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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人员在货运站清点被查获的盗版光盘。
可怜的小孩拼命地哭。
执法人员在批发窝点门口看守。
10月13日凌晨,天黑漆漆的,一场久违的秋雨给北京增添了深深的寒意。清晨5点,《中国新闻出版报》记者就已动身前往位于北京东南四环外的大红门物流货运站。
因为下雨的原因,路上行人很少,平日里那些喜欢早锻炼的人也消失了踪影。走在清冷的马路上,耳边只有密集的雨点打在树上和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偶尔会有早班公交车呼啸驶过,把路上的积水压出两道白幕。作为一名长期报道“扫黄打非”工作的记者,虽然经常会随同执法人员前往一线进行采访,却从没有参与过这么早的执法行动,心中不免有些矛盾,又有些许兴奋、期待、担心,当然也有点小小的怨言,毕竟清晨4点多就要起床,让经常晚睡晚起的记者有点吃不消,实在太困啦!
大约5:50记者冒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赶到了大红门货运站附近,与北京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的执法人员汇合,开始了难忘的一天采访工作。
等待雨停:
近4小时了解执法人员工作甘苦
这次执法行动是由北京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牵头,联合北京市交通执法总队、北京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和丰台区文委执法队共同对北京市丰台区大红门附近的几个货运物流单位进行文化执法检查。
大约6点多记者接到通知,由于货运站是露天的,必须要等雨停了才能卸货。为了不惊动货运站,大家被要求先回到执法人员前一天晚上住的宾馆统一等待。大约10多分钟后,记者随同执法人员来到了宾馆。这里与其说叫宾馆其实更像招待所,设施非常简陋,客房里没有洗手间,洗手和上厕所只能去外面公用。
由于要等雨停,大家便开始闲聊起来。北京市文化执法总队执法一队队长陈敬告诉记者,由于这家宾馆是距离货运站最近的,再加上住在这里的都是做生意的商人,因此房间很难定上。昨晚他们只定上了两间客房,还有几名执法人员只能住到更远一点的宾馆里。据他介绍,这次执法只是日常检查,由于要检查货运站,基于职能和属地管理的要求,必须得到交通执法、公安及当地执法部门的配合。像这样的日常检查一般是不定期的,由于现在很多盗版商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盗版手段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因此只能进行不定期的日常检查,让盗版商摸不到检查规律,从目前的检查效果来看还是不错的。陈敬深有感触地告诉记者,执法队员们非常辛苦,由于外埠货车要在早晨6点之前进京,而具体到货的准确时间又很难确定,他们夜里一般是睡不了整觉的,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派人出去看看,像10月13日这样下雨的天气还不是最差的,最难熬的是冬天,尤其是凌晨两三点钟进行检查,真是又冷又困。听到这里,记者看着身边这些面带倦容但没有一丝怨言的执法队员们,心里油然生出一分敬意。
抽检货运站:
服装箱中暗藏盗版光盘
就这样,大家互相聊着,大概到了上午9:15,雨终于停了。这时接到一直在货运站蹲守的执法队员传来的消息,几个货运站都已开始卸货,并且已在其中两个货运站发现了几箱盗版光盘。
记者跟随执法队员迅速来到位于大红门临宏路的货运站。这家货运站是由很多物流公司组成的,由于刚下过雨,地上有很多积水,很多货物还在大货车上没有卸下来。盗版光盘是从其中一家叫瑞丰货运的物流公司查到的,这家公司主要经营由石家庄往返北京的货物。记者看到查获的两个纸箱中全是盗版光盘,而且很多都是热播的电影、电视剧,大约有1000张。
据执法人员介绍,检查货运物流单位没什么窍门,只能凭经验,因为物流主要是托运各种物品,而且一般包裹的很严实。他们在日常检查中发现,很多盗版光盘都是以服装的名义进行托运,且所填写的姓名全是假名,这次就是在一堆服装箱中发现的。一般他们只能凭长期的检查经验在一大堆看似平常的纸箱中发现蛛丝马迹。一位已经工作十几年的执法人员告诉记者,这些纸箱看似没什么区别,但从大小、重量及包装的样子他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是装盗版光盘的,而且很少看走眼,这次也不例外。
在填写完扣押物品登记单后,全体执法人员又前往离此处不远的另一家货运站。这回是在货运站的库房中发现的,共有3箱约2000张盗版光盘,其中有两箱还是“精装”的,记者看到里面有张目录标明每张光盘批发价6.2元。对此,这家货运站的老板告诉记者,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很无奈,因为物流公司只负责托运,不能随便拆开客户所托运的物品进行检查,而且托运单上已经注明所托运物品为服装。
