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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1月0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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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由江西美术出版社编辑出版,青年学者李万万撰写的《美术馆的历史》推出后获得该领域专家学者的广泛赞誉。该书第一次全面而清晰地呈现了中国现代美术馆的发展历程,可以说是填补了美术馆历史研究及艺术博物馆学的空白。2016年10月22日,“美术馆的历史与未来趋势”国际学术研讨会(《美术馆的历史》新书发布会暨《艺术博物馆》杂志创刊启动仪式)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五号楼隆重举行。《美术馆的历史》得到了众多美术、博物馆领域的老前辈、专家学者的支持,可李万万作为一名“80后”,在进行大型历史主题研究与写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压力或者困难呢?为此,百道网专门采访了李万万。
《美术馆的历史》作者 青年学者 李万万
《美术馆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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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江西美术出版社
作者:李万万
出版时间:2016年05月
美术馆是一个充满人文艺术气息的地方,在越来越多的民众有条件进入美术馆的当下,它提供了一个公开、平等的场域,无论是专业人士,还是普通大众,都可以在其中与艺术亲密接触,感受文化的魅力。但如果我们要追问,中国为什么会有美术馆、中国的美术馆是何时出现的、美术馆在中国的创建经历了哪些重大事件等等,便会发现这一领域仍然是个空白。
十余年前,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的一位年轻学子便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开始逐渐关注和思考中国的美术馆发展历史,一边搜集、整理文献资料,一边将自己的研究诉诸于论文。毕业后更是在自己喜爱的领域继续努力钻研,他先后在中国美术馆、国家博物馆从事展览策划与学术研究工作。这一期间,他利用业余时间投入文献整理和理论研究,并在《中国美术馆》等权威杂志开设“艺术博物馆学专栏”,将自己的最新成果发表公布,前前后后,共计发表30余篇“美术馆的历史”专题学术论文,洋洋洒洒数十万字。在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后,他逐步完成了对中国的美术馆历史阶段、发展历程、制度创建的研究与写作。如今这部注入十余年心力的著作《美术馆的历史》面世,他就是国内首部美术馆学基础性研究专著的作者李万万。
2016年10月22日,“美术馆的历史与未来趋势”国际学术研讨会(《美术馆的历史》新书发布会暨《艺术博物馆》杂志创刊启动仪式)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五号楼隆重举行。到场嘉宾都是国内外美术博物馆领域的重量级人物,如历任中国美术馆馆长杨力舟、范迪安、冯远、吴为山等等。可以说,青年学者李万万撰写的《美术馆的历史》一书,不仅得到业内专家的认可,同时也获得了社会的广泛赞誉。
但我们注意到,“青年学者”与“历史”两个词一般而言都不应该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虽然有众多美术、博物馆领域的老前辈、专家学者支持,可青年学者李万万作为一名八零后,在进行大型历史主题研究与写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压力或者困难呢?为此,百道网专门采访了李万万。
2016年10月22日新书揭幕仪式
百道网:虽然中国的美术馆、博物馆事业得到了跨越式发展,人们也有条件走进这样的高雅场所欣赏艺术,但不能否认,其实这一领域的受众相对并不是很多。所以,您在写《美术馆的历史》时,有没有预先勾勒读者图像?或者您希望这些读者看了本书之后有什么收获?
