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爱书的人都知道精华书店,这间有18年历史的人文书店以书品上乘、品位高雅而闻名,而坐落在南岗区学府路上的精华学府店更是哈尔滨一处地标性精品书店。不过“十·一”过后,坊间盛传,在受网络书店、数字出版等因素冲击下,在学府路上经营了近十年、有着三层楼的精华书店现在已经停业。
12日,记者多次打电话联系书店的老板,希望核实消息或是澄清流言,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发短信提出采访,也如泥牛如海。13日,记者来到了精华书店,里面正热火朝天地装修。问精华书店在哪里?工人毫不客气地说,就是这里,但书店黄了,这里改成饭店了,月底开张。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证实,精华学府店已经停业,目前正在和各出版社清货。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陈阳在12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言语中颇有沧桑之感。作为哈尔滨民营书业近三十的龙头老大——学府书店的经理,他对近来实体书店纷纷“关门”无限感慨,“那么好的书店,一夜之间就这样了,十家就剩下那么一两家了。”
入秋,寒流来袭
陈阳说的秋天,是形容整个实体书店的情况,他说的这些书店,是指在国内有风向标地位的著名书店,比如北京的风入松、第三极,广州的香港三联,成都的印象大书房。而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仅2007年到2009年,中国实体书店就减少了10000家。而据《成都商报》报道,成都更是在2010年一年,就倒闭了129家实体书店。
现在,这股“风”吹到了哈尔滨,记者调查走访得知,哈尔滨现在的实体书店遇到了很大困难,销售同比大幅下降。不景气是哈尔滨每一家实体书店都面临的窘境。今年是哈市著名的天鹅书市成立二十周年,“十一”期间记者曾到书市的主会场小转,店内的客人寥寥。南岗新华书店的总经李玉滨日前和记者聊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天鹅书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曾火的不得了,每年光门票的收入就是几万元。现在?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书市的折扣是88折,这已经是新华书店能承受的极限了,但仍然和网上的大型书店无法竞争。
中央书店总经理鞠占滨则告诉记者,书店上半年的销售额减少了10%,他连忙采取全员承包的办法,才止住了这令人惊恐的下滑,因为对微利的书业来说,下滑10%意味着很可能刹不住车,并一泻千里形成盈亏的拐点。
新华书城的副总经理韩云松表示:“虽然我们的销售额同比持平,但由于我们这两年整体呈上升势头,而且书价上涨了,因此持平也是非常不乐观的。”
而学府书店的经理陈阳告诉记者:“我们实体店的销售还能维持,但在淘宝上的网店同比下滑了20%,再大型的实体书店,在网上也是小鱼,不是大鳄的对手。现在我们在淘宝同业内的排名,已经滑出前三名。”
这就是哈市销售额最大的四家书店的现状,其中既有国营新华书店,也有民营书店。
风光不再惆怅萦怀
听到精华的消息后,蓦地想起十八年前,哈尔滨电影院附近的公厕上,那家三十平米左右的精华书店,它刚刚开张,坐落在闹市喧嚣的人声之中。楼下不但有厕所,好像还有一家人气极旺的包子铺,通常我就屏住呼吸,避开略有拥塞的人流、走过泥泞的路面,在蒸包子的热气和厕所的异味中,爬上书店陡峭的楼梯。
一进门,长出一口气,心情立刻好了很多,这里虽小,但书籍摆放和挑选得都很精细,记忆当中,似乎里面每一本书都值得买下来。十九岁的少年囊中羞涩,于是我用半年多的时间站着看完了当时刚出不久的《野火集》和《论美国的民主》。
这就是精华留给我的美好记忆,后来因为上学的缘故,就很少去了。但精华书店却从那时开始了一段哈尔滨书店业的传奇。后来精华就在学府路上开了一家宽敝明亮的三层大店,和哈尔滨书业的龙头打擂台。
精华的成功在于它的老板对社科书籍的理解和认识,她选择的书有品位和内涵,这在哈尔滨书店老板中独一无二,所以精华曾是这个城市最有人文气、书卷气的书店。但店开大了,书的品种多了,老板终究精力时间有限,没能让精华的成功延续。
十八年的传奇告一段落,但也许哈尔滨每一个爱书人都不会忘记,曾有那么一个书店,它不是最大最全最舒适,但它的魂灵更豪迈,它的境界更高远,它的书香更芬馥。
风光不再,惆怅萦怀,那些逛书店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