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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2日 来源:韬奋出版人才论坛征文参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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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达铭 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美术编辑、中级职称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尤其在沿海发达地区,设计思潮的交汇迅猛快捷,流转不暇。面对日益旺盛的设计需求,学习和研究设计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关注于书籍方面的设计研究和实践与日增多。我国历代文人墨客一贯崇尚读书,读书进能得仕,退能修身,自古文人们就讲究阅读的体验和感受,他们也很早就知道除了文字内容是影响阅读体验的因子外,书籍的装帧形式也是影响阅读体验好坏的重要参数,从“装帧”的“帧”字就能看出我国对装帧在意得原来是这么早,若是手持枯卷,想来也不是什么愉悦的阅读体验。
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打破了千百年来国人依赖的唯一传统阅读方式,但是美好的阅读体验仍然是文化群体所孜孜不倦向往追求的,全球化带来了技术,也打开了中国向世界学习和展现设计的窗口。装帧是设计中的沉思,又是出版中的聒噪。承载着装帧的是历时千年传承的文明符号,刺激着装帧的又是现代的艺术思潮和一闪而过的创意、灵感,影响着装帧的则是时代和科技的发展。装帧看似简单,其实复杂。获得德国莱比锡“世界最美的书”创作者们也是通过不断潜心研究装帧及其实践,才最终将中国的装帧带到世界。
为了解至今我国学者们研究装帧的基本情况,梳理我国装帧理论的研究脉络。笔者在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连续动态更新的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是“十一五”国家重大网络出版工程的子项目,是《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中国家“知识资源数据库”出版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中查找所有收录期刊从1949至2019年文献篇名为“装帧”或“书籍设计”的文献资料,寻得3395篇。由于标题字段中包含检索目标但仍有其他影响因子作为文章的主要研究对象及涉及内容,所以再多次人工剔除不相关的检索数据后,得到更为精确的检索结果为3238篇。本文即以这一检索结果为研究对象,从多个角度出发进行数据的归纳、整理、统计,结合相关时代背景,进行一个较为全面的分析。
把检索到的3238篇文献按照各篇在我国期刊上的刊载年份进行统计,见图1。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统计数据的截止日期不是2019年的最末一天,作为以完整的一年时间为提取数据的条件,2019年的数据不符合条件可以排除,避免数据干扰。在图一中的y轴上以每隔两年为前提条件显示年份坐标,所以2019年年份虽自动标出,但文献量数据值并未得到反映(截至本文截稿,2019年非全年文献量为129篇,仅供比对参考)。图1中还标注出了从1949年至2018年我国学术期刊刊发的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年平均值,约为46.9篇。从图1中可以看出,每年刊发目标文献量的年分布值大约可以大致划分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国内装帧研究的低迷期(1949年至1993年)。前后44年,各年文献数量起伏不大,基本在20篇的年刊发量以下徘徊,远远达不到总平均线。主要原因在于3点:1.此时电脑软件还未得到普及;2.网络也不发达;3.图书市场有限,图书的年出书品种数即使在1993年也仅为9万种,与2018年的194万种相差甚远,广大读者对装帧的要求一般,无法激活研究领域的发展。此阶段国内尚未出现书籍设计的理念,文献停留在装帧的研究层面。
第二阶段——国内装帧研究的发展期(1994年至2003年)。前三年年文献量出现每年10篇的递增趋势,至1996年达到54篇,超过总平均线,之后基本保持在均线之上平稳增长。主要原因在于3点;1.1993年第一届国家图书奖拉开帷幕,国家级的奖项设立与评选既有力拉动了各地装帧领域的交流与探讨,又激活了国内装帧领域的文献研究;2.1996年在北京三联书店举办了“书籍设计四人展”,如一颗石子坠入装帧界,带来思想的碰撞和激荡,该展由当时出版界中青年美术编辑中的佼佼者吕敬人、宁成春、吴勇、朱虹领航,开启了书籍设计的新时代。3.从1999年起,我国开始了大规模的高校扩招,给与了学术机构对于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的肥沃土壤。
