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9年9月出版的《法律的颜色:一段被遗忘的美国政府种族隔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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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美国历史学家理查德·罗斯坦。这本书以丰富的史料和数据,真实记录了美国种族隔离的,无数令人悲愤交加的故事,详尽阐述了20世纪中叶,联邦政府如何利用公共政策,强化种族居住隔离。正是这种种族居住隔离,造成了美国延续至今的歧视性居住模式,极大地破坏了美国的经济公平、教育公平和司法公正。
近年来,美国各地的暴力事件,再一次把这个问题带回到大众的视线。作者以质朴有力的文字,呼吁读者,重新审视这段历史,而且认为美国政府有义务纠正这一过错。
全书共12章。这里要讲的内容来自第11章“向前看,向后看”。为了消除种族歧视,美国采取了哪些措施?效果如何?为什么美国的种族隔离反而更加严重了?这就是这一章的内容。
在美国,种族政策和政府有着难分难解的关系,正是这些政策造成了收入悬殊和居住隔离,并使得这种局面一直延续至今。
1957年到1968年间,美国国会通过种种民权法规,禁止在公共设施、公共交通、选举与就业中将美国黑人视为二等公民。这些法规虽然遇到各种阻挠,但是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然而,终结住房方面的种族隔离就要复杂得多,这要求去除过去一些做法的影响,但这些影响看起来似乎无法逆转。
1968年,美国两院勉强通过了《公平住房法》,禁止在房屋出售和出租中的种族歧视,支持美国黑人有权利居住在他们喜欢而且有能力负担的任何地方。
这项法案已经存在了半个世纪之久,但是,并没有消除过去的种族隔离政策所造成的影响。
其他方面的民权法也有功亏一篑的情况,失败都发生在落实和执行层面,并不在概念层面。这些民权法的规定简单明了,比如禁止在选举、招聘、住宿、餐饮、公共交通和教育中的种族歧视。
和其他方面相比,终结学校的种族隔离就要难得多。我们发现,今天学校的种族隔离状况比40年前更为严重。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学校所在社区的种族隔离已经过于严重。
1970年,美国黑人就读的学校中,通常有32%的白人学生。到了2010年,这一数据降到29%。如果住房隔离不是那么普遍,消除学校的种族隔离应该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居住隔离的影响很难消除,这是因为,过去这些年里,白人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住房大幅升值,造成了白人和黑人之间巨大的财富差异,这也导致了种族隔离居住模式的持续存在。
而且,种族隔离一旦形成,在种族问题上看似保持中立的政策,就会加剧这一局面。当代的联邦、州和地方性工程,不但没有消除种族隔离,反而起了加剧的作用。
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1973年前后,所有美国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的实际工资和家庭收入,都在快速增长,几乎翻了一番。大部分高收入的蓝领职业领域,比如建筑业,仍然把美国黑人排除在外。在大多数政府职位中,美国黑人的情况都有了改善,但并不是所有职位都是这样。总体来说,直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黑人的收入才有了起色,但那时候,白人住宅郊区化进程已经基本结束,种族隔离的居住格局已经形成。
从1973年到现在,美国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的实际工资,大都处在停滞状态。正当此时,独户住房的价格开始暴涨。从1973年到1980年,美国黑人工资的中位数下降1%,而美国的平均房价上涨了43%。在接下来的10年间,黑人工人的工资又下降了1%,而平均房价则再次上涨8%。
最后,美国联邦政府终于决定,允许美国黑人进入近郊区,但是,在这个时候,民族融合的机会之窗已经基本关闭。
1968年的《公平住房法》禁止实行种族歧视,但是,在这一法案通过后,将美国黑人挡在大多数白人近郊住宅区之外的,主要并不是种族歧视,而是黑人丧失了支付能力。
