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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5日 来源:韬奋出版人才论坛征文参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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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涛 武汉出版社 副编审、质校中心主任、湖北省新闻出版局审读专家
摘要:在新的技术条件下,校对具有新职能和新定位,做好广义校异同、消灭文字性差错等是校对的重点工作,是图书编校质量过关的净后关口。为此,对校对人才的创新培养要注重培养“八种能力”。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并以较大精力投入训练和督导,使校对人才脱颖而出
关键词:校对、新定位、广义校异同、创新、人才培养
校对在手书原稿的铅字印刷的时代从编辑工作中分离出来,作为一个专门的出版工序,主要的工作任务是消灭排版的误植。在普遍使用电脑写作的年代,原稿经过编辑审稿、设计好版式、灌版后就是初级的书稿,于是校样和原稿合一,它带来了传统上意义上的校对的工作模式的变化,即由校对无原稿可核对,原本意义上的校对工作相当于二校前核红[1]。
在传统出版利润大幅降低的情况下,一些出版社取消校对、采取编校合一工作方式。编辑代替了校对,承担了书稿的编校工作。在一些出版社,由于校对既能校异同也能校是非,一些编辑就把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也交给了校对,自己少看或者不看稿件。校对实际上做了责任编辑的工作、编辑弱化了自身的改稿工作职责。
这两个现象,前者使多主体校对和专业校对制度不能贯彻,图书质量不能保障。后者责编推给校对无限的责任,以至于编辑审读缺位、审稿失察、审稿程序后移。一旦书稿出现编校的差错事故,编辑推校对没看好,校对怪编辑不看稿,矛盾、争论不断。
在今天我们应该怎样定位校对工作,做校对工作才能贯彻国家的三审三校制度,同时又能责权利分明,各司其职?本人根据1998年中国出版者协会校对研究委员会发表《关于加强校对工作实施图书质量保障体系的建议》和《图书校对工作基本规程》为指针,结合自己校对管理工作经验,侧重在实践上提出以下观点。
校对的基础工作即校异同。校对员通过比对的方法发现、核对编辑的改红经过排版在校样上改正了没有。比对排版人员在灌版时由于误操作是否造成了内容丢失和内容错乱。这一基础工作仍然无可替代。
我们社质检员在长期的质检工作中发现,文字性差错等硬伤在编校错误中占比通常常在六成以上。作为一名审读专家,我发现不仅我所在出版社如此,在长期受托的成书审读、质检中,其他一些出版社的成书也是如此。如下表是我在2015年到2018年审读工作中发现的5本5个出版社出版的不合格成书,有一定的样本差异性和类别的代表性。其差错构成统计如表1所示,图1则是根据表格绘制的直观图。
表1 5本编校不合格图书差错构成
由表1的数据可知,此5本书编校差错中,文字性差错数占比高达50%~73%。文字性的差错有错别字、多字、漏字、颠倒字、繁简字、异体字、字母词和外文拼音错误和不规范拼写等。它这一类差错属于广义校异同的范围,经过专业训练的校对人员能发现。如果校对人员能在校对中消灭90%以上甚至100%文字的差错,图书编校质量就能过关。
广义校异同是在《关于加强校对工作实施图书质量保障体系的建议》中提出的,是原稿和校样合一后对校对职能相应的扩大化。其基本原理是把本书前后文和辞书类、国家出版标准为比对参照物。使用的校对方法为本校法和他校法。本校法以本书的前后文、图文、表文等为比对对象,发现前后矛盾、表达不统一的地方。而他校法以国家标准即GB开头的国标为比对的对象,发现数字用法、量和单位、拼音、标点等方面的不规范;以辞书标准——如《现汉》——发现错别字(如形似字、同音字错用)、非规范用字(如繁简字、异体字)等文字差误。
广义校异同是一校、二校、三校、一读中的主要工作内容。根据《图书校对工作基本规程》,一校灭错率为75%,二校灭错率为75%,三校甚至全部灭错。按照这个灭错目标,校对应该在三校一读中至少完成灭9成至全部的灭错任务。
理校法是通过是非判断为特征的改错方法。对发现的政治性、知识性、逻辑性、事实性差错等深层次错误的判定,不属于校对职责。但由于责编囿于其知识性的局限,需要多主体进行纠错改错。我们应该鼓励校对尝试校是非,这也是校对人员进行的自我提升。
亚当·斯密认为现代社会的大发展来源于社会分工。编辑和校对的工作对象是一个,一个清源、一个净后,他们需要紧密合作。而细化分工更有必要,它能带来责权利的清楚,也能带来生产效率的提高和图书质量的提高。