第三阶段——国内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的繁荣期(2004年至2018年)。这14年间,各年文献量出现了显著的增幅,虽然偶有起伏,但总体趋势现出了稳定的快速上升势头,至2015年出现年文献量224篇的峰值,近两年有所文献量下降,但也远远高于总平均线。主要原因在于2点:1.2003年,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启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工作,将全国的出版单位转企改制,激发出版经营的市场活力,从侧面带动了书籍设计领域的研究和发展;2.书籍设计理念的不断推广,得到广泛的认可,推动了更多针对书籍设计的理论和学术研究。
图1 1949年至今期刊刊载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趋势图
这说明,装帧作为一种附着于图书这个商品媒介上的实用艺术,对它的研究离不开实践的指导和市场的验证,即使在和缓的低迷期,1978年的改革开放使得该年国内期刊刊发的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首次超过10篇,成为国内装帧研究复苏的一个信号。在其后的发展期,市场发展日趋健全稳定、装帧奖项得到创立和重视、网络媒体打开了世界的窗口等都在经济、社会、技术等方面给国内的装帧研究开辟了发展的通道,尤其1999年国内全面推行大学扩招政策之后,大学的在校师生数量都前所未有地大幅度增长,潜在作者的基数扩大刺激了装帧研究年文献量的激增。繁荣期阶段始于2003年吕敬人老师在《中国编辑》期刊发表的《从装帧到书籍设计概念的过渡》一文,创新性地系统提出“书籍设计”的概念,推动了装帧的时代性跨越发展,影响了一大批书籍设计研究文献的出现,截至目前该文献在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平台中已被引42次,下载更是高达1070次,足见其文献的深远影响力。从2004年至2018年目标文献量形成的持续上升通道,反映出国内年期刊刊发装帧文献量的多寡受信息技术网络阅读的影响很薄弱,并不像图书市场上反映地敏感快速。
此节将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以著者为研究中心,按照相关规定分别作了“全部著者数”、“ 篇均著者数”“ 独立著者数”、“ 第一著者数”、“ 两篇以上著者数”(表1),单独统计了“4篇以上论文著者名、文献量、主要研究主题、所属研究机构”等项目(表2),并通过分析著者有效的所属机构数据,不完全统计了著者在“学术机构”、“ 出版企业”“ 图书馆”、“ 民间机构”、“ 行政管理部门”的分布情况。(表3)
表1 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著者相关数据统计表
从表1可以看出,国内装帧研究者基本以个体为单位进行独立研究和著述,每篇文章的平均合作者数位1.25人,单独一人完成论文的文章有3082篇,占总数的94%,可见在装帧研究著述方面,国内缺乏有组织的团体和专业的著述团队,不利于系统性地长期深入研究。
表2 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超过5篇的著者统计表
表2显示发文量在5篇以上(不包括5篇)的著者共有15位。其中拥有最大文献量的作者是邱陵,他是老一辈的艺术工作者,从书画到考古涉猎广泛。调查相关著者的背景后,发现老一辈艺术家的装帧研究文献居多,且文献主题集中在装帧的史论和艺术理论研究两个方面。他们通常集书籍装帧与绘画艺术技能与一身,与年轻的书籍装帧工作者借助电脑设计有很大的区别。
表3 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著所属机构的不完全统计表
从表3中,可以看出装帧研究者主要出自学术机构和出版企业,学术机构拥有大量的交流机会和大型历史数据库,为文献的著述提供了便利;出版企业随时都有实践操作的机会,同时更具备对市场的前瞻性和敏感度。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一些著者同属于学术机构和出版企业,另一部分著者所属机构信息缺失,对于有效的机构名称也只作了初步的模糊检索,所以此图表数据仅供参考。
期刊作为发表目标文献的重要阵地和展现目标文献的重要平台,有着重要的研究意义。此节将目标文献的发表期刊作为研究中心,同时辅以《中文核心期刊目录总览(2018年北大版)》(以下简称中文核心期刊)为参照对象,统计了“期刊种类总数”、“单品种期刊平均涉及目标文献量”、“单品种期刊涉及最多目标文献量”、“超过均值的期刊种类数”、“占目标文献涉及期刊总种类数的比重”、“前十五种涉及文献量最多的期刊目标文献总量”、“占总目标文献量的比重”、“期刊品种数占期刊总种数的比重”、“其中各种期刊至少拥有目标文献量”、“这十五种期刊中是中文核心期刊的种类数”、“占目标文献涉及中文核心期刊总种类数的比重”、“中文核心期刊数占这十五种期刊种数的比重”(表4),同时对国内刊发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最多的15种期刊情况作进一步了解和研究(图2)。
表4 国内刊发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的期刊种类数据分析统计表
从表4中可以得出,期刊的种类总数为419种,单品种期刊涉及最多目标文献量为3篇左右,刊载超过3篇的期刊有64种,占期刊种类总数的15.3%。说明国内刊载过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的期刊平台较为分散,期刊企业的内部专业整合度不高。中文核心期刊的覆盖率仅为15.5%,说明目标文献量的专业化程度有待提高。