执法人员告诉记者,一般像这样查获盗版光盘数量不是很多的案子,考虑到人力、物力、成本核算等,他们会采取把盗版光盘没收,并要求货运站通知前来取货的人到执法队说明情况,当然是不会有人真到执法队来拿货的,但一旦发现数量很大,他们便会彻底侦查,绝不手软。
查缴批发窝点:
记者差点被“可怜”的眼泪欺骗
大约11点,在前期摸查的基础上,执法人员们又对分钟寺附近的一个批发盗版光盘的窝点进行了查缴。这是一个主要由一些外来务工人员租住的地区,在胡同里面有一座由废旧厂房改建的二层简易筒子楼,上下两层大概有100来户,每个房间只有七八平方米。
执法人员控制了现场后,记者来到位于二层的一间出租房。一进门便看到右侧靠门的简易沙发床上坐着一个30多岁怀里抱着个孩子的女人,右面墙角处还蹲着一个中年男人,而左侧靠墙的台子上则放满了盗版光盘,有目前正在热播的电视剧《请你原谅我》、刚播完的电视剧《浪漫向左,婚姻往右》、《当婆婆遇上妈》等,还有正在热映的《画壁》、《白蛇传说》等,经过清点共7878张。
为了不引起抵触情绪,记者婉转地问抱孩子的女人:“你不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吗?”“我也是没办法,我刚来北京给孩子看病,脑瘫。”她平静地回答。“那没想过做其他工作吗?”记者又问,“谁要我呀,拖着个病孩子,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呀!”说着她便哭起来了,孩子一见她哭了也拼命地哭起来,记者见状顿生怜悯之心,忍着眼泪跑到门外。
守门的执法人员看到记者的表情微笑着问:“受不了吧?”“嗯!”记者答。“这种事我们常遇到,处理起来很棘手,但现在很难确定这个残疾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执法人员说,边上的几名执法人员也表示赞同。啊!听到此话,记者赶紧回头看那个女人,她早已擦干眼泪平静地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一名身着驼色夹克,下穿深色裤子,手里拿着红色环保袋的中年男人,拨开执法人员挡着的门挤进来,嘴里还慢悠悠地说着:“让让,我看看!我看看!”一名执法人员立即对他说:“要看,就进里边来看吧。”这时,抱孩子的女人一边冲男子挤着眼睛一边小声说:“你走错门了吧?”见此景记者立时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欺骗啦,回想到这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后的镇静。记者顿时明白了一切:她刚才是想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只是她怀中的那个残疾小孩太可怜。后经执法人员询问,中年男人也是来进货的,这个女人是以每张1.6元进行批发的。由于属地管理,最终此案移交给当地公安进行进一步处理。
检查市场:
多部门联合行动
中午12:40,记者赶到北京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准备跟随执法队员们对石景山区文化市场进行联合执法检查。记者随队员们随便吃了几口饭后,大约在1:50又出发了,到达了石景山区万达广场后,与前来联合检查的工商、公安、城管及石景山区文委执法队汇合。
据执法人员介绍,这次联合检查是为了贯彻落实中央和北京市的工作部署,为十七届六中全会营造健康稳定的市场环境而进行的专项检查。从10月11日至13日,由北京市“扫黄打非”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组织市公安局治安总队、市工商局执法大队、市文化执法总队、市城管执法局等成员单位,共20余人,分为两组,分别对东城区、西城区、朝阳区、海淀区、丰台区、石景山区6城区文化市场进行联合执法检查,重点检查歌舞娱乐、图书音像、网吧、电子游艺场所、街头游商等。
记者跟随执法人员先后检查了石景山区的万达影院、KTV、书店、网吧、电子游艺厅等场所,从经营证件、进出人员、进货渠道及消防设施等方面逐一进行了检查。大约下午4点联合检查结束,带队的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为了确保六中全会召开前后首都文化市场的平稳有序,北京市文化市场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北京市“扫黄打非”办公室还将继续加大市场监管力度。
12个小时的执法采访经历,让记者与执法人员零距离接触,令记者亲身体验了北京“扫黄打非”基层执法人员工作的艰辛,也深深领悟到他们在维护首都文化安全方面执著的工作信念。
这一天很漫长、很充实、很感动、也很累……不过对于那些执法人员来讲,这只是他们365天中最平常的一天,用他们的话:“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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