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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3月20日 来源:科技与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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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图书热"的今天,与文学史、战争史等社会科学类的史书相比,科学技术史方面的书籍到目前为止,其数量、品种显得太少,还有许多空白。且不说古代、近代科技史的研究势在必行,单就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各类科技专业史而言,就已到了需要加以总结、归纳、记载、传承的关键时期——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参加工作的科技人员,现健在的都已年逾古稀,若能有健全的记忆,再有较好的文笔,则十分难得。再往前追溯到辛亥革命,距今已一百年,它结束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帝制,使中国开始全面了解世界。在这一百年中,世界科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中国也在不断学习、吸纳外国的先进科学技术。那么,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的那个战乱频仍、动荡不安、政权更迭的年代里,科技界究竟做了些什么?在科学技术上有哪些发展?取得了什么成就?培养造就了多少人才?在历史长河中的地位如何?……这些都是值得研究和记载的内容。如果我们今天不设法弄清楚、写明白这段历史,就别指望后人弄清楚,很可能又留下众多的"历史之谜"。因此,现在已到了抢救性的挖掘、整理、撰写、出版各类科技专业史、行业史的时候了。
由于自然科学方面的专家相对于社会科学方面的专家而言,在读史、研史、撰史、修史方面有着先天的不足,加之科技类图书的内容形式多样,其中的图表、公式较多,处理起来比以文字叙述为主的社科类史书难度大,因此科技图书编辑在此方面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在组稿、审稿、加工整理过程中要助作者一臂之力。
1 保持科技图书的基本属性
由于科技史类图书具有科技图书的特征,有科技图书的一般性质,如计量单位、数值换算、科技图表等,因此其主体必然要按照科技图书的编辑规范去衡量。但其中又会有大量的引用历史文献的情况,如果完全按照现在的科技图书编辑规范去加工,会使引文变得面目全非,如果完全套用社科类图书的编辑模式,又会使专业人员不习惯,特别是会对其中的数字、度量衡、专业术语等不敏感。如"100平方步为1亩"和"一百平方步为一亩",这两种形式所表示的内容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前一种用阿拉伯数字表示的方法对于科技工作者而言,看起来很习惯,而对后一种形式则不习惯,特别是当数值较大时,如"八万二千七百十五万亩",往往需要先把汉字数字转换成阿拉伯数字"82715万亩"才能反应过来其数量级是多少。但是不能因此就把所有十以上的汉字数字都转换成阿拉伯数字,如大段引用文献时,应该尊重引文的形式。通常的处理原则是:当引用的数值被看做是作者叙述时的用语,是其论述中不可分割的部分时,应转换成阿拉伯数字,同时要加注释(用括注形式还是脚注形式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如果引文较长但又不能构成单独的段落,则应采用加引号的形式,其中的数字应保持原文的汉字数字形式,其后的引号之外要加脚注代码,同时在脚注中注明出处。另外,对于图表中引用的史料数值,则一律使用阿拉伯数字而不能用汉字数字,但是要注意在图表的表头或数轴的设计上明确其数值的含义,不能引起歧义,若还不能表达清楚,则应采用表注、图注的形式再加以说明。
