化，将信息回馈给西方社会，并最终导致中国本土文化的解体呢？

中国的大部分当代艺术家都渴望得到西方的认可，比如在西方的美术馆办展览，获得西方的当代艺术奖项，虽然经历了现代主义的西方在去权威化，但是它们现在依旧是当代艺术的权威评价体系。

不仅是中国，全世界所有的当代艺术家都被来自西方的荣誉所吸引。这种吸引是不是就是在社会“潜意识”下，推动着西方的当代艺术的器官伸出每一个“触手”，向自己的“中央神经”回馈呢？

那些在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元素”只是用西方的方法在解析，解析的目的是为了让西方文化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可以直接吸收。来自西方的人类学对落后的异域文化的田野考察，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对比，研究理解自己本民族文化的原始时期，现在可能慢慢地变成了构建一幅自己文化可以理解的详细的人类文化图谱，从原始到现代。因为这个学科是西方社会发展出来的，所以它在西方社会里有一套完整的接入社会的“中枢神经”的通道，在中国并没有。中国人通过人类学在自己的土地上做关于自己文化的田野调查时，这是为了中国做的？还是为了西方做的？因为大部分中国的人类学家，也和当代艺术家一样期望得到西方世界的认可。

这种期望是不是也是社会的潜意识驱动着将研究成果接入西方社会的“中枢神经”呢？无论是当代艺术还是人类学，都在探索这个世界，使用着源于西方的哲学的论证法则。

我们也认同将经验转换成知识的方法，其实不认同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包含在所有的基础教育里面的。这种论证法则和探索世界的目标，才是真正西方社会意识的核心，所有西方社会内部的“器官”都为此服务，或者换一种角度说，正是西方社会内部所有的“器官”都趋于做这件事情，才造就了现在西方社会的核心意识。我们比较认同达尔文的自然选择进化论，可以说，社会里的功能性“器官”是自然选择的结果，环境和竞争可能依然是最强的选择力量的来源。

中国和西方是各自独立的文化，文化之间的冲突会产生两个不同阵营的立场，那么，我们的立场应该是什么。

文化不是那么绝对的事物，所有的人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也生活在社会的信息网络中，这个社会的信息网络连接着社会中每个人的精神世界，所谓的精神世界只是由信息组成的对世界的认知，这个认知中也包括了对自己的认识。精神世界在社会的信息网络中像水一样流动和传输着，社会的信息网络也像流动的水系一般，我们说的文化就是像水系一般的社会信息网络。

每个社会虽然是独立的，但是并不孤立，社会和社会之间会产生连接，所产生的连接也像一个水系连接到了另一个水系，两个社会之间的信息慢慢互相混合。中国社会和西方社会从最开始已经连接上了，就像全球所有的水系都是连接在一起的一样，文化之间的冲突只是像两个巨大水系中的水流激烈地混合在一起的表象而已。

文化的边缘总是快速运动而浑浊的，越往中心，运动得越慢，也会有越清晰地分层。

从这样的视角看，现代文明正在造就一种更加复杂的文化形态，这种形态的文化是超越个体人的感知常识的。因为我们每个人只有一个用于思考的大脑和一双接收视野信息的眼睛，所以我们现在还很难理解拥有多个“大脑”和“视野”的文化系统。在这种理解下，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只是同一个现代文化中的两个拥有独立思维的大脑，也是两个共享的视野。

总之，从生物学角度来看，文化也具有生命力。在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的互动中，存在着中国本土文化被解体的现象。同时，现代文明是多种独立的文明之间的交流和碰撞，会造就一种更加复杂的文化形态。

好了！想了解更多内容，建议打开《成长的艺术 艺术的成长：人类学者和青年艺术家的对话》。感谢你天天听好书，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