李万万:我是从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进行“美术馆的历史”研究。最早吸引并触动我的是,大学期间无意中发现的一份文献《天津市立美术馆1930年展览数据分析》,刊载于《天津市立美术馆馆刊》上,这份文献详细记录了美术馆举办展览的类型、组织展览的内容、观众阶层的分析、不同展览参观人数的比较等等,既有详细的数据基础,更有直观的图标形式。我当时看了非常惊讶,印象中的近代中国比较动荡,但在当时的背景下,文化制度能建立得如此健全、美术馆事业能出乎意料地发展,极其难得。当看到天津市立美术馆职员的合影时,我脑子里便浮现出这样的问题——他们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为中国的美术馆创建究竟做出过哪些努力?因为兴趣的缘故,才开始进行深入的研究。所以,我的毕业论文就是以天津市立美术馆为个案,从其筹备、到制度的建立、再到美术馆事业的发展和延续,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和研究。
大学毕业后,我到中国美术馆学术部工作。因为环境的熏陶,我对“美术馆的历史”的兴趣日益剧增,加上之前的研究基础,便更加坚定我继续研究这一主题。当时我问过很多人“中国为什么会有美术馆”这样的问题,但包括美术馆从业人员、相关的专家学者基本上都讲得不太清楚;针对“中国的美术馆和西方的美术馆究竟有何区别”或者“中国的美术馆制度如何形成”等等,许多人更是陌生。这让我深深地感受到,“美术馆的历史”这一命题对于整个美术馆行业,对于专业学生、甚至普通大众来讲都是一个巨大的空白点。
经过不断地积累和思考,到2011年的时候,研究已经有了整体的面貌;2012年,我在《中国美术馆》杂志开设“艺术博物馆学”专栏,连载“美术馆的历史”主题论文,与学术界进行着广泛地沟通和研讨;同时,在中央美术学院为研究生讲授“美术馆的历史”课程,与学生的互动和交流中更进一步补充和修正了研究的不足。2014年底,江西美术出版社汤华社长看到专题论文、听了我的想法后,也非常认同整个行业都急需“美术馆的历史”专著,他便开始策划这个选题。当时,他与我沟通的时候就强调,尽管现在社会各个方面都逐渐认识到美术馆的重要性,也体会到美术馆在整个社会文化中的价值,美术馆中展出的都是一个国家或地区文化艺术的精髓、是文化艺术的殿堂。所以,这本书不仅是提供给美术馆从业人员、专家学者来阅读,更应该让普通的民众、学生对中国的美术馆发展有深入和直接的了解。
百道网:您刚刚谈到这本著作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开始关注和思考,是一边搜集、整理文献资料,逐步完成阶段性的研究与写作。但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从业已经十年过去了,是什么让您在一件事上坚持了十年?
李万万:首先就是个人兴趣。到中国美术馆工作之后,业务工作非常繁忙,进行相关学术研究也只能利用周末等业余时间。
随着研究的深入,我觉得只有把中国的美术馆发展问题探讨清楚,才能更加深刻地了解中国美术的现代化进程,美术史研究不仅要关注艺术品本身,更要关照艺术的发展与社会变革、与国家制度之间的关系。美术馆在中国并没有传统,尽管近代以前一直都有艺术品的收藏,但这些作品创作目的并不是为普通民众,基本上都是文人艺术家小范围的雅集,当然也包括皇帝贵族对于书画的喜爱。一直到了近代,许多知识分子深刻地体会到了中国社会所出现的危机,纷纷到西方求学,看到了不一样的局面,他们感到,中国之所以受到压迫,是因为民众缺乏信仰,不能觉醒。因此,他们就引入了西方的思想理念,希望通过美育来启蒙大众,类似于美术馆的机构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运而生。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在民国政府建立初期便提出了“以美育代宗教”,他认为“美育”可以上升到宗教的高度,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民众觉醒,只有民族意识强大了,整个国家才会稳固和发展起来。
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让我坚持下来,就是对于“美术馆的历史”清晰的梳理对于当下美术馆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很多人都在倡导要建立博物馆学,历任的中国美术馆馆长也都在呼吁建立中国的美术馆学。但要建立一个学科,首先要有牢固的基础(比如必须要知道中国为什么会有美术馆?东西方的美术馆发展差异在哪里等等)。只有将基础打扎实,学科才能逐渐建立起来,也才能更好地去培养专业人才。学科建设和专业人才的培养是互动和双向性的,作为一名美术馆的从业者,我认为这是一种责任,必须要沉下心来踏实地进行研究。
百道网:《美术馆的历史》的研究和写作与您之前所担任的国家课题项目的负责、国家展览项目的策划,或者针对艺术家的个案研究相比,在搜集资料或者进行研究创作的过程是不是变得更为复杂,跟之前相比有哪些不同,或者有哪些挑战?