在科技史类图书中不可避免地要使用已废除的计量单位,否则无法客观地反映历史。当其中一些计量单位可以与现在的法定计量单位进行换算时,可视上下文的具体情况直接给出换算数值或注明换算关系;找不到与法定计量单位的换算关系时,不可随意删除相应的史料,应该尽量保持原文风貌,然后请作者用文字叙述的方式表明它与现在的计量单位的大概关系,这样可以保持原意的准确且留给读者一个继续探究的空间。相反,若没有对应的换算关系,又不加以注释来说明与现代度量衡的大概对应关系,则引用的数值概念不明确,也就失去了引用的意义。因此,编辑审稿时要特别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另外,如果引用的度量衡太多、太琐碎,应考虑用表格对照的形式集中表示或列于书后的附录中供读者查阅。
目前还没有适合于科技史类图书的编辑规范和标准出台,科技图书编辑应以"不产生歧义"、"统一性原则"为最基本的原则,在编辑加工中不生搬硬套现代科技图书的格式,而是要以专业背景为基础,在读懂内容的前提下,认真区分作者的语言和引用史料的引文语言:对于作者的观点,应在"统一性原则"的前提下尽量按照现代科技图书的编辑规范进行加工整理;对于引用的史料,应通过加引号或变换字体(视书稿情况而定,如果全稿多处大段引用史料,且易与作者序文区分开,则采用变换字体单独成段并且两边缩格的排版形式更加清晰易读)等方式使读者明白是引用的史料。由于科技史书中大量出现的史料与作者的语言经常交织在一起,所以编辑一方面在组稿时要提醒作者写作时要将两种情况加以区分并尽量加上注释,另一方面要在编辑加工书稿时仔细阅读并认真加以区分。
2 重视史料版本的记载
由于古籍在传抄和传承的过程中形成了多种版本,有的抄本错讹较多,有的出处不明,加之不同的作者对古籍中没有标点符号的文字会有不同的理解,因而就会有不同的句读。不同的句读会形成不同的意思,有时甚至是相反的意思。所以编辑加工这类图书时,对于古籍的引用及其出处要特别重视,除了要求作者注明版本之外,编辑审稿时还应对照相应的版本进行核查。如果作者的句读与编辑对原文的理解有较大的出入,编辑还应再参照其他的版本进行复核,这时编辑的专业知识和语文知识尤显重要。在比较两种以上版本后,若发现因不同版本古籍中的关键字不同而造成史料应用出现偏差时,为尊重作者原意,或使作者在逻辑推理上能够自圆其说,编辑可采用"编者按"的形式加以说明,以使读者明白存在分歧,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再深入查考、探究。
3 对计量单位的换算要慎重
度量衡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各历史时期不尽相同,编辑加工时,对史料中的计量单位换算要特别慎重,切不可主观臆断。如现在大家都知道"1里=500米",但是这个"里"与中国古籍中出现的"里"是不同的长度,且"里长"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是不相同的,如秦汉时期的1里约合今417.6米,宋时期的1里约合今561.6米。因此,在编辑加工科技史书稿时,要随时翻阅相关的工具书进行核实。值得注意的是,对古代度量衡的研究也属于科技史研究的范畴,也在不断根据考古发现的最新证据和最新的研究成果进行补充、修正,因此编辑要选择权威的工具书和最新的资料作参考。
4 年号的表示要完整、规范
史书中常遇到皇帝的年号问题,按照有关规定,当出现这种情况时要括注公元年。在编辑加工时,这项工作比较烦琐,要经常查阅历史年表并进行括注;如"清光绪六年"应改为"清光绪六年(1880年)"。但是对于读者的阅读习惯而言,由于阅读的连贯性,他们往往忽略了"公元年"这个绝对时间,而更关注于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时的相对时间。如大家对"光宅元年"这个时间概念不太清楚,如果只简单地括注公元年,改为"光宅元年(684年)",读者还是没有建立起相对时间概念,但是如果改为"唐武则天光宅元年(684年)"就十分清楚了。大多数读者除了对一些较著名的皇帝年号或发生过重大历史事件的年号比较熟悉之外,对一些不太熟悉的年号较难形成时间早晚的概念,因此编辑加工时除了要括注公元年之外,还要注意把年号与皇帝联系起来,如"唐贞观十七年至龙朔元年(公元643-661)"宜改为"唐太宗贞观十七年(643年)至唐高宗龙朔元年(661年)"的形式。对于一些朝代的皇帝有多个年号的情况要更加注意。此外,对于皇帝的年号要写完整,不能简化,如"唐武则天通天二年"应该是"唐武则天万岁通天二年(697年)";对于皇帝与皇帝的年号也要加以区分,如"康熙"是年号,是时间概念,"康熙皇帝"或"康熙帝"才是指人,在编辑加工或审稿时要注意叙述的内容是指人还是指时间。