掌握行业标准和《现汉》等辞书标准,在经过专业训练后可以改正的差错侧重为校对职责,而深层次的涉及专业、长期学养才能发现的差错侧重为编辑工作范畴。如下所示:
表2 12类编校差错职责侧重划分[1]
校对在一校、二校和三校、一读中消灭9成以上的错别字、消灭各种不统一和出版规范化应该是重中之重。编辑发现文本深层次的问题比如引文、逻辑、语法、专业知识上的问题,是鼓励把编辑的力量用在刀刃上。可以把编辑从2次、3次甚至4次枯燥的审读中解放部分生产力。我们知道规范的图书编辑审稿工作至少是三次,第一次是泛读,评估其出版价值,双效所在点。第二次为选题通过后的审读,其重点在文意,为线式阅读。对书稿的政治倾向、思想品味、科学性、知识性、篇章结构、文字行文进行把握修改,在提出修改意见后,返给作者完善,合并校样后进入发稿。三审完成后编辑对清样阅读逐字逐句的阅读,重点在字词句的细部,发现编校上的差错,这一次和校对阅读方式相同。注重字词句,为点式阅读。在这三次编辑审稿过程中,有一个审美疲劳和注意疲劳的问题。事实上让编辑既能在宏观上把握文意,又能在细部发现所有的错字、标点符号错是有一定难度的。这也是编校合一让编辑做完编辑和校对的活儿会带来质量问题的原理所在。
我以为在界定编辑和校对的工作的侧重点后,让编辑着重做好第二次的文意阅读工作,重点放在他的核心能力圈内,或是把文字性差错的纠错工作放在次重点的位置。而作为管理者需要物色有坐功、有语文功底的优秀校对人员,以较大强度的专业化培训,能在4次交叉阅读中发现所有的文字类、不统一、辅文、标点符号等方面的差错,做到三校一读能真正到位,这样编辑和校对才能各司其职、也能各用所长,才能一起完善图书质量。
如上文所述校对在新的时代具有新的职能,我们需要对校对进行系统的较大强度的培训,以期出现校对人才、纠错猎人。其培养理念和方法、内容需要与时俱进,也需要不断创新。
思想意识支配实践行动。没有正确的校对理念,就不可能了解校对的社会价值,不可能确立校对工作的目标,更不能明确自身的责任和义务。
传统的校对理念,强调“对原稿负责”,校对者的职责是“为人们读书治学提供符合或接近原稿的阅读材料”。在新的技术条件下,“对原稿负责”失去责任依凭。加上出版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编辑工作的重心转向策划,编辑加工粗放,书稿留错较多,因此,我们需要转变观念,把消灭一切差错作为校对的终极目的和职业道德,以“对读者负责,对社会负责”为工作理念[1]。
在数字化出版时代,要求校对人员既要熟练运用传统校对工作知识、程序、内容和方法,还要适应新变化带来的新要求,以提高“八种能力”为重点。
第一,培养校对的文字识错能力
校对主要是纠正书面语言中的错误,所有成绩突出者都在于他有丰富扎实的语言学知识,这一点在数字化出版时代也是如此,只不过要求更高了。数字化的校样和原稿出错规律,在于无心之误的增多,有心之误的相对减少。无心之误是由于疏忽、错觉等心理因素造成的;有心之误则与作者的学识水平、文字修养及写作态度有关。无心之误,比较容易辨识;有心之误,似是而非,辨识难度比较大。[2]
我认为唯一的解决途径是通过加强文字错误识辨能力的培养,总结、掌握易错规律。首先,校样文字出错主要出在形似字、同音字、义近字混用,校对人员应着重掌握大量的形似字、同音字、义近字的出错规律。面对形似易误、音同易误、义近易误的字词,从根本上讲,则要在提高识字质量上下功夫。要把辨形、识音、审义这三个方面联系起来,弄清易混淆相近字词的含义细微的区别,掌握它们的读音,了解形、音、义的内在联系,以便加强理解和记忆。另外,校对人员也需要掌握具有规定性的汉语固定搭配规律。专用名词、俗语、专业术语、成语等有它们的固定搭配,不能随意改写。成语都有出处,不允许望文生义。人名、地名、专业术语有它们特定的意义,也不能写错,诸如此类,这些有固定搭配、有特定意义的词组,校对人员应字形记清、意义清楚、应用的语言环境准确无误。[1]
第二,培养校对掌握出版标准和规范的能力
出版的行业规定和行业规范是校对应该掌握的,前者如《校对规程》,后者主要是以GB打头的国标,如数字和文字类的《出版物上的数字用法》《标点符号用法》《汉语拼音方案》《第一批异性词表》,量和单位的《关于量、单位和符号的一般原则》,图书编排的《信息与参考文献著录规范》,以及图书版面的《图书书名页》等都是校对需要反复学习,熟练掌握的。
第三,培养校对点式阅读习惯
普通人阅读习性,从阅读属性上看是“了解性阅读”,其重点在文意,从总体上了解书稿的内容,“得意”是重点,所以,阅读时以句子为阅读单位,以“得意”为目的“线性阅读”会忽略细节,比如忽略了形近字、音近字,以致“得意忘形”。校对阅读是为了捕捉字里行间的错漏,重点在字词句的细部,要以字、词、短语甚至是标点符号为阅读单位,其特点是:将句子切割,在每一个字、词上停留几微秒,以便辨认字形、字音、字意。这要求校对必须掌握的“点式阅读”,在细部发现编校差错,校对为了猎错。在字里行间捕获错漏,不能扫视,更不能一目十行地跳跃,必须“一字不略过”,“细辨乎一字之微”。而且,校对阅读要缓慢、匀速推进,在推进中有停顿,有反复。而此番功夫正是我们培养一个校对养成的基本功。[1]