李万万:这本书的写作有着巨大的挑战。因为牵涉面很广,时间跨度也很大,要面对千头万绪的资料和线索,如何判断、甄别出有效的文献便成为首要的问题。我在2004年的《美术研究》上曾发表过一篇文章《谈目录学和文献学在美术史学习和研究中的作用》,从那时起,我一直很重视目录学和文献学的研究,这两门学科是学术研究的基础。参加工作之后,我的业余时间也都用来整理资料和撰写文章。同时,因为不断地发表专业论文,便开始更加广泛地与学术领域的同仁进行交流,很多老先生看到我的文章之后,直接打来电话,告诉我哪些方面还需要补充资料,或者提醒我可以转换成哪些角度去看待问题等等。
历史研究是交叉的,它既有横向,又有纵向,既要有高度,还要有深度,同时也要具备广度。在这样的范围内,需要研究者具备基本的学术素养和研究经验,这样才能真正把研究很好地呈现出来。“美术馆的历史”是一个以往很少有人关注的学科及领域,可以说是研究一个时代。这么宽的领域如何驾驭,很多人可能会觉得非常困难。但我正是有着美术史专业的学术训练,又有国家美术馆、博物馆的工作经历,才呈现出这样的成果。
百道网:这本书出版以后已经得到了学术领域众多专家学者的认可,包括当时出席首发式的都是美术界、博物馆界重量级的人物。但是我们注意到,媒体的报道对您的形容都是青年学者,那么您作为一位80后,在进行这样大主题的学术研究和写作时有没有什么压力?
李万万:当然有压力,因为这是一个巨大的空白,既需要扎实的文献基础,又要有缜密的理论架构,还要有宽阔的学术视野。十年以来,我整理出“美术馆的历史”相关原始文献达到数千万字;在编写“美术馆发展年表”时,我甚至把《申报》从1872年创刊到1949年间的所有关于美术、展览及博物馆等方面的信息整理出来,反复地与其他相关的文献资料进行比较、论证。虽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但其实书稿完成之后心里还是发虚,因为年轻,可能会有顾虑。此外,考虑到这本书我并不是完全定位于个人专著,而是希望在业内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就邀请中国美术馆界最重要的专家学者围绕“美术馆的历史”这一主题撰写学术文章。中国美术馆第二任馆长杨力舟先生撰写《一个年轻学者的担当》(发表在《中华读书报》),中国美术馆第三任馆长、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冯远先生撰写《筑梦中国美术馆事业》(发表在《文艺报》),中国美术馆第四任馆长、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先生撰写《中国美术馆学的基础性研究》(发表在《人民日报》),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先生撰写《建立中国的美术馆学》(发表在《光明日报》),中国文联副主席、著名作家冯骥才先生撰写《博物馆学的一个空间被打开》(发表在《中国艺术报》),著名美术史家李松先生撰写《为美术馆立史》(发表在《中国美术报》),中央美术学院赵力教授撰写《历史的光辉》,北京画院副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吴洪亮馆长撰写《美术馆在中国》。有了这些权威专家的帮助,更有着他们对这个领域深入的思考和支持,我才有底气出版这本书。
百道网:您刚刚谈到江西美术出版社汤华社长在跟您联系时是从专栏而更深地了解您的,请问正是这样一种机缘推动您选择在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这本专著的吗?
李万万:因为刘开渠艺术研究院米洁院长主编的《二十世纪中国城市雕塑》是由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这本书是行业里的权威著作,并且获过很多奖。在她的引荐下,我与汤社长于2014年在北京见面。当时,就曾谈到“美术馆的历史”这一话题,当看到我的学术成果和已发表的学术论文,汤社长非常感慨,也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他认为《美术馆的历史》应该尽快出版,这一本书不仅要让美术馆的从业人员、专家学者认真地阅读,也应该让普通读者对美术馆的发展历程有更为直接和全面的了解。那段时间我在美术馆的学术研究上也已经准备得比较成熟,加上汤社长从出版角度所谈的设想,双方都有很大的兴趣,我也才决心与江西美术出版社合作。在图书出版过程中,江西美术出版社给了极大的支持。2016年,《美术馆的历史》获得国家出版基金,并且入选“十三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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