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旅馆》(精装,上下册,附赠别册)
著者:骆以军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6
定价:78.00(上下册)
骆以军,一九六七年生。台湾文化大学中文系文艺创作组、台湾艺术学院戏剧研究所毕业。著有《经济大萧条时期的梦游街》《西夏旅馆》《我爱罗》《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降生十二星座》《我们》《远方》《遣悲怀》《月球姓氏》《第三个舞者》《妻梦狗》《我们自夜暗的酒馆离开》《红字团》等。
台湾作家骆以军的长篇小说《西夏旅馆》简体字版近日由广西师大出版社·理想国出版。这部受到评论家大加赞誉、大陆读者翘首期待的小说,不但是骆以军首部被大陆引进的作品,更是他迄今为止最为重要的作品,被台湾媒体称作他的“巅峰之作”“终极之作”。不过,有评论家认为骆以军的巅峰之作还未出现,骆以军也曾自信地表示未来会有更好的作品,笑言自己“还有十年的黄金期。”
台湾近十年来最优秀的小说作家
骆以军出生于六十年代,是
张大春、朱天文、朱天心、唐诺等人的后辈。虽然在大陆骆以军还是一个新鲜的名字,作品也只是在小众圈子里传阅,但在台湾,骆以军却代表着一个新的写作世代,并被誉为“台湾近十年来最优秀的小说作家”。
刚出道时骆以军就曾被小说课堂的老师张大春称赞为“天生的小说家”。最初,骆以军只是一个人孤独地苦练创作技艺,时常信心不足,直到得到朱天心的眷顾和支持。骆以军曾回忆说:“那种年代,也没人告诉我说,你要写下去比较好。那个时候,忽然天降神迹,天心跟唐诺就出现了。我跟他们之前基本没有往来。他们就叫我给天心的新书《古都》写序。在那之前,我也没写过序,觉得很恐惧,好焦虑。那时也不太会写,写得也不好。他们有一种爱才的传统,从他们老爷子
朱西宁开始延续下去的。”如今,骆以军已是台湾小说界的中流砥柱,被更年轻一代的作家看作榜样和养料来源。
近年来最重要的一部华文长篇小说
骆以军曾说,《西夏旅馆》是“我的抵达之谜,我的魔鬼诗篇,我的命运交织的城堡”,不可谓不艰难。写作这部小说期间,他曾三度遭受忧郁症侵袭,最终耗时四年,倾力写就了这部关于异族人、变形者的创伤与救赎、离散与追寻的疯癫、妖艳之书。
哈佛大学东亚系教授
王德威热烈推荐《西夏旅馆》,认为此书是一场不同寻常的创作实验,而骆以军是整个华文世界里最有重量的作家之一。《西夏旅馆》在台湾出版不久,
梁文道便用四期节目在《开卷八分钟》重磅介绍,盛赞“这部小说很可能是近年来最重要的一部华文长篇小说”。
《西夏旅馆》自面世以来,囊括了台湾所有重大文学奖项。去年7月,华文世界奖金最高的文学奖项 “红楼梦奖”将首奖颁给《西夏旅馆》,是台湾作家首次夺得此奖,也是对作者潜心从事纯粹文学创作,一种文学道义上相濡以沫的支持和敬意。复旦大学
陈思和教授在颁奖词中如此陈述:《西夏旅馆》以十一世纪神秘消失的西夏王朝作为历史托喻,以一座颓废怪诞的旅馆作为空间符号,写出一部关于创伤与救赎、离散与追寻的传奇故事。骆以军糅合私密告白与国族叙事,魔幻现实与情欲臆想,黑色幽默与感伤格调,铺陈现代中国经验最复杂的面貌。全书试探文学想象的禁区、人间伦理关系的极限,尤其值得瞩目。《西夏旅馆》文字华丽,结构繁复,意象奇诡,寄托深远,为新世纪华文小说所仅见。
经验匮乏者的繁丽畸梦
“一个如烟消逝的两百年帝国,一座梦中蜃影建筑在记忆流沙的旅馆,一支被神遗弃的孤寂骑兵队,一趟恶灵与失爱者的尤里西斯大冒险,一本疯癫、恐怖、妖艳镜中幻城的恶魔之书。”这段《西夏旅馆》台湾繁体版书封上的话,让人在翻开书前便被吸入一种神秘奇幻的氛围,仿佛踏进托尔金的魔戒世界。
《西夏旅馆》讲述了一个华丽奇诡的寻根故事,透过世上最后的西夏人图尼克、一座荒废怪诞的旅馆,由贯穿小说的各种老人物,重塑两岸历史,隐喻了台湾外省第二代的命运和身份认同。“因为百年来的战乱、大迁移与离散,有另一群人被历史的错谬,脱锚离开了‘中国’这个故事原乡(这其中包括我的父亲),他们在一个异乡、异境,一个再也回不去的抛离处境中,慢慢变貌、异化。”在骆以军这些外省第二代看来,他们的后代们会彻底成为本省人,外省人这样一个族群迟早会消融,而这样一种命运就像历史上曾经创建西夏后来又灭绝的党项人。“从小,父亲就在客厅里给我们讲他家乡的故事。可以说,他的时间从1949年就停止了,此后,他就活在一个梦境当中。一直到老,他都在回忆他的童年。”