在下面的图2中,列出了国内刊发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最多的15种期刊(即引领国内装帧研究的期刊阵地)的期刊名称和每种刊物的刊发文献总数,文献总数至少要达到20篇。在这15种期中,是中文核心期刊的有10种,所占比例并不高。所发目标文献量最多的期刊应该与该期刊的影响因子成正相关,才不会给读者带来迷惑。说明我国目前期刊届刊发文献的相关审核制度还不够完善和合理。
图2 国内刊发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量最多的15种期刊情况统计图
装帧及书籍设计的研究往往涉及多个领域,因为它既承载了商业价值、文化价值、历史价值,还承载着艺术表现与技术手段融合的附加值。通过研究论文主题的学科方向,试找出目标文献的主要关注领域。从表5中可以看出目标文献主要涉及的学科,文献量超过百位的三大主题分别是美术书法雕塑与摄影、出版和轻工业手工业。
表5 按文献主要内容涉及的学科类别统计表
从表5中可以看出,美术书法雕塑与摄影类别相关文献1744篇,占目标文献量总数的53.86%,出版类别相关文献1088篇,占目标文献量总数的33.60%,轻工业手工业类别相关文献809篇,占目标文献量总数的24.98%。大致上来说,这三大主题类别分别是从艺术角度、应用角度和技术角度去分析研究装帧及书籍设计领域,艺术角度占比超过一半,应用角度占比超过三分之一,技术角度占比约四分之一,即从建国至今这70年间研究角度侧重在艺术方面。笔者认为,针对目前文化日益发展繁荣的需求,需要更加重视在应用和技术角度的研究,毕竟装帧及书籍设计是为广大读者、为万千人民所服务的,且是一门应用型的设计艺术,最终还要落实在应用层面。研究者需要更加注重从应用和技术角度去研究,带给装帧及书籍设计新的活力和创新力。
被引频次(Times Cited)指某篇来源文献被引用的总数。它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文献的受关注程度、作者的影响力和文献的专业水平。被引频次相对于其他数据更加具有国际公信力,表6针对3238 篇目标文献做了如下的统计:
表6 目标文献被引频次统计表
根据表6的统计数据可知:关于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的目标文献平均被引频次比较正常,在曾被引用过的文章中平均起来为0.61次/篇,被引频次超过平均被引频次的论文数为1654篇,占目标文献量总数的51.08%。然而,统计结果显示没有高被引文献(被引频次超过50的论文数)出现,且被引频次在20以上的目标文献树仅为17篇,占目标文献量总数的0.5%。以上数据说明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在学术研究领域的研究专业力量的投入和专业的研究深度还有提升的空间。科学计量学表明,若一篇文献每年被引用4次或4次以上,则可以被列为“经典文献”。从建国起至今70年间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被引频次超过4次的文献有337篇,占目标文献量总数的10.40%左右。可以看出,在该研究领域经典文献占比明显,表明近些年装帧及书籍设计领域的文献研究正在蓬勃发展,涌现出很多为学术领域所认可并熟知的学术研究成果。下表详细列出在这337篇经典文献中被引频次超过20次的17篇目标文献。
表7 目标文献合计被引频次在20次以上的文献数据详表
在所有目标文献中,被引用频次数最大的是吕敬人于2003年在中文核心期刊《中国编辑》上发表的名为《从装帧到书籍设计概念的过渡》的文献,截止本文截稿,其被引频次为42次,这篇文章因其创新性地系统论述了书籍设计的理念,并反思回溯了装帧的历史,承上启下,所以其内含的信息获得了较高的被引频次;其次是周梅的《书籍设计中的视触觉——从钱锺书的“通感”到杉浦康平的“五感说”》和李长春的《书籍设计形态构造的探究》与吕敬人的《创造书卷之美——迈入新世纪的中国书籍设计》,三篇文献的被引频次分别为39次、32次、31次,被引频次均超过30次。被引频次最高的前4篇文献都是关于书籍设计的研究和论述,说明书籍设计作为引领当代装帧艺术前进的艺术形态和学术理论,正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和创造力。
从1949年至2019年对新中国建国70年来国内各期刊刊发的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统计数据来看,可总结出以下3点该领域学术文献的研究特征:
一是阶段特征明显。政策的引领、经济的发展、市场的稳定对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的发展程度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二是文献量的增长迅速,文献量的影响力还有待提升。由于大学扩招带来大量激增文献量,同时也一定程度上稀释了装帧及书籍设计研究文献的专业影响力。
三是国内装帧与书籍设计方面的实践探索和实践成果都走在了学术理论研究之前。装帧与书籍设计学术界面临启发性文献少、总结性文献多、单篇文献缺乏学科系统性和理论深度的发展现状,需要培养装帧与书籍设计学术人才的团队意识和市场化意识,打破学科边界,创造理论与实践相辅相成的良性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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