5 古籍名称要准确
科技史书中会大量引用古籍中的文献,编辑加工时要注意核对古籍名称是否准确。如"《裴矩传》"应改为"《隋书·裴矩传》","《唐书·明宗纪》"应改为"《旧五代史·唐书·明宗纪》","《史记·六国表及秦楚之际月表》"应改为"《史记·六国表》及《史记·秦楚之际月表》"等。还要注意区分具体文献与一类文献的关系:凡是指具体文献的,应加书名号,凡是指一类文献的则删除书名号,改用引号。如"山经、大荒经、海内经"应改为"《山经》、《大荒经》、《海内经》","这乃是《秦地图》失传的主要原因"应改为"这乃是‘秦地图’失传的主要原因"。
6 核查历史地名的正误且要进行古今对照
在地学类的史书中常出现历史地名。有些地名用字特殊,或字形相近,很容易出错,所以要认真审查。如"岐山"易错为"歧山",“乌审旗”易错为"鸟审旗","吐蕃"易错为"吐藩"或"土蕃","灵积渠"易错为"灵积渠","绥远"易错当"缓远","直隶"易错为"直录",等等。另外,由于地名的变迁和行政区划的演变,历史地名与今地名之间有较大的差异,如果不加以注释,读者则无法弄明白书稿中所提到的历史地名在今何处。因此,在编辑加工和审稿时要注意古今地名相互对照的问题,编辑除了在组稿时要求作者尽量做好这项工作之外,还要在编辑加工或审稿时进行核查。如"该图在四川成都市的新繁县……"应注释为"该图在四川成都市的新繁县(今新都区)……",“契丹犯雄州”应补充为"契丹犯雄州(今河北雄县)","陆地测量局派人到西沙群岛施测林岛和擎灯岛"应改为"陆地测量局派人到西沙群岛施测林岛(今永兴岛)和擎灯岛(今琛航岛)",等等。对于在不同时期有不同叫法的历史地名还应加注更为详细的注释,如"室利佛逝(尸利佛逝)"宜补充为"室利佛逝(尸利佛誓,宋代以后史籍称三佛齐)"。对于正文中不易直接加括注的情况,还可通过加脚注的形式进行详细说明,如"《泸沽通冕宁、越雟、富林路线图》"宜改为"《泸沽冕宁、越雟①、富林路线图》"并加脚注"①越雟,在四川,今作越西。"的形式。此外,当遇到一些不常见的地名时,对其用字是否正确要质疑。如"寻斯干城(今撒尔马罕)"的括注地名"撒尔马罕"的汉字顺序是错的,很容易发现,应该是"撒马尔罕",但是"寻斯干城"是否正确难以判断,经查权威地名书,得知正确的地名写法是"寻思干城"。所以当遇到地名时,要时刻想到核对地名手册、地名词典或者地图等工具书,而且要注意使用权威工具书和最新的地名资料或行政区划资料。
7 认真审核历史人名用字的准确性
科技史类图书要引用历史文献,要介绍前人对该学科的贡献,因此必然会提到人名。人名与地名有些共同的特点,即用字较特殊,形近的错字难于发现,加之人名之间没有逻辑关系,所以对于不熟悉的人名较难判断其正误。如"周藏王"错为"周赦王","宋钦宗赵桓"错为"宋钦宗赵恒","元旗"错为"元镇","朱界"错为"朱界","宋敏求"错为"宋求敏","范成大"错为"范大成","邹代钧"错为"邹代钩","丁文江"错为"于文江",等等,不胜枚举。所以遇到不熟悉的人名时,一定要养成随时查阅工具书的习惯。
8 结语
以上仅举出了一些比较常见的问题,由于各学科专业史或行业史有不同的内容,因此会有各自的特点和更多的问题。要胜任科技史类图书的编辑工作,既要有相关的学科专业知识,又要有较好的古汉语基础和历史知识,还要有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因此编辑加工和审查科技史类的书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编辑、整理、出版科技史类图书,又是最能体现"编辑"的本质功能的,希望广大编辑重视这方面图书的组稿、编辑和出版工作。可以说,我们科技出版工作者对于挖掘祖国五千年灿烂文化,弘扬华夏文明,肩负着历史责任和使命。
参考文献
[l]喻沧,廖克.中国地图学史[M].北京:测绘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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