骆以军常称自己是“经验匮乏者”,缺乏那些“大家族的光影参差”的记忆。“等到我开始准备成为一个专业作家时,我就发现自己不是没有故事,而是经验匮乏,教养不够。你的经验不是你的经验,是父辈口中的故事,或是别人书写中的情景;而眼前的一切场景,好像是栩栩如生、如真似幻,但突然又发现它是假的。怎么样用书写这个动作去把它换成真的,是我要去做的。”
《西夏旅馆》就是因为彻底失去原乡而绝望妖幻长出的繁丽畸梦。“像是宫崎骏《神隐少女》里,父母变成猪之形貌,而我的名字被神收走了,唯一救赎之路,便是凭空再创造一个梦的结界。”而因为“经验的贫薄”和“教养的匮缺”,骆以军对老外省的内心景观只是印象画式的摹拟。但“胡”这个身份(外省第二代)却给了骆以军极具创造力的一个视野。“我觉得那种意识到无论个体如何努力,终无法进入一个‘想象群体及其文明’,其实是一种学习。”
一次旅行和一座旅馆
十多年前,骆以军去宁夏旅行,看到李元昊的陵墓,“就被电到了”,买了许多有关西夏历史和文字的书回家研读,愈发为这个存在了两百多年、创造出短暂辉煌的文明又被蒙古灭族的帝国所着迷。2005年,他开始动笔写《西夏旅馆》,期间阅读大量的历史资料,写作时摊开一幅西夏古图在儿子游戏的大桌上,又去了一趟宁夏、甘肃、青海,以及蓝博洲带队的西藏团,为这个脑中建构多年的西夏故事,装备好背景。
为了给故事寻找更契合的写作气息,他时常搬进旅馆住。在那些弥漫着旧日气息的旅舍,早晨七点钟,一桌清粥小菜,旅馆外有火车经过时哐当哐当的声音,陆续靠拢的住客看起来都有黄昏的味道,仿佛游魂。就在这样的气息中,他铺开一沓沓A4纸,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西夏旅馆》的大半部,就是在新竹、台中等地各种奇怪的、阴暗的小旅馆内完成的。
骆以军曾这样描述“旅馆”这个意象——关于“旅馆”,在我初始的朦胧想望,想打造一座像《霍尔的移动城堡》或《神隐少女》那个“神鬼之汤屋”的极域之梦:里头每一个住客、每一个服务生、经理、走廊推车打扫房间的阿婆,他们各自的回忆在填塞、修改、变形着这整座旅馆的边界。
“我最爱说笑,轻轻松松”
骆以军是牡羊座,喜欢算命,“写小说和干坏事的冲动,都靠牡羊座。但真正写小说靠的是我的月亮天蝎座。”他说,在牡羊的主宰下,他的写作属于冲刺型的短跑,锁定目标后爆冲出去。写巨幅长篇仍不拟大纲、靠爆发力冲完全程的作家,文坛大概只有他一人了。在生活上,他则像武士一般,非常利落地过关斩将,恢复力很快。写《西夏旅馆》期间忧郁症发作三次,他都能全然清醒地一箭步冲到医院去挂号,像处理感冒一样,乖乖吃药,疗程也一次比一次快速有效。然而,小说中极尽描绘变态和阴暗的创作力,骆以军则说是来自月亮天蝎、以及紫微命盘中的“八宫人”,他说:“八宫人掌管死亡、欲望和暴力,所以我天生受到这股驱使,比如读到大江健三郎描写那种被恶的伤害,或是纳博科夫极致的变态,总是非常悸动。”
被戏称为“骆胖”的骆以军,其实是个吃素二十年的素食者,不过吃素的原因是“高四”时对观音菩萨发誓:如果让他考上大学,一定戒肉。初见骆以军的人,很难将谦逊憨厚、充满喜感的他与“华丽的淫猥与悲伤”的小说文字联系起来。他说不喜欢一本正经的场合,“最喜欢说笑,轻轻松松”。上台演讲前,骆以军常会紧张得不吃饭,“靠激增的肾上腺素强撑”。私底下,他则极尽耍宝搞怪,总能逗得人爆笑,自己也乐不可支。
“阅读,以及不要傲慢”
关于骆以军最知名的一则轶闻,就是他为精进写作能力,大学时代曾抄写过许多中外文学经典,包括米兰·昆德拉、马尔克斯、川端康成、夏目漱石与太宰治等人的作品。“或许对我而言,抄读如河床,其它种形式之阅读,只是哗哗流过的语义、故事和人心之湍急激爽。”骆以军说,“阅读,以及不要傲慢,是我小说练武最重要的两件事。”
朱天心曾说,骆以军与其它新生代作家的差距就像赛马,不是领先一个鼻子或一个头的肉搏战,他是整整赢人家一圈。这个差距的根源是骆以军也是往回看的人,他不仅够用功也耐得住寂寞,不像其它外务繁多的同辈作家,他能沉静下心来写作。 如今因为写作的比重增大,以及家庭事务挤占一些时间,阅读量不比从前,无法像当年那样一本一本抄读,不过有时他读到一些喜欢的作品,还是忍不住要抄写。
几年前,骆以军开始每个月给杂志写两千五百字的专栏,也因此少了一些经济压力。由专栏结集成书的《我们》一不小心还成了年度畅销书。在他看来,专栏写作是长篇创作后休整期的基本功练习,如芭蕾舞者之练功踢腿,如画家之素描练习。他需要像清洗计算机硬盘那样,洗掉大脑里的内容和高度记忆的文体,才能投入下一部长篇的创作。骆以军透露下一部作品《女儿》会与《西夏旅馆》截然不同,写一个魔幻、柔情、罗曼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