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中旬举办的上海书展上,近20家国内数字出版品牌企业集体亮相,重点展出最新电子阅读器,包括世纪出版集团“辞海悦读器”、新华传媒“亦墨”、盛大文学“锦书”、“汉王”系列等,纸韵墨香中,电子阅读器琳琅满架,着实醒目。
然而琳琅满目的电子阅读器,依旧没有充足的内容——书籍,电子书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仍是版权问题。一条被默认的潜规则是,消费者在购买了电子阅读器之后,除了享受硬件厂商提供的少量且较老旧的电子版书籍外,最终会成为网络上大量盗版电子书的俘虏。电子阅读器厂商为了能够打开市场,往往选择“放任自流”,哪怕面对社会舆论和传统书商的口诛笔伐。
亚马逊带来的版权旋风
如果继续墨守成规,来自亚马逊最新的Kindle3电子阅读器将可能成为压垮中国传统出版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以139美元超低价格为先锋,附带亚马逊所拥有超量正版电子书库,逐一化解了传统出版社最后的一点点心理慰藉。
电子阅读器价格卖出了白菜价,还有让任何一个出版社都恐惧的巨大正版权限,实体书的危机将不可避免。当然,同样倍感压力的还有国内电子阅读器厂商,靠可以看盗版积累的优势,在性价比上将彻底被亚马逊Kindle3所击倒。
电子书市场普遍缺少版权保护早已是业内一个不争的事实,就如同MP3改变了传统音像制品业的格局一样,其最开始破局的关键点也是同样的盗版阴影。
出版社也面对同样的局面,实体书的销售早已今不如昔,网络文学的兴盛是导致其衰败的一个客观原因,而不注重知识产权,随意转载或拷贝实体书内容在网上发布,从而分流实体书读者,则是一个深层次原因。
但目前的中国电子书市场,硬件厂商与出版社之间缺少合作意识,技术方手头缺乏内容,绝大多数出版社都在观望,数字出版居于且仅居于碎片化生存——IT厂商们巨额投资,盈利却遥遥无期,动辄数千元的阅读器,内容要么依赖网络流传、要么陈旧有限。
传统出版隔岸观火、若即若离,大家都公认,数字出版是出版业未来发展方向,但真正涉足者寥寥。
其原因很简单,出版社认为电子阅读器价格居高不下,仅仅简单的电子书阅读功能,对于读者的吸引力还很低,尚难以对自己构成威胁,也自然不愿意将自己仅有的版权优势交出去,成为电子阅读器打开市场的利器,毕竟那样无异于自毁前路。而电子阅读器厂商也无意缴纳大笔费用给出版社,用来购买版权,而是采用一锤子买卖,只要将电子阅读器卖给了读者,至于他们通过什么方式来获得更多的电子书,悉听尊便。
正版风暴:云中谁寄锦书来
然而,国内出版社和电子阅读器厂商似乎并没有多少危机意识,依然如故的走着南辕北辙的既定路线。甚至不少电子阅读器厂商还对亚马逊超低价销售的策略嗤之以鼻,认为对方坏了规矩。
更为有趣的是,对于7月底杀入电子书市场、采用近似亚马逊模式的盛大和他的电子阅读器“锦书”,众多电子阅读器厂商反而结成了“统一战线”,或明或暗的对其产品进行批评和围剿。或攻击其998元的定价扰乱了市场,是靠盛大雄厚资本赔钱倾销来垄断市场,或宣称其产品技术能力太薄弱,显示性能不强,是低端的山寨货。
然而,大多数媒体报道都未能触及到一个本质,即盛大锦书的中国特色“亚马逊模式”可能带来的正版风暴。背后依靠着盛大,有着盛大文学旗下的起点文学网、云中书库的强有力支持,从而实现了和盛大文学旗下的云中书城的无缝对接。云中书城累计拥有近600亿字原创文学内容、300万部版权作品、1000余种电子期刊杂志,60家传统出版社、200多位中国当代传统作家和编剧、110万名盛大文学旗下作家辛勤写作,每日新增1亿字,这种纯正版模式,其实可以看作是盛大文学从网络版走向电子阅读器版蓝海的一个全面尝试。
这种迥异于亚马逊将传统实体书转化成电子书,而主要依靠网络文学的中国特色模式,恰恰是破解中国电子图书版权问题的一个关键。一位接近盛大的业内人士告诉笔者:“要在短期内解决版权问题极为困难,盛大的选择无疑是明智之举,毕竟它的网络文学书库已经有了相当规模,可以给读者充足的内容,同时又可以通过技术加密手段有效绕过盗版问题,保证自己网络文学资源只在锦书上独享。”
卖的不是终端是服务
在很大程度上,亚马逊的Kindle3和盛大的锦书都代表了实现未来的电子书正版化的趋势,即卖服务而不是卖终端。
究其所以,无论是认为他们倾销也好,恶意竞争也罢,亚马逊的Kindle3和盛大的锦书在价格上的优势都是摆在其他电子阅读器厂商面前一道难以破解的谜题。而这种模式在游戏机领域早已是公认且行之有效的主流,无论是索尼、任天堂和微软早就如此做过,主流的掌上游戏机PSP和NDS,视频游戏机PS3、WII和XBOX360,其销售价格都低于其制造成本,看似赔本赚吆喝,看似卖的越多赔的越多,但却实实在在的赚钱。
原因很简单,它们卖的本来就不是终端而是服务,是通过和游戏软件研发商合作,研发专属其游戏机的游戏,销售给消费者,从而在销售利润中占有分成。这种将硬件作为平台,将后期的软件销售作为服务的模式,如果移植到电子书领域,也同样可以为电子阅读器厂商和出版社创造对双方都有利的双赢局面。
亚马逊和盛大超低价推出电子阅读器,恰恰就是基于自己所拥有的正版书库,而超低价销售则可以快速占据市场,形成一个拥有最广大读者的网络化电子阅读器读者平台,这一庞大的读者群体都将最终吸引出版社变消极为积极,将自己手中的实体书转换成电子书,在平台上售卖,从而获取更为广阔的利润,而且不用担心纸张、物流和库存成本,这都是破解盗版问题最希望看到的前景。
这种将电子书行业逼到悬崖边,迫其就范,让其放弃幻想选择破釜沉舟的状态,将最为有效地打破电子书版权瓶颈,甚至实体书的盗版问题也将得到缓解。