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天天听好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上海书画出版社2020年7月出版的《交织的目光:西方绘画500年》。这本书入选了2020年8月百道好书榜艺术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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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年来,毕加索、梵高、安格尔、伦勃朗、莫奈等,这些艺术家书写出西方绘画史的传奇。一代又一代的异彩纷呈的画作,呈现出清晰的传承和演变风格。从16世纪到20世纪,从文艺复兴到现代艺术,这本书涵盖了西方艺术最重要的艺术流派和代表艺术家,浓缩了西方500年绘画史,陈丹青等14位海内外学者和艺术家,带您走进500年西方绘画的瑰丽世界。
全书共十二章。这里要讲的是第十章“梦与荒谬:马克·夏加尔作品中对现代人困境的反思”。在马克·夏加尔所处的时代,社会经济和文化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人们遇到了什么样的精神困境?夏加尔在他的画作中,是如何反映这种困境的?这就是这一章的内容。
马克·夏加尔是在波澜壮阔的20世纪前半叶成名的。他历经了战争与流亡,感受了大都市的繁荣,也体验了机械化社会中个体被异化的精神荒芜。作为大都市中的边缘人和巴黎艺术家中的另类,夏加尔就像漫游者那样,在不同的世界游荡。他借助绘画创作,反思20世纪初人类个体所遭遇的困境。他画中那些超现实的、异域的、梦幻的、荒谬的意象,体现出深切的思乡之情和宗教性,这似乎成为他在精神困境中不断寻求出路的独特方式。
战前的欧洲,伴随着两次工业革命带来的经济繁荣,都市化进程迅猛推进,现代大都市初具规模。然而,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在极大解放生产力的同时,也带来了都市人的精神危机。“工具理性”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对效率最大化的追求、极细的劳动分工,把人禁锢在机械化的工作中,丢失了对世界的整体性感知。日常生活变成了窒息生命自由的“铁笼”,带来了人的异化。随后,20世纪前半叶的两次世界大战、西班牙内战、殖民扩张和犹太人的悲惨遭遇,更打破了资本主义创造的“黄金时代”,使一代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困境。
社会形势的突变,带来了文化艺术思潮的风起云涌:爱因斯坦相对论的问世,打破了人们对空间时间的认知;尼采哲学摧毁了旧的精神信仰,打开了艺术发展的新大门;伯格森直觉论、精神分析法的相继出现,拓宽了人类认知的视野。被贴上了各种主义标签的艺术流派,也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回应随现代化而来的各种光怪陆离的新现象。绘画艺术挣脱了旧有的学术框架的束缚,象征主义、印象主义、表现主义、立体主义、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等各种流派层出不穷。与此同时,文学领域也出现了意识流、蒙太奇等新的表现手法。现代艺术在各个领域都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在众多现代画家中,夏加尔仿佛自成一派。从白俄罗斯传统的犹太乡村来到梦幻之都巴黎,夏加尔受到众多艺术潮流的影响,他一直试图以绘画创作来反思现代人精神的困境。他的梦幻般画风,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表现手法,他的作品展现出20世纪前半叶的艺术文化宗教的图景。
1887年,夏加尔出生在白俄罗斯东北部的维切布斯克城,这是一个贫穷的犹太家庭。他的童年是在一个保守而宗教气氛浓厚的犹太人聚居村中度过的。1907年,他开始在圣彼得堡学习绘画。在这里,夏加尔首次感受到了欧洲的气息。1910年8月,他离开俄国前往巴黎。