对于所有美国人来说,在全国收入分配中,从低层上升到中产阶级,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假设我们把所有美国家庭,按照收入从高到低排列起来,然后把它们平均分成5个层次。实际来看,美国的流动性不如很多其他的工业化国家。父母的收入处于最底层的孩子,他们中有43%的人,在成年后仍会留在最底层。
美国黑人的流动性更差。父母处在最底层的那些孩子中,有53%的人成年后仍然留在这一层,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人,可以进入中间或更高的层次。低收入美国黑人因为种族隔离而处于不利的局面。他们很少有就业机会可以让他们出类拔萃。
现在白人家庭收入的中位数是6万美元,而黑人家庭收入的中位数是3. 7万美元。白人家庭财富的中位数是13. 4万美元,而黑人家庭财富的中位数大约是1. 1万美元。如此巨大的差异,种族性住房政策是重要原因。
对于美国的中产阶级来说,住房的抵押资产净值是家庭财富的主要来源。今天的美国黑人家庭,他们的父辈和祖辈在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没有资格参与抵押资产净值积累的繁荣,现在他们要缩小财富差距,困难重重。
和收入方面的情形一样,美国黑人财富的流动性也不如白人。那些父母处在财富最底层的美国黑人,只有1/4可以进入财富中间层。
低收入美国黑人向上的流动性不如低收入白人,原因之一就是美国黑人更容易几代人都陷在贫困社区出不来。美国学者对贫困社区的定义,是有20 % 的家庭收入在贫困线以下。2016年,对于三口之家来说,贫困线是2. 1万美元。这样的家庭也无法进入中产阶级社区。
他发现,现在十三到二十八岁的年轻的美国黑人,住在贫困社区的概率是年轻白人的10多倍。66 % 的美国黑人属于这类情况。相比之下,对白人来说,如果一个孩子在贫困社区长大,向上流社会移动、走出贫困社区进入中产阶级,是典型路线,但在美国黑人来说,就是非常规的偶然现象。
在贫困社区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平均学业表现不佳,因而成年后在工作中获得成功的也较少。
过去的政策法律所推行的种族隔离一旦形成,尽管随后的政策并无种族色彩,对美国黑人和白人的影响也会有所不同。有好几个看似“不带种族色彩”的计划,使美国黑人进一步陷入劣势,而这样的不利局面,最初是由带有种族隔离意识的住房政策造成的。
还有一项政策,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种族色彩,但是也造成了歧视性的后果,那就是美国的全国交通系统。我们大力投资公路,把通勤者和他们位于闹市区的办公室连接起来,但我们在公共汽车、地铁和轻轨方面的投资相对较少,而正是这些交通设施,让居住在城区的美国黑人也,可以去近郊区工作,而且可以降低他们与更广阔的社会的隔绝程度。
目前,联邦政府正在落实两个大的计划,来解决贫困人群所面临的住房危机,但每个计划的实施结果,都进一步加深了种族隔离。一个就是低收入住房退税计划,这个计划是补贴那些向低收入家庭提供住房的开发商。另一个是住房选择代金券计划,这个计划对租房的家庭进行租房补贴,这样他们就可以租住在没有补贴的情况下负担不起的房子。
但是,全国所有退税住宅,大约有四分之三的住宅单元是在贫困社区。在使用优惠券的家庭中,有一半以上是在贫困社区租房。这样,就使更多的黑人居住在贫困区。
现在,对于美国黑人工人阶级来说,工作机会所在的区域距离能够负担得起的住房越来越远,而他们的收入仍然处在停滞状态,这就使得黑人的处境进一步恶化。
总之,尽管五十年来美国颁布了种种民权法来消除种族歧视,但由于过去的种族隔离政策造成的后果根深蒂固,财富分化和住宅隔离难以消除,如今美国的种族隔离仍然在不断恶化,使得政治冲突和社会冲突越发严重。
《法律的颜色:一段被遗忘的美国政府种族隔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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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作者:[美] 理查德·罗斯坦(Richard Rothstein)著
译者:王志欣
出版时间:2019年0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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