第四,培养和训练校对员的心理平衡能力
掌握了点式阅读的方法仅仅只是技巧,而沉静的状态、平稳的心态、专注的精神则是校对的内在要求。那么,进入校对这一行,安静的性格是先天的优势,如果没有这样的性格,我们在后天中的训练也是可以达到的。比如安静的环境之下,把手机等打扰我们的东西放在一边,一开始专注于书稿一刻钟,慢慢延长到半小时。有心的训练后,使阅读人能专心致志、平衡心态。
第五,培养熟练运用电脑校对、丰富“词库”的能力
计算机校对软件的开发,为现代校对提供了全新的技术手段。但目前计算机校对的误报率较高,不能完全代替人工校对。所以现在普遍采用的是人机结合的校对方法。
我们应该训练校对人员熟练掌握电脑校对,准确判错、刨除误判、科学设置参数,运用自动校对的工作原理,进行“用户维护”,增加词量,扩大词库存量, 提高查错率,积极尝试人机结合最佳模式,做到快捷、高效、省时、省力。
第六,培养校对人员运用网络的能力
网络信息时代,校对人员除了必须掌握与电脑校对相关的操作外,还要学会进行网络传输校对的操作;懂得电脑打字、排版出错的特点和规律,了解电脑不兼容或病毒出现的差错形态;他还应该学会在互联网上一些重要的资源网(比如网上图书馆)上查文字、资料,以扩展和深化自己的知识和信息含量。
第七,培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能力
校对工作一向被视为经验性的工作,人们常常忽视其由感性上升为理性的一面,也以为校对无“学”、校对无“巧”。但实际上,校对和任何其他事物一样,有一个从感性的实践到理性的升华,又从理性出发回到指导实践的过程。
理论学习与校对实践紧密结合,理论研究与实践创新紧密结合。一方面学习、继承古代校对的历史遗产,现代校对的丰富经验,从而得到对校对工作全面的本质的规律性的认识,用以指导校对实践。另外一方面,要积极了解出版上的最新研究成果,准确地掌握现时相关研究领域的新理论、新技术、新手段,实践的经验出发,条分缕析出每个人的独特的理论见解,再运用于工作中,从而紧紧跟随出版事业的发展。
第八,营造学习的氛围,培养校对人员特别是年轻的校对人员学习的能力
坚持不懈的学习是使自己能适应时代发展的唯一方法。对于校对人员更是如此。因为校对的对象内容博大精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包。要成为一名胜任的校对工作者,就要坚持不懈地学习。读书、看报,懂点文字学,学习语法、逻辑、修辞,了解历史、哲学、新科技、新经济等等,各个方面的常识都应有所涉猎。同时,出版专业的其他部门的业务也应该了解,随着出版机制的改革,一岗定终生的情形将会变为过去,轮岗需要我们成为多面手,要懂文字,也要懂编辑、策划、市场营销。对于年轻人来说更是如此,我们需要营造一个环境,比如每周一次的业务学习、组织读书会等形式激励他们通过坚持不懈的学习,鼓励他们成为优秀校对人才和一专多能的复合型的现代出版人才。
综上,以上的的八种能力中,文字积累和出版标准积累对应广义校异同范围,为校对扫除一切差错积累知识储备;点式阅读和平衡心态为校对员最合适的校对方式和校对状态;网路知识和电脑校对是新时代的校对员借用的“外脑”;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学习进步是校对人员不断完善自身,不断发展、实现其社会价值的不二之法。
对于以上“八种能力”的培养,作为管理者,我们应该做到心里有数,以多种途经、多种方法督导和训练。如经常进行社外和社内专家和行业能手的讲学,科室内则一周一次集中学习出版规范和字词句辨析,有针对性地改错练习等。在平时工作中,把学习和质量检查结合起来,即通过二校留错率查一校质量,三校留错率查二校质量,印前质检查三校或责任校对的质量,层层有监督,次次过关口,使校对员在实践中学习和积累容易错的语料。如此,在全方位的努力下,校对人才将会脱颖而出。
参考文献:
[1] 出版专业理论与实务.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
[2] 周奇.校对理论研究七年.出版科学.2002:增刊
[3] 周奇.掌握出版物文字出错的规律.出版科学.2003:1
[4] 周奇.现代校对的理论和实践.百度文库.2019
[5] 中国出版者工作协会.图书校对基本规程
[6] 中国出版者工作协会校对研究委员会.关于加强校对工作实施《图书质量保障体系》的建议.1998
[7] 高毅.图书编校质量差错判定细则和记错办法.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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