在早期创作中,夏加尔尝试以寓言式的风格,展现自己年幼年时乡村生活的远景、农村的动物和人。他用平面的画风、田园式的人物形象、简单的肢体语言,塑造出一种独特简朴的俄国异域风格。
在巴黎这座繁华的梦幻之都,夏加尔的艺术风格逐渐成熟。他加入了一些诗人和立体主义画家的圈子,并对梵·高、野兽派和立体主义艺术进行研究。
他尝试将自然变形,在创作中出现了各种拟人化的动物、夸张的树和房子。这些超自然的形象,构筑了夏加尔奇异的绘画世界。
在同一时期,犹太神秘主义也对夏加尔产生了重要影响,这种影响贯穿他的一生。在这种宇宙观里,人和动植物,甚至和无生命的东西都能交融。夏加尔绘画中那些飞翔的人和动物,以及对房屋、日常用具等的拟人化处理,就是因为受到这种宇宙观的影响。
夏加尔绘画中的梦幻抒情,似乎能把人带入童话般奇妙的世界。他有一幅早期代表画作,主题是《我与村庄》。在画中,他立体主义的创作技巧,表现了自己关于村庄生活的梦幻回忆。红绿色的鲜明对比,充斥着整个画面。自然被展现为带有宗教色彩的知识树和拟人化的动物。人类文明则以异域村庄、村民和被异化的人的形象铺陈在画面上。
与法国当时的流行风潮不同,夏加尔的早期作品,浸润着超自然的梦境般色彩。画家将超自然的非理性元素和现代人的心理危机,全盘呈现在画面上。在作品中,夏加尔将真实事物有意识地梦幻化,交错重叠,使得画面偏离真实。画家的回忆带着梦境般的色彩,似乎又借助梦境,展现了另一种真实。
在早期画作《我与村庄》中,夏加尔展现了一个梦幻般的场景。经历了二战后,他从19世纪50年代起,热衷于马戏团题材,在画作中重复阐释马戏团的梦幻氛围。借助个体的心理体验,夏加尔创造了一个梦幻的自由世界,在他的画中,时空的界限不再重要,人、动物、花草和树木,都能平等自由地交流。似乎人类的一切愿望和欲求,都可以在梦里实现。
面对20世纪上半叶人类个体的精神困境,特别是二战中犹太人的悲惨遭遇,夏加尔在他中后期的作品中,除了展现梦幻般的场景,更多出现了宗教元素,而且偏向荒谬魔幻的画风。1923年至1939年间,夏加尔一家居住在法国,随后,受到战争和欧洲排犹主义的影响,他们流亡美国,又于在1948年回到法国南部定居,直至去世。1931年,夏加尔拜访巴勒斯坦,寻求犹太精神的根脉。而在二战中见证了犹太同胞的悲惨经历后,夏加尔有意转向宗教救赎。宗教元素更是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画作中。
值得一提的是,夏加尔对马戏团题材的喜爱。夏加尔对马戏团营造的非真实氛围感到很惊异,这提供了一个与真实世界相互隔离的空间。梦幻的灯光包围着所有观众,现实世界的一切真实法则,似乎都可以被抛弃。
夏加尔中后期的作品,大多以马戏团为题材,常用蓝色作为背景。他在画作中,试图展现魔幻荒谬的形象,似乎是要尝试,在马戏团世界与真实世界的模棱两可的距离之间,寻求超越的体验。
夏加尔在1967年创作的画作《马戏团》,以蓝色为背景,画面上点缀着黄色、红色等小色块,仿佛儿童的梦境一般。明暗交错的光线和蓝色的背景,营造出亦真亦幻的氛围,伴随着舞台上的超自然生物,整个画面充斥着超现实的荒谬感。
和早期的梦幻场景不同,经历二战后,在夏加尔晚期的画作中,常充斥着荒谬诙谐的超现实性。在夏加尔的马戏团系列创作中,有动物和人拼接而成的超现实生物、密闭的空间、开放的自然风景和蓝色的梦幻背景。
在这些画作中,似乎了打破了回忆、现实和未来的界限,能让画家从残酷战争的回忆中得到精神解脱。
总之,二十世纪前半叶,大工业生产、城市化和两次世界大战,使一代人陷入前所未有的精神困境,在这种形势下,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文化艺术潮流,绘画流派也层出不穷。夏加尔的画风自成一派,具有梦幻般的绘画风格和超现实主义的绘画手法。夏加尔通过这种绘画风格,来反思当时人们的心理危机,寻求精神解脱。
《交织的目光:西方绘画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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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书画出版社
作者:杜鹏飞,包林,马萧 主编
出版时间:2